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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回(上)軒轅神劍同調契合 事跡敗

第六十五回(上)軒轅神劍同調契合事跡敗露棋局棄子  鳴雷帝國,京都玄陽。

  怡春院。

  白天的青樓門可羅雀。

  不論青倌藝妓,還是皮肉娼臠,甚至龜男面首,在青樓里都有專門的上佳住處,更枉論老鴇龜公,論及奢華舒適,那都是個頂個的懂得享受生活。

  怡春院作為鳴雷帝國京都玄陽城北百年老字號青樓,那可是賺足了京都豪紳貴胄的黃金白銀,甚至傳言有不少住在紫禁皇城里的青天大老爺都會喬裝成富家翁前去光顧。

  玄京城北的地皮,寸土寸金可不是單純的形容詞,可怡春院多年來將店面越做越大,吞并了周圍好幾家做珠寶奢侈品生意的店面。令人不得不感慨,許多常人一生都賺不到的財富,怡春院里的娼妓張張口、唱唱歌,甚至都不需要此類才藝,只需要張張腿、叫叫(和諧)床就能掙來。

  風月場所這樣的地方,總是想想就能令常人心生不平。數不清的窮書生酸腐儒,早在文章里將皮肉生意或直接或間接的抨擊得體無完膚。其中當然也出現過不少真才實學的文章,作者借此一發入魂,洛陽紙貴。

  而后,掙得銀錢翻身農奴把歌唱的文章作者,說不得就要當真跑到怡春院來實地考察一番。

  怡春院的老鴇據說當年在京城也是個艷名遠播、德藝雙馨的青倌,不知是幸事還是不幸,從青倌一直當到老鴇,都沒有恩客愿意為其贖身,大概與其姓李有關?

  畢竟,為了不冒犯天子,自鳴雷立國以來,普通李姓家庭通通自改姓氏為木子。

  若是有人說,這位徐娘半老、風韻猶存,名叫李白獅的老鴇在怡春院中,是住在馬廄旁邊的破舊瓦房,肯定根本沒人相信。

  如今怡春院里的事務,多由一眾龜公管理,老鴇李白獅在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喂馬的馬廄旁邊打理出一小片田地,種上容易成活、照料簡單的時令果蔬。

  時值傍晚,夕陽西斜。

  曬了一天初夏暖陽,田地里的瓜果葉片多少顯得有些蔫巴,李白獅正端著噴壺,神情專注的澆水。

  馬廄旁同樣廢棄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茅廝忽然響起動靜,李白獅身體一顫,忍住了下意識的回頭探視。

  在石念遠看向正在前方田地旁提壺澆水的女人背影時,那女人并未回頭的出聲道:“已經許久沒有恩客從這道門出來了,莫不是迷了路?”

  光從聲音判斷,女人約莫三十左右的年歲,抑揚頓挫、珠圓玉潤,并且沒有京都玄陽的口音,字正腔圓,頗為好聽。

  女人背身抬手右指:“曾經有人告訴奴家,說那邊的老倉庫很安全,若是恩客需要,自可前去,不過,那老倉庫連奴家都從未進去過,估摸著里邊肯定沾灰帶塵。”

  石念遠與慕容姍對視一眼,那女人既然刻意沒有轉身,沒有看到眾人的面孔,石念遠與慕容姍自然默契的選擇沒有做聲,各自背著流風雪與薇安朝老倉庫走去。

  老倉庫的門“吱呀”一聲打開,在夕陽映照下,大蓬灰塵尤其明顯。

  石念遠調運起靈力,以風法在老倉庫里席卷過一道,灰塵都卷到門外。

  再一聲吱呀聲起,倉庫門關上。

  剛好為時令果蔬澆完水李白獅這才將水壺隨意一放,懶洋洋的長身站起,回頭看了一眼已經緊閉的門扉。

  從外邊看起來破舊的老倉庫,內里的裝飾竟然極度奢華,不過,正如那女人所說,這里顯然久無人至。

  房間正中地面有一座圓形靈禁法陣,陣紋刻繪繁復精致,即使以石念遠并不高明的靈禁水準,也可以一眼看出靈禁質量極高。

  石念遠探查了一番須彌戒,沒想到竟然連一顆起品靈石都已經找不出來,靈石儲備完全告罄。

  慕容姍適時的從空間耳環中掏出一枚合品靈石,安放到法陣中央,得到靈源補充,靈禁法陣運轉開來,房間里數顆夜明珠重新綻放熒亮光芒,完全封閉的房間傳來一股股柔和微風,鼻端濕霉氣味逐漸在靈禁法陣的換氣下消散。

  在石念遠與慕容姍的天心感知下,一道包含遮蔽與阻隔雙重作用的靈禁籠罩整座房間。

  咚,咚咚——

  房門被人小心翼翼的敲響,石念遠與慕容姍對視一眼,雙雙將天心意識朝門外沿伸,一名眼眶空洞無瞳的女子正抱著高高一疊綿絮、床單與被褥候在門外。

  “瞎子?”慕容姍疑惑出聲道。

  石念遠嘆了一口氣:“應該不止,估計還是個聾子與啞巴。”

  石念遠走向房門,慕容姍則將天心意識探入控制法陣,打開靈禁。

  石念遠打開房門后,那盲聾啞女子主動張口,展露嘴中無舌,再扭頭將耳朵向石念遠展示。

  石念遠滿心復雜的看向女子被烙鐵灼成一團、凹凸不平的疤肉耳朵,后退兩步,讓開道路。

  盲聾啞女子輕車熟路的走向房間里的一鋪床榻,開始更換綿絮、床單與被褥。

  “得經過多少次訓練,才能在盲聾啞狀態下熟練完成這一切?”慕容姍神色不忍,在長腿帥妞眼里,賴活不如好死,在戰場上擴陣殺敵的戰士,馬革裹尸就是最好的歸宿。若是從戰場上茍活下來后,落下殘疾,缺手缺腳,慕容姍反而認為是一種長久的殘酷折磨。

  石念遠搖頭道:“她走路的步幅極其講究,心里應該同時在默數步數,應該不是在盲聾啞之后訓練,而是訓練完成之后,變得既盲且聾還啞。”

  不多時,盲聾啞女子就端著換下的走出了房門,綿絮、床單與被褥離開了房間。

  之后,盲聾啞女子繼續來來回回數次,將房間里所有的六鋪床塌都打點好后,更分兩次送來十人份的餐食。

  在盲聾啞女子換好兩鋪床榻時,石念遠與慕容姍就已經將流風雪與薇安放躺到床上。

  而后,二人都開始各擇一處地板席地而坐,調息靈力,恢復狀態。盲聾啞女子后續兩次進來,兩人都還會睜眼看上幾眼,在發現盲聾啞女子實在是將一切都做得格外妥當,走路更是盡走直線,根本不會來到二人所在之處以后,二人索性不再去管盲聾啞女子,沉心調養。

  自然,以超凡境修士的敏銳六識與天心意識,若是盲聾啞女子有什么異動,仍然會在第一時間知曉。

  當盲聾啞女子送上餐食,再不進來,慕容姍上前幾步來到房間中央的法陣上,操縱靈禁重新將整座房間封鎖起來。

  “那個死尸替身,即使能瞞過一時,也不可能瞞過一世的。”慕容姍看向石念遠,出聲說道。

  “流風梁也沒打算瞞過陳枝花。”石念遠嘆了一口氣:“如今整座京都玄陽都籠罩在巨大的陰謀之中,那具死尸替身,并不是為了騙過陳枝花,而是讓陳枝花有話可說的。也不知道流風梁處理得順不順利…”

  “在地下密室,我看你和他好像不是特別對路。”慕容姍說道。

  石念遠搖頭道:“也談不上,而且他畢竟是雪兒的父親。”

  回憶起在密室里流風梁與石念遠的對話,慕容姍分析道:“我總感覺,他會去找宇文洛。”

  石念遠沉吟道:“應該不會那么草率吧?他畢竟是圣上的天字第一號密探,而宇文洛跟他更有師徒情分。真相這種東西,不到水落石出,永遠都存在變數。說來有趣,在流風梁用我的家人威脅時,我很生氣,可是在我心底,連西疆那個男人都還在嫌疑犯的名單里。”

  慕容姍歪起頭,挑眉問道:“你不怕查到最后,真相就是你最不希望的模樣?”

  “信息是排除未知的物理量,當排除一切不可能,那么最后的結論再怎么匪夷所思、難以接受,都是真相。”石念遠平靜道:“如果我老爸真是殺人兇手,我自然會帶著雪兒去要一個交待。”

  “嘖嘖,為情弒父?”慕容姍揶揄道。

  石念遠沉默了良久,失笑一聲:“客觀上沒排除我老爸的嫌棄,主觀上我確不相信是他做的,這不沖突。”

  慕容姍凝神細看石念遠的表情,似乎頗覺有趣,而后,鄭重出聲道:“許琴心不是武侯殺的。”

  見石念遠將目光投來,慕容姍解釋道:“我家老頭子雖然不是什么好人,特別是在北域,更是能令嬰兒止啼的殘忍嗜血大魔頭。不過,他這一生,倒是沒說過假話。許琴心遇刺時,我家老頭子在場。”

  石念遠點了點頭道:“我知道當時定遠大將軍在場,不過就算他為我老爸作人證,也不排除串供的可能。”

  慕容姍聞言不由失笑道:“你可真是個別扭的人。如果人證再加上我呢?”

  “什么意思?”石念遠不解問道。

  “許琴心遇刺時,武侯依然坐鎮西疆大營,我家老頭子的邀約密信根本沒有送到西疆。而那時,我正在西疆跟武侯學習槍法。”慕容姍一邊說,一邊從空間耳環里取出銀槍,補充續道:“天極槍法,天驚五擊。”

  石念遠一愣,丹鳳眸子眨了眨,嘆道:“原來如此。”

  “什么原來如此?”慕容姍好奇追問道。

  “定遠大將軍并不使槍,而放眼整座鳴雷帝國,可言宗師的槊客,除了帝國無雙將軍呂奉,不就只有我老爸了嗎?而且呂奉還是用戟的。”頓了頓,石念遠凝眉道:“當然,這是明面,那個黑衣人,槍法同樣登堂入奧。”

  慕容姍托起腮,歪頭好奇道:“黑衣人?你為什么不說宇文洛?”

  石念遠凝起眉頭:“萬一不是呢?”

  “善易容、善偽音、善使槍,靈壓在詭譎與堂皇之間無縫變化,徒弟流風梁掌握化形妙法,超凡境仙道修為…”慕容姍瓣起手指頭細數起來。

  “喂。”石念遠翻起白眼,見慕容姍閉嘴,嘆了一口氣,無奈續道:“不論是或不是,當務之急,都是先將身體調養恢復,見機行事。還有…”石念遠看向流風雪與薇安。

  “知道了。”慕容姍拾起放在身旁的銀槍,往地面倒插立起。

  “你還有多少事情沒有告訴我?”石念遠眉頭蹙深:“關于你老爸和我老爸的。”

  “蠻多的。”慕容姍攤手哂道。

  見慕容姍沒有要細說的意思,石念遠一臉郁悶的閉上丹鳳眸子,五心向天,開始沉心調養表面上看不出太多,內里卻已經糟糕到一塌糊涂的身體。

夢想島中文    星海仙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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