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首閣下,真是太感謝您了!”
板垣君臉上堆滿笑容,看了看頭頂的楊豐,然后深深一鞠躬說道。
他可是發自內心的,這段時間板垣君被困在淡馬錫,那真是度日如年,對自己的生命幾乎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幾次都想給自己肚子上拉一刀,甚至把刀都拔出來了,可最后還是沒鼓起勇氣捅進去。
畢竟人老了,diao小了,當年三萬人強攻二十萬人的板垣君現在已不復當年之勇,好死不如賴活著才是他的追求。
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把楊豐當作了救命的稻草,可他是真沒想到,這家伙居然如此夠朋友,不但痛快地答應救他,而且還真就把他從不列顛人手里撈了出來,此時一見面,別說他了,就是手下那幫將佐們,都被感動得眼角濕潤了。
呃!?
但可惜就在板垣君擦去眼角那一滴淚水的時候,他面前的畫風突然變了。
“板垣君,想不想做一個游戲?”
楊豐眉開眼笑地說著向旁邊一伸手,一名美女保鏢立刻將一把塊頭巨大,槍管都快趕上炮管粗,類似反坦克槍,但卻帶著大號瞄準鏡的東西遞到了他手中。
好吧,這是一把巴雷特M107。
“元首閣下,您想干什么?”
板垣君忽然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他一臉警惕地問道,同時朝旁邊的志村文雄使了個眼色,后者微一點頭,緊接著周圍所有倭軍將佐都開始交換眼神,畢竟這些家伙都不是傻子,那都是老奸巨猾,可不是抗日神劇里的道具們,對于危險的感覺可是極其敏銳。
“沒什么,只是玩一個小游戲,名字叫大逃殺,好像你們以前在華國應該都玩過,簡單點說就是你們跑,我打,只要能堅持十五分鐘的,那就可以上船了。”楊豐抱著巴雷特M107笑瞇瞇地說。
“動手!”
板垣君驀然一聲怒吼。
早已做好準備的一百多名倭軍精英幾乎瞬間就撲了出去,直接撞向站在歐洲野牛艙門處的幾十名女兵。
這些可都是真正的精英,絕大多數都是武士世家出身,而且有著無比豐富的戰場經驗,可以說都是從尸山血海中爬出來的,哪一個手上都得有幾十甚至幾百條人命,此時含憤而出,就如同一百多頭撲擊的惡虎般撞向那些嬌滴滴的小姑娘們,后者的防線看上去就像紙糊的一樣脆弱。
板垣君抬起頭,看著頭頂的楊豐,露出一絲淡淡的冷笑,仿佛回到了十四年前,他就是帶著這樣的笑容站在奉天城下的。
然而他頭頂的楊豐卻依然笑得很開心。
板垣君心中一凜,似乎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但就在這時候,驀然間一聲慘叫傳來,他急忙低頭看向前方,一道黑影從眼前劃過,重重地跌落在松軟沙灘上。
“志村君?”
板垣君愕然說道。
好吧,像死狗一樣摔在他面前的,是沖在最前面的志村副參謀長,好在有細密的海沙緩沖,雖然被跌得如同一只蛤蟆,但志村君還是沒受什么傷害的。
板垣君難以置信地抬起頭,緊接著眼珠子差點瞪出去。
就在對面的船艙門口,那些背襯燈光并排站立的少女手中,一人拎著一名自己部下的軍官,單手拎著,就像拎著一只柔弱的小雞仔一樣,在后者手舞足蹈地掙扎中,齊刷刷地一揚手,然后…
然后她們手中那些倭軍精英們,一齊劃著優雅的弧線飛了出來。
這一幕不但是板垣君,包括剩下那些已經沖到艙門口的倭軍將佐們也全傻了。
“快跑!”
就在混亂地落地聲中,清醒過來的板垣君,毫不猶豫地大吼一聲,就在同時猛然轉頭,徑直撲向前面漆黑的樹叢,在他身后,所有倭軍將佐全部發瘋一樣逃離海灘沖向密林,包括志村君等人也緊接著爬起來加入逃亡行列。
“大逃殺開始!”
楊豐像模像樣地拿著個鬧鐘擺在甲板上,然后慢吞吞地將巴雷特M107架好,打開熱成像瞄準器電源,開開心心地玩起了他的小游戲。
這座荒島總共才幾萬平方米,植被雖然茂密,但卻都是低矮的樹叢藤蔓,而且恐怕自從生成就沒什么人來過,那些倭軍精英們幾乎都是爬著在藤蔓低下穿行。在他們看來這種方式應該足夠安全了,尤其是這還是在深夜,只要脫離了光照范圍,撐個十幾分鐘絕對沒問題,雖然這樣很屈辱,甚至爬行時候還有可能被蛇咬被毒蟲蟄,但總比挨子彈強。
楊豐那支步槍口徑看著就讓人頭皮發麻,都是玩這東西一輩子的,包括十二名將軍,九十六名佐官在內的倭軍精英們都很清楚挨上一顆那樣的子彈,基本上就被打成渣渣了。
這些人一邊撅著pi股在樹叢底下就像狗一樣鉆著,一邊在心里用所有能夠想到的語言咒罵板垣,是他的愚蠢把他們推進了火坑,明知道華人跟倭人仇深似海,居然還相信楊豐會保護他們?留在不列顛人手中,除了板垣和海軍的原鼎三中將,其他人恐怕都不會死,可現在好了,自己把脖子伸到了楊豐的鍘刀下。
這時候他們咬死板垣的心都有了。
“哪一個是板垣君呢?他可是不能傷著的。”楊豐也正趴在甲板上惦記著板垣君呢,這家伙抱著個大號雙目被動式紅外成像儀仔細搜索著,一個個代表倭軍精英的紅點在上面清清楚楚。
他當然不能把板垣君打死,他還等著玩五馬分尸呢!現在打死就沒意思了。
這個大逃殺游戲并不是他無聊蛋疼給自己找樂子,雖然他也的確是抱著這種心態,但主要是為了給不列顛人留個臺階下,給華記的人洗脫嫌疑。板垣等人潛逃,然后撞上一幫華記的走私團伙,當然這一點不會明說,大家心知肚明就行,總之他們撞上了一幫正義感強烈的華人武裝。結果一場激戰后,部分倭軍將佐被打死打傷,剩下的包括板垣在內又全部被抓獲,這些人覺得應該由華人審判他們,所以沒有送回淡馬錫,而是直接送到了安不納島上,接著楊豐就可以公開審判他們了。
當然,這種事情肯定瞞不過聰明人,蒙巴頓一猜就知道人是被楊豐偷走的,畢竟這么戲劇色彩濃厚的故事,一聽就讓人覺得很假,但既然是聰明人,就不會因為這種小事影響了雙方關系,反正楊豐把臺階給他搭好了,他無非就是順著走就行,至于板垣等人如何處置,那個有遠東國際軍事法庭操心,與他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
“啊,板垣君在這兒!”
楊豐很快在紅點中,找到了一個不太一樣的,因為這個似乎在刻意和其他保持距離,他們在樹叢中爬行,肯定能夠聽到附近聲音,而這個總是在有人靠近的時候故意拉開距離。
很顯然他怕和別人遭遇,而這里面最怕和別人遭遇的,只有板垣君了。
“真是不好意思了,板垣君,害得你沒法做人。”楊豐一邊默默向板垣君表達著歉意,一邊把熱成像儀扔到一邊,迅速趴在巴雷特后面,用熱成像瞄準器對準了其中一個紅點。
在放大后單目鏡里出現了這個倭軍精英的大致身體輪廓,實際上此時他們距離楊豐也就百多米,雖然頭頂有樹枝掩蓋,但這對被動紅外瞄準器來說沒什么實質影響。
此時他正幾乎緊貼在地面,就像戰場上匍匐前進一樣蠕動著,動作熟練而流暢,一看就是身經百戰的老兵。楊豐的槍口毫不猶豫地對準了他大腿根部,在略微調整一下呼吸后緊接著扣動扳機,隨著槍聲響起,目鏡畫面上的紅色人形猛得抖了一下,然后中間殘缺了一塊兒,剩下部分劇烈扭動著,僅僅十幾秒鐘時間,就徹底不動了。
“呃,抱歉,我只是想打斷你一條腿的,是這槍威力太大了。”
楊豐適當地表示了一下歉意,緊接著又將槍口對準了下一個目標,這一個他將目標位置向下挪了一點,很成功地把對方腿打斷了。
看著畫面上那名抱著半截右腿痛苦地扭動身體,卻強忍著沒有發出慘叫的倭軍精英紅色身影,連楊豐也多少產生了點敬意,很顯然這家伙還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監視中,以為楊豐只是胡亂打巧了所以才擊中,害怕大聲慘叫會暴露自己。
但可惜,他的堅忍也只持續了幾秒鐘,緊接著就爆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
正像蟲子一樣,趴在腐爛的樹葉中,小心翼翼蠕動的板垣君被這慘叫聲嚇得一哆嗦,他很快就聽出了是誰。
“大村君,你死了可別找我,這不關我的事,都是楊豐太狡猾,我也是受害者。”他一邊爬著一邊在心里默默念叨。
就在這時候,又是一聲槍響。
緊接著另外一名中彈的倭軍精英慘叫聲響起。
板垣君哆嗦了一下,深深地嘆了口氣,把頭埋得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