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你在等什么啊?”
布萊特已經在樹后面躲了一段時間了,甚至他的魔力都恢復了差不多三分之一的樣子。
他有些忍耐不住了,開口向蘇爾問道。
“這些魔蜂有古怪。”
蘇爾淡淡開口道,他的目光卻是一直沒有離開那四個奇形怪狀的魔蜂巢穴。
“有什么古怪?”
布萊特有些不以為意,整個人現在還沉浸在剛才自己大殺四方的感受之中。
在他看來,直接沖上去照著這幾個魔蜂巢穴一個一腳,然后就可以高高興興的回到鎮子里領取屬于自己的那一份獎勵了。
他的腦子里,一篇獨屬于自己的英雄史詩已經拉開了帷幕。
“魔蜂的巢穴不是這個樣子的,而且你們看,現在除了被我們攻擊過的那群魔蜂以外,其余三個蜂巢里的蜂群也并不多。”
蘇爾倒是沒有不耐煩,而是用手指了指幾個魔蜂巢穴為布萊特和賽格作了簡單的介紹。
“你們之前也對付了這么多的魔蜂,也能夠輕易的分辨出來魔蜂的體型實際上比之蜜蜂還要小一些。”
“所以它們的巢穴也和蜜蜂一樣是掛在樹上的蜂窩,而不是那樣。”
蘇爾指了指土丘頂部的“煙囪”狀結構里正不斷有魔蜂爬進爬出。
“那種形狀的巢穴更像是荒原白蟻。”
說道形狀,蘇爾又喃喃自語了起來,也不管身后的兩人知不知道什么是荒原白蟻。
“所以這又和我們端了它們有什么關系呢?”
布萊特還是有些不太明白,形態不同就形態不同唄,每個罪犯還都長得不一樣,難道緝拿他們之前還要客氣的詢問他們是不是都吃過面包嗎?
“不,不是,大叔的意思我可能有些明白了。”
賽格卻是搖了搖頭,反駁了自己主人的看法,這一路走來一直在吃虧,他也在不斷思考到底是哪些地方做得不夠,才導致了現在這樣的狀況。
雖然還是顯得很稚嫩,但是賽格已經開始學著獨立進行思考。
“什么意思?”
布萊特一臉茫然。
“有句話是怎么說的!對了!如果一件很平常的事情突然之間變得很不對勁,那么后續的事情很可能會全部發生變化。”
蘇爾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賽格,沒想到他竟然能這么快的理解自己的意思。
正在這時,三人耳邊都想起了細微的嗡嗡聲,聲音越來越大,漸漸地他們抬頭也看見了遠處分別有三股魔蜂蜂群向著巢穴的方向飛來。
“來了。”
蘇爾低聲輕喝,同時從腰間的口袋里拿出了一瓶藥劑,噴灑在了自己和另外兩人身上。
“咦,這味道真難聞。”
布萊特有些嫌棄的用手捏住了自己的鼻子,不過即使是他也曾聽過老練的獵人會隨身攜帶一些味道較大的藥劑,用于遮掩自己本身的氣味,方便對獵物埋伏和追蹤。
雖然蘇爾不是什么老獵人,但是常年和魔獸打交道的金牌冒險家肯定也有自己遮掩氣息的方法。
三團蜂群已經全部飛到了巢穴附近,他們翅膀扇動帶起的嗡嗡聲已經如同滾滾的雷聲一般,在三人耳邊不斷回蕩。
起先面對一群魔蜂的時候,哪怕是已經深入了蜂群中心,布萊特和賽格雖然有受到它們扇翅的影響,但并不覺得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但是現在還相隔了一定距離,三群多的魔蜂扇翅的聲音卻好像是幾何倍增,讓布萊特和賽格的臉色都有一些卡白了起來。
三群魔蜂剛才在三人眼中還是黑壓壓的一片,但是隨著它們盤旋到蜂巢正上方的時候,忽然又分列出了數股小型蜂群,就像是令行禁止的軍隊一般。
然而在它們分列開來的時候,布萊特和賽格一直瞪大的眼睛忽然就露出了駭然的神色。
“這是!這是!”
布萊特有些結巴,他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情況,也沒想過自己會遇到這樣的情況。
因為他發現,蜂群分列出來的幾股之中,竟然有一部分拖著殘缺的人類肢體!
到了這個位置,布萊特和賽格能夠清晰的看見手指和脛骨這樣的部位,還有殷紅的血液竟然也在順著殘缺的肢體往地面滴落。
“大叔,大叔!”
賽格也有些說不出話來,他只能焦急的看向蘇爾,發出低沉的嘶吼。
幸運的是魔蜂蜂群并沒有發現幾人的存在,依舊自顧自的做著各自的工作。
一部分工蜂用自己的口器將本就已經殘缺的肢體切割得更加細小,以方便其余同伴拖著它們由“煙囪”頂部的開口處進入到蜂巢之中。
“魔獸…都這樣?”
布萊特渾身有些顫抖的問向蘇爾,他還以為不過是一群普通的一級魔物而已,隨隨便便就能搞定的家伙,現在看來卻是完全不一樣的答案。
“通常來說,魔蜂和蜜蜂一樣,以花蜜為生,是不會沾肉食的。”
蘇爾也沒想到自己會遇見這樣的狀況。
“但顯然,眼前這些魔蜂,并不一般。”
布萊特和賽格同時沉默了下來,嗡嗡的聲音降低了很多,因為此時大部分蜂群都已經鉆入了蜂巢之中。
握了握拳,布萊特抬起頭才用既顫抖又堅定的語氣向蘇爾說道:
“大叔,幫幫我,我要為那死去的人類報仇!”
賽格有些詫異的看著自己的主人,在他的映像中現在布萊特應該讓蘇爾帶著自己回萊米斯通,再從長計議。
“人都死了,報仇沒有任何意義,我倒是想知道,它們為什么要殺人?”
蘇爾不是很贊同布萊特報仇的提議,他對于這件事情的好奇多過憤怒。
“那是什么?”
蘇爾看到本已經被拖入巢穴之中的一條胳膊,又漸漸地被一些工蜂重新推出了洞口。
胳膊上已經沒有一絲血肉,但是一塊金屬銘牌卻是鑲嵌在了胳膊的骨骼中,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工蜂們扮演了合格的垃圾處理者角色,并沒有將那根只剩骨骼的胳膊丟在土丘上不管,而是又拎起來飛到離蘇爾不遠的地方將其丟在地上,才又晃晃悠悠的飛回了巢穴之中。
蘇爾一伸手就將那截手骨拿了過來,倒是布萊特和賽格看到蘇爾的動作,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又好奇又害怕。
金屬牌上什么字也沒有,但是蘇爾很輕易的就感應到了金屬中有一部分是空心的。
雙手用力輕輕一掰,金屬牌就分為了兩塊,從分裂的中部露出了一張紙的一部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