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工作人員是不是忘記了,到了晚上,竟然沒有給楊飛送飯。
這意味著他要餓到明天中午十二點。
楊飛也懶得多想,忍饑挨餓是一個特種兵最基本的訓練課程。
就算餓個兩三天,對楊飛來說,也沒有什么稀奇的。
他運轉龜極,收斂氣血,慢慢地進入物我兩忘的境界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楊飛突然睜開了眼睛。
他感覺到黑沉沉的走道中,有一個人正在靠近。
這禁閉室和囚室在一起,不過是通道盡頭最后一間。
如果對方想要在這里行兇,其他的人根本不會發現。
楊飛的嘴角浮出一絲獰笑來。
盡管他困在小黑屋中,但是真有人想對他不利的話。
他一定會讓來人知道,花兒為什么這樣紅。
來人越走越近,他的手,始終探入懷中。
來人正是獄警支隊副隊長張耀。
張耀家境貧寒。
他之所以能順利考入警校,完成學業,最后爬到了獄警副隊長的顯赫位置。
這一切和朝天門李元河脫離不開關系。
張耀對李元河,一直心存感激。
然而這么多年,李元河除了為他解決各種大大小小的困難、障礙之外,從未向他開過口。
這一份份恩情積累起來,簡直大過天。
當李元河終于開口讓張耀辦事的時候,張耀根本就沒有猶豫。
對他來說,雖然李元河并沒有讓他加入朝天門。
但他已經自覺地把自己的命,賣給了李元河。
所以,囚室臨時調換犯人,為公共衛生間的囚犯,提供管制器械,這些事情張耀做得毫不猶豫。
而現在,他又接到了恩人李元河的短信,讓他不惜一切代價,殺了禁閉室之中的這個人。
這個人是何方神圣,張耀根本沒有興趣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只要殺了這個人。
這么多年來,欠李元河的恩情,便可以一筆勾銷。
張耀的手,死死握住了懷中的槍,因為激動,灼熱的體溫燒得手槍發燙。
這一柄手槍,槍管上了消聲器,只裝了三發子彈。
而這三發子彈,足以殺了目標人物。
驀地,禁閉室中,傳來一聲冷笑。
“你這么干,值得嗎?”
張耀愣了一下,隨即醒悟過來,對方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他拔出了手槍,遠遠地對準了禁閉室巴掌大小的方孔,淡淡地說。
“沒有什么值得不值得的,士為知己者死。”
“這個道理不只是你們江湖中人懂,我也懂。”
楊飛砸了砸嘴,嘿嘿一笑。
“果然是條漢子,我要是勸你回頭,反而是小看了你。”
“不過你認為,你能殺了我嗎?”
張耀哼了一聲:“整個看守所,都把你當成了神。”
“我想知道,神是不是真的刀槍不入?”
面對著殺人的子彈,楊飛依然泰然自若。
“神當然不是刀槍不入,不過在你開槍之前,我會殺了你。”
張耀哈哈大笑起來。
楊飛被關在禁閉室中,無法站直也無法坐下,卻說這么狂妄自大的話。
他簡直該死!
笑聲中,張耀咔嗒一聲,開了保險,雙手握槍,對準了方孔。
這么近的距離,這些狹窄的空間,他根本不用瞄準,就能殺了楊飛。
就在此時,張耀心臟突然抽搐了一下。
似乎一只無形的大手,隔空捏住了他的心臟。
他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上。
張耀駭異地睜大了眼睛,看著楊飛,恐懼無比。
對方發出的這神奇的力量,無形無影,無聲無息,好像撞了鬼似的。
方孔之中,是楊飛一雙發亮的眼睛,隱隱閃爍著妖異的紅光。
有鬼!
這一瞬間,張耀背上的冷汗,涼颼颼地冒了出來。
他從未見過這么可怕的怪物。
楊飛淡淡地看著他:“念在你講義氣,我不殺你。”
“你再不走,你就別怪我下殺手了。”
楊飛發出的鱗震次聲波,威力只發揮出兩成。
他看張耀人還并不算壞,存心放他一條生路。
否則的話,楊飛全力發出鱗震次聲波。
只要一個瞬間,張耀的心臟,就會成為一團爛泥。
張耀心臟絞痛,眼前陣陣發黑。
但是他顫抖的手,卻依然握著手槍,對準了方孔,準備開槍。
楊飛嘆了一口氣,剛想準備結果張耀的性命。
一個老者的咳嗽聲,突然突兀地響了起來。
這一下,不但張耀大吃一驚,就連楊飛都駭然變色。
因為就連他都沒有察覺到,有人就在附近。
楊飛結丹通神之后,蛇噬威力與日倍增。
他對周圍的感知能力,到了精微細致的程度。
可以說,只要楊飛愿意。
哪怕蟋蟀在地下活動的聲音,他都能清楚地感覺到。
可他就偏偏無法感知此刻出現的人。
高手!
絕對是高手!
隨著咳嗽聲,一個滿臉皺紋,面色愁苦的老人,從遠處走了過來。
他佝僂著腰,手中還拎著掃帚和鐵鏟,一邊走一邊嘆息。
“他既然放你一條生路,何必自尋死路呢?”
張耀忍不住驚叫起來:“老球頭,你怎么會在這里?”
老球頭淡淡地看著張耀。
“我是囚犯,管教見我老了,讓我負責打掃衛生,出現在這里很奇怪嗎?”
“可是,大半夜的,你…”
張耀驚愕地看著老球頭,竟然沒法說出口來。
下一秒,張耀的手槍陡然指著老球頭,臉色獰惡。
“既然你發現了,那就別怪我了。”
老球頭嘆了一口氣。
“看來,你不但蠢,心還挺狠,你這樣的人,死了也活該。”
他說著,望了禁閉室一眼,搖了搖頭,轉身就走。
張耀手指扣住扳機,眼看著老球頭越走越遠,臉色變幻不定。
他突然一咬牙,就要扣下扳機。
就在此時,他腳下一股大力突然透入他的腳掌,厚重磅礴。
張耀慘叫一聲,半邊身子宛如被強電流襲擊,頓時委頓在地上,哼也不哼暈死過去。
象脈!
老球頭轉過身來,嘆了一口氣。
“他也是個可憐人而已,你又何必廢了他呢?”
楊飛的象脈巨力,穿透力很強。
而張耀不過是個普通人,沒有暗勁抵御。
他這一下下盤的經脈受損扭曲,以后只怕要癱瘓了。
楊飛哼了一聲,淡淡地說:“你好像對我的功夫很熟悉?”
楊飛發出的象脈巨力,無形無影,外行人根本看不出奧妙。
然而老球頭一眼就識破了,這讓楊飛十分驚愕。
老球頭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似乎無限感慨。
“我當然知道,象極脈動,力量來源于大地。”
“安忍不動猶如山岳,攻擊之時猶如山崩地裂似的,威力無窮。”
“什么,你竟然知道九極?”
這一下,楊飛險些蹦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