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劍這一輩子,很少佩服其他人。
但是此時此刻,他很佩服夜。
夜慢慢地纏上了繃帶,苦笑了一聲。
“陳御暗算了我一掌,震裂了我的五臟六腑。”
“我現在已經不能和人動手,一切只能靠你們自救了。”
三劍遲疑了一下。
“我們怎么自救?”
夜坐了下去,腰桿挺得筆直。
“為今之計,有上中下三策,我說出來,大家可以參考參考。”
就在此時,大廳門口,傳來了一個粗豪不羈的聲音。
“夜究竟在哪里,我有要緊事情找他。”
大家一起向大廳門口看去。
卻見狂刀不耐煩地推開守衛,大踏步沖了進來。
狂刀的背后,跟著范易。
三劍雖然撤離,卻一直關心著楊飛的下落。
他趕緊迎了上去。
“狂刀,飛哥找到了嗎?”
狂刀罵罵咧咧:“沒找到。”
“我把那一片海域都翻了一個遍。”
“可就是找不到飛哥的下落,我要下海去找。”
他說到這里,看見了夜,也嚇了一跳。
“夜,你怎么變成這個鳥樣?”
夜微微一笑,并不計較狂刀的無禮。
狂刀大踏步沖到了夜的面前。
他一皮股坐在凳子上,端起了不知道誰的茶水,一口氣喝完。
狂刀喝完水,向夜一瞪眼。
“夜,飛哥不見了,你有什么辦法?”
夜嘆了一口氣:“我沒辦法。”
狂刀焦急之色,毫不遮掩地顯現出來。
“反正是你小子把我們帶上島的,現在飛哥不見了,你得負責。”
夜又嘆了一口氣,他突然問了狂刀一句。
“飛哥水性怎么樣?”
狂刀神情有些黯然。
“說到水性,在場的各位,你們誰也不能和飛哥比。”
“只是大海茫茫,難保不出意外,我特么這心肝好像油煎似的。”
夜看了范易一眼。
范易也點了點頭,證實了狂刀的話。
“的確,飛哥的水性很好,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沒有爬上海灘?”
夜明白狂刀、范易之間的感情。
他點了點頭,下了結論。
“那一帶海域,我挺熟悉的,幾乎沒有什么暗礁。”
“而以飛哥的本事,對方的狙擊手,也很難在波浪浮沉之中,瞄準他。”
“所以,我斷定飛哥不會有事的。”
“說不定什么時候,他就會過來和我們匯合。”
范易點了點頭:“我和狂刀也是這樣想的。”
“所以,我們撤退的時候,一路都做了暗號。”
“他發現暗號之后,就可以找到我們。”
夜點了點頭。
“很好,只是明堂今天或者明天,或許也保不住了。”
“到時候咱們這些人,全都無路可走。”
狂刀和范易都知道眼前的形勢。
兩人都點了點頭。
范易嘆了一口氣。
“事情既然到了如此地步,夜大師有什么主意,就說出來大家商量吧。”
“實在沒辦法,咱們就只好和陳御一伙人,拼死一戰。”
夜微微一笑:“我和三劍大師正商量呢。”
“我有上中下三策,說出來大家參考一下。”
“上策,咱們趁龍堡護衛隊和暴龍雇傭兵團還沒有包圍這里,主動出擊,搶奪游輪,立即離開這里。”
“中策,趁著陳御未能攻下圣島,咱們明堂子弟組成突擊隊,突襲陳御后方。”
“我們可以和圣島的龍神衛前后夾擊陳御,取得勝利。”
“下策,咱們固守明堂,和對方打攻防戰,伺機消滅對方的有生力量。”
“養精蓄銳之后,我們可以一舉出擊取得勝利。”
夜的話剛剛說完。
大廳之中,眾多大混子和保鏢,都議論紛紛。
有人贊同上策,立即搶占碼頭,搶了游輪逃跑。
有人卻主張下策,養精蓄銳之后再出擊。
這些人都被嚇破了膽。
打算逃命的人,反而占了多數。
達慕多大怒,猛地站了起來,拍了一下光禿禿的腦袋。
“飛哥還沒有回來,誰特么要是敢丟下飛哥逃跑,別怪老子現在就扭斷他的脖子。”
另外一個大梟也站了起來,慷慨有聲。
“沒錯,各位別忘記了。”
“要不是飛哥舍命斷后,咱們這些人,早被狙擊死在大海之中了?”
“這種丟下自己恩人的事情,老子不干!”
其他七八個大梟,都被這兩人的昂然氣質所壓。
他們逃跑的話,再也不敢說出來。
夜悠悠地嘆了一口氣。
“其實,我還有一個重要情報沒有說。”
“暴龍雇傭兵的炮艇,就停在距離龍堡不足五十海里的地方。”
“咱們搶了游輪,只要被炮艇追上了,非被大炮轟沉不可。”
“加上這個條件,我說的上策,其實是下下之策。”
這話一說出來,不少大梟臉皮發熱,都低下了頭。
狂刀和范易相視而笑。
狂刀發現,夜這個小白臉,也是個焉兒壞。
他明明知道大海之上沒有生路,偏把逃跑說成上策。
以此檢驗這些大混子的心性和斗志。
這家伙也不簡單啊。
狂刀掛念楊飛,站了起來,大聲說話。
“我主張主動出擊,和圣島之上的龍神衛,前后夾擊陳御勢力,以及暴龍雇傭兵。”
“不然的話,等他們攻下圣島,咱們孤立無援,困守明堂,最后一樣無處可逃。”
狂刀的話,贏得了許多人的同意。
而剛才主張逃跑的大梟,羞愧之下,也都紛紛響應。
這些人都是突破暗勁甚至化勁的絕頂高手。
他們的身體完成了第一次進化或者第二次進化,身體素質遠遠超過一流的特種兵。
經過昨晚上一晝夜的戰火考驗。
他們拿起槍,其實已經算得上真正的戰士。
而狂刀、范易、一龍、閻無心等人,更是厲害之極。
他們過硬的軍事素質,強大的狙擊能力,將成為部隊勝利的保證。
夜見大家統一了意見,便站了起來。
“那么,今天晚上,咱們就夜襲陳御的后背。”
“具體作戰計劃,還要請狂刀、范易、三劍大師制訂。”
眾人只覺得一股熱血,從胸腔之中激發出來。
大家全都猛然站起,轟然大叫。
“是!”
再說楊飛順著湍急的水流,渾渾噩噩地順著暗流漩渦,向前沖去。
他盡量運轉龜極,不和水流對抗,舒舒服服地泡在水中,向前流動。
這貨心中罵罵咧咧。
“特么的,會不會是雪宜姐在家搭上了小白臉,卻讓老子在這里當了大烏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