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街對面,一大群老弱婦孺,呆呆地看著席卷一切的大火。
其中還有幾個穿著西裝,氣勢不凡的男人。
楊飛一眼就看見了人群之中的孫偉仁。
三個月不見,他似乎變得成熟了一些,扶著一個顫顫巍巍的老太太。
老太太大約六十四五歲,白發如銀,面色慈祥。
雖然在大火的驚亂之下,神色卻很平靜。
看老太太的容顏輪廓,年輕的時候,一定是個不折不扣的美女。
哪怕蒼老如此,卻也透出歲月沉淀之后,寵辱不驚的淡然優雅。
她的手中,數著一串念珠,在眾多兒孫的簇擁下,顯得高貴典雅。
火勢猛烈。
不過并沒有燒到園林之中的主建筑,只是燒了廂房和門房。
但因為這是城中心,而且這老房子可以算是文化遺產了。
所以消防官兵來了很多。
而很多路人,也主動進入了救火的行列。
楊飛和狂刀,范易都受了傷。
但三人都下了車,主動加入了救火的行列。
楊飛并不擔心,白龍使這個時候會出現。
他不是傻瓜,又怎么可能在眾多武警官兵的面前,暴起傷人。
孫偉仁扶著老母親。
他突然察覺人群之中,有一個熟悉的身影。
孫偉仁定睛一看,不由得嚇得打了一個哆嗦。
楊飛!
孫偉仁立即站在母親的面前,指著楊飛。
“他…他來了,難道是他放的火?”
金面佛的死訊,已經傳到了孫府。
這個爆炸性的消息,讓孫府上下,全都嚇壞了。
孫府是山省的商業大鱷。
生意之所以做得這么風生水起。
和金面佛的庇佑,有著很大的關系。
而對孫偉仁來說,金面佛的死。
簡直就是天塌地陷一般的災難。
孫家之中,孫老爺子早逝,五個兒子中,各有各的際遇。
老大從政,是某市的重要領導。
老二從軍,是東北軍區的軍隊高級干部。
老三和老四,都是商業圈內縱橫的大人物。
就只有最小的兒子孫偉仁。
仗著幾個哥哥的勢力,斗雞走狗,頑劣不堪。
后來孫老太太實在沒辦法管教。
才讓他拜了金面佛為義父,讓金面佛管教他。
孫偉仁拜了金面佛為義父,跟金面佛學了三腳貓的武道功夫。
他表面上看來成熟了一些。
然而背著孫老太太和金面佛,這家伙行事更加乖張陰狠。
他是金面佛的干兒子,也就相當于金面佛集團的太子爺。
這個身份非同小可,山省內的大小混子忌憚金面佛,都不敢得罪孫偉仁。
也只有楊飛這樣的過江猛龍。
才沒有把孫偉仁看在眼睛里面。
可想而知,金面佛的死,對孫偉仁的打擊,有多么大。
孫老太太隨著孫偉仁手指,看見了楊飛。
她慈祥和善的臉上,有著哀傷之色。
孫老太太向楊飛溫和地笑了笑。
“你是佛爺的朋友,楊飛先生嗎?”
此刻,火勢漸小。
楊飛丟了手中的水桶,上前微微鞠躬。
“我是楊飛,向伯母問好。”
孫老太太點了點頭,示意楊飛靠近說話。
孫偉仁緊張地向后退。
“姆媽,這個人不是好人…”
“住口!”
孫老太太瞪了他一眼,然后打量著楊飛,神態溫柔。
“你們比武之前,我聽佛爺專門提起過你。”
“他曾經交代過,說如果有了什么變故,你是可以相信的人。”
楊飛有些意外。
他沒有想到,自己的大敵金面佛,居然這么相信自己。
“姆媽,這個人不是好人,就是他害死了義父,我…”
孫偉仁在一旁急切地叫嚷著。
卻再一次被孫老太太喝住。
孫老太太轉向楊飛,臉上有著歉意的微笑。
“抱歉,我這個小兒子,自幼嬌慣,失禮之處,楊飛先生別介意。”
孫偉仁又要大叫,楊飛淡淡地瞟了他一眼 “我和孫兄弟,之前有過誤會,他難免對我有敵意。”
“不過佛爺已經逝世,以前的一切,都過去了。”
楊飛絕不是一個濫好人。
孫偉仁欺負雪宜姐的賬,他一直記著。
他這一瞪,微微運上了虎倀之力。
孫偉仁只覺得一股無法想象的兇煞之氣,從楊飛眼眸中,直接透入自己的意志中。
他頓時激靈靈打了一個寒顫,立即低頭,再也不敢看楊飛,也不敢再說什么了。
孫老太太聽他提起金面佛,眼睛一紅,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你和佛爺的江湖恩怨,我一個女人家不懂,也無法理解。”
“不過佛爺說你值得相信,我便相信你好了。”
孫老太太和楊飛聊著天。
其他的人都低下了頭,誰也不敢說話。
楊飛注意到,除了孫偉表現得極為哀痛之外。
其他的兩個男人,卻一臉漠然,并不太關心。
楊飛算了算時間。
這么長的時間,白龍使想必已經到了孫家大院附近。
不過光天化日之下,諒他也不敢亂來。
雖然如此,楊飛還是讓狂刀和范易,在附近警戒。
楊飛和孫老太太聊了兩句。
他便開口問道:“佛爺逝世,不知道老太太有什么打算?”
孫老太太眼眸中,有點點淚光。
“我二兒子早已經來信,要接我東北養老。”
“只是我和佛爺還有些塵緣,如今他已經仙逝,我便遵照他的遺囑,到東北去了。”
她說著,從身邊取出一個金絲銀線鑲嵌的荷包,神情悲涼。
“三劍先生,什么都跟我說了,這是佛爺讓我保管的東西。”
“兩年前,我被查出來,患了肝癌。”
“佛爺說這東西來歷非常,我佩戴在身上,說不定可以代替化療,替我治病。”
說到這里,孫老太太苦澀地笑了笑。
“其實,這也只是佛爺一廂情愿的想法。”
“這東西不過是一塊琥珀而已,又有什么功效呢?”
“我戴了兩年多,肝癌卻越來越重了。”
說到這里,孫老太太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
孫偉仁和其他一個保姆,攙住了孫老太太。
孫老太太微微有些氣喘。
“生死由命,我原本并不在意,但是佛爺卻不肯認命。”
“他原本準備再過一段時間,把這東西入藥,替我治病,卻沒有想到,這東西卻害了他。”
說到這里,她把荷包遞給了楊飛,臉上帶著憂傷之意。
“現在,我遵照佛爺的遺囑,把東西交給你。”
“荷包中除了琥珀之外,還有一本書。”
楊飛接過了荷包,心中突突直跳。
他大概已經猜到了,這個荷包之中的東西。
只是不知道,這是九極之中的那一極?
說夢煮酒說 這一更慢了點,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