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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 援軍

  “嘩變臺勇已經盡被蘭溪、龍游團練所誅!”何桂清那是松了一口氣:“咱們浙江的局面也能緩一緩了!”

他說是的原駐常山的一支嘩變臺勇,四月底太平軍自贛入境之后,就直逼常山,當時駐防常山的衢州徐知府是漢軍旗人,雖然奉命在常山駐防,但是時常卻是以舟作寓,舟中還有名談香,極得寵愛,結果太平軍末到,徐知府已經先行開船遠走,直令太平軍驚呼追之不及。若雨中文網全文字無廣告  而徐知府一走,駐防常山的瞿州鎮本標兵當即潰敗,駐守的數百名臺勇乘機在常山境內虜掠,滿載而歸,又潰至西安縣,西安縣令吳鴻來尚能任事,擒殺潰勇百余人,這股臺勇繼續在浙江境內橫行,引起的騷亂以至勝過了太平軍入境,直到龍游境內,被當地民團斬殺數十人,最后退到了蘭溪,縣令密云路又率民團截殺,臺勇鮮有得脫者。

  但是何桂清沒有說明的是,臺勇既然飽掠,民團將其殺之,他們的贓物也跟著落入了民團之手,現在蘭溪龍游的民團以至有借殺臺勇之名,遇到過境客商也奪其所有而殺其人,現在龍蘭沿河團練已經視殺游勇為暴利之事。

  但是何桂清說的卻是另一點:“蘭溪、龍游團練如此敢戰,金華府可守啊!”

  旁邊王有齡笑道:“沒錯,金華府可守,今日可憂,唯寧波府耳!”

  這說的是千真萬確的現實,現在紅賊已經先從福建回竄,又復從處州府開始回竄,加上潰變臺勇被殲,太平軍圍攻衢州府不果,只有柳絕戶所率的萬余紅賊戰力最強,屢次挫敗官軍,是何桂清的心腹大患。

  探察使晏端書倒是想得比較簡單:“不若讓王部堂派兵北進,掃庭梨穴,一舉打破紅賊溫州老巢,再自樂清北上,可得全功啊!”

  這個方法是最理想的方案,只是何桂清卻告訴他們:“能讓王部堂光復溫州、臺州兩府,那是最好,只可惜王部堂未必肯出兵溫州啊!”

  王懿德作為閩浙總督,溫州也是他的轄區,但終究不如福建那般來得間接,這幾個月來,何桂清雖然派了胡雪巖先后送了五六次銀子,但是王懿德一直不可松口,還是那句:“保全福州即是蕩平溫州紅賊!”

  現在福建與江西兩省大兵雖然收復了福鼎,將紅賊瞿振漢部逐出了福建,但卻是停兵不進,江西那邊更是狠毒,間接就借口江西戰事吃緊,把五千援閩贛軍都撤回了江西,缺了贛軍,閩軍自然停下來了。(全文字電子書)

  何桂清當然知道這是誰的手筆,不就是曾國藩和他身邊那些湖南人想把觸手伸到浙江來,這想必不是陳啟邁陳中丞的意思,現在陳啟邁連自己的巡撫位置都保不住了,怎么可能和他搗亂!

  一想到這,何桂清的火氣就大了起來,陳中丞是曾國藩的同鄉兼同年,他都下得了這么狠的手,自己與曾滌生斗了這么久,現在自己惹了這么大的漏子,也只能有一條路可走了。

  他親切地叫著王有齡的字:“雪軒,你親身跑一趟江南大營,給向帥遞我的親筆書信去,就說浙江支撐不住,請他一定要拉浙江一把。”

  “中丞高見!”王有齡當即說道:“只需張國梁、鄧紹良這等虎將出馬,柳絕戶只能束手就擒了!”

  何桂清卻是搖了搖頭:“向帥以圍攻金陵為第一要務,浙江雖然吃緊,怎么可能派張國梁、鄧紹良這等虎將,但是只需來一秦如虎,我已心滿意足!”

  他繼續說道:“福建王部堂那邊,我們也得爭取,你讓胡雪巖走一趟,怎么也要請一員虎將過來,就是請不來虎將,請一條看門狗入浙也行!”

  接著他繼續做著最后的一件決定:“雖然寧波府防務吃緊,但是金華府那邊也不能放松,你通知金華知府石景芬,我讓夏寶登、陶寶慶各率臺勇從寧國回援金華,眼下浙江防務吃緊,我只能辦的也只是這么多了!”

  他悄然嘆了一口氣:“若是諸般努力都不奏效,也只能看著浙江山河變色了!”

  福建。閩浙總督署。

  王懿德看了一眼福建巡撫呂佺孫,只能苦笑地說了一句:“何根云這是把我放在火上烤,他是想讓我做浙閩總督,而不是閩浙總督!”

  浙閩閩浙,雖然是順序之差,但實際的含義卻是完全不同,下面的福建布政使慶端笑了笑:“可無論如何,溫臺兩郡失陷,都算是部堂大人的轄區!”

  “我拿什么去收復溫臺兩郡,他何根云一句掃庭梨穴,我們福建就得至少出兩萬兵,軍餉數百萬,我從哪里籌措這許多兵糧!”

  慶端倒算是能任事,他也知道現在問題的癥節就在于,一把紅巾軍趕出福建,江西方面的五千援兵就立即決定回撤江西,不再北進。

  他知道這是曾滌生的手筆,以至還知道這次曾滌生出手夠狠,先是把不斷和他頂牛的江西巡撫陳啟邁拉下馬不說,還準備在浙江巡撫的位置再換上一個湖南人。

  湘軍缺餉,而浙江這個地方,實在是隨處抓一把都能弄到幾十萬軍餉,曾國藩能不眼紅,恰恰何桂清這個小集團獨霸著浙江的地盤,一點都不給曾滌生分潤!

  因而他刻意要拆何桂清的臺,只是這么一釜底抽薪之后,整個浙江戰局也變得艱難起來。

  因而慶端只能說道:“部堂,浙江的事不好管,但又不能不管,還是您的說法最對,保全福州即是蕩平溫州紅賊。”

  王懿德會心一笑,原本有贛軍助陣,贛閩兩省合力掃平溫臺兩郡自然是不成問題,但是贛軍一撤,閩軍就不能唱獨角戲。

  終究王懿德親身審問過俘虜的老紅賊,都說這次南下龍槍營沒來,而龍槍營眾至數千,清一色洋槍洋炮,攻如雷霆守如泰山,如果龍槍營同來,那么紅賊說不定已經打到了福州府。

  雖然撤回溫州的紅賊尚有萬余人,但是以王懿德個人的想法,以閩軍之力掃平溫州府大概不成問題,怕的就是閩軍正與紅賊激斗之時,柳絕戶的龍槍營突然南下,槍炮齊放,那說不定就重演了李自成在山海關前的大敗。

  因而他同意了慶端的意見:“臬臺說的不錯,浙江的事不好管,又不能管!”

  慶端當即問道:“那應當如何援浙。”

  “我派一員大將率兵勇數千人,經處州府援浙!”王懿德笑道:“當然這支兵勇的糧餉銀錢軍火軍械,依寧防舊例,概由浙江支出,人事財計則由我福建負責。”

  按滿清的慣例,兵是額兵,勇是募勇,戰事一停,自然要裁撤募勇,這次驅逐紅巾軍出閩北,福建全省新募閩勇幾達兩萬人。

  因而王懿德覺得將這些經歷過實戰的壯勇全部裁撤了太過于可惜,不如由浙江出錢糧養這支兵勇,而人事與財務則交由福建負責。

  慶端當即又問道:“部堂點的是哪一位大將啊!”

  “漳州鎮總兵饒廷選!”

  “好!”說這話是不斷沉默不語的福建巡撫呂佺孫:“部堂選得好將!”

  之所以說選得好將,并不是說王懿德真正選得一位絕世大將。

  恰恰相反,這饒廷選在閩軍諸將之中,雖然稱得上一員老將,屢立戰功,但是絕對卻不算最頂尖的那幾個。

  但正是因為饒廷選不是閩軍最頂尖的那幾位,所以王懿德才能放心地把他連同數千兵勇借給浙江,把最好的幾員大將留在福建看家。

  這就好比兩人同場科舉,有好筆墨的人肯定不會把自己最好的筆墨借給對手,兩個人同場比武舉,也不會把自己最好的弓馬借出去。

  但是這饒廷選又是閩軍二流戰將最冒尖的一個,想改入浙即便不能大捷,也不致于,因而呂佺孫不由贊了一聲選得好將。

  慶端也是贊道:“閩人有福了,必能在其中出幾員大將,不似浙江連一員戰將都找不出來的。”

  實際這是湖北巡撫胡林翼說的,原話是“國家用兵數年,各省皆有得力之將數人以折沖御侮,浙江之有與否?臣不得而知!”

  太平天國戰爭期間,浙江從一開始就是打著向外借將借兵的主意,起初是從江南大營借兵以防寧國,后來則改向福建、江西借將,從來沒有自力更生的想法,倒有不少俞斌那樣靠拍馬撈錢混上來的混賬將領,能真正帶兵打一打的只有臺州人夏寶慶、陶寶登兩人各自統帶的數百名臺勇,但這兩人只是招安的臺州盜首,根本成不了氣侯,以至連員勇將都算不上。

  王懿德也是心情大好,這支閩軍雖然離開福建援浙,但是一切人事權、財權以至軍事指揮權,仍然是完全抓在自己手上,有這么一支大軍入浙,何桂清這個云南人能不束手聽命。

  日后若是福建有事,這支大兵還能回師援閩,真是一魚多吃的好主意。

  他對著身側的福建巡撫與福建按察使說道:“只是饒廷選可是我閩軍第一等的大將,不可輕易借于浙江,得看何根云能有多少誠意。”

  呂佺孫與慶端都是會心一笑,他們還不明白這其中的關節。

  誠意即是銀子,銀子即是誠意,若是有金子,這誠意就更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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