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驕子
郝啟的出現其實只是一個意外，或者說他認為的“意外”，因為在他們三人的航班進入到藍海北部邊緣站點時，諸葛明就拉著他強行下了航班，就他的說法是，在藍海北部某個村落，有一種當地特有的名酒，配上那個地方的土特產，簡直就是堪稱人間絕味。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作為吃貨國度的正宗傳人，郝啟若是不心動才有個鬼了，而情形果然也沒有讓他失望，在那處充滿了田園風光的山谷小村里，他喝到了一種仿佛是醋一樣的“垃圾酒”，但是配著當地山里的一種油炸昆蟲，那酸味立刻化為了極度醇美的陳釀美酒滋味，連同那本來帶著一些苦澀的油炸昆蟲也化為了極度美味，這讓郝啟在那個村落好吃好喝了兩天時間。
事實上，這個時期的藍海北部與郝啟未來所處的七海時代有極大的不同，其中最大的不同就是號稱群山地段的藍海北方，在這個時期是大片凹地加上各種倒塌的山脈，只有少數幾處才是青山綠水的藍海北方風景。
“沒辦法啊，我們才經歷大破滅沒多久，說一聲山河破碎都是輕的，最嚴重時，九大最終決戰兵器齊齊發動，幾乎把九海世界都給直接打得了崩潰，事實上也是那最終一戰末尾時，我們才丟失了人類大憲章，之后我和幾個渣渣累死累活了接近三萬多年，終于將整個九海世界重新‘縫合’，到那一步后，我們庫存的材料啊什么的，連同我們的精神都到了極限，能夠修復到這個程度，已經是我們盡到最大的努力了，接下來估計要花上幾百年甚至更久，才能夠在細節部分慢慢修復啊。”諸葛明似乎看出了郝啟的疑問，特別是當郝啟看著那些巨大的凹地巨坑，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時，諸葛明主動解釋了這些話。
這些話也解釋了郝啟的一些疑問，或許一開始還不覺得，但是隨著他自身實力的越加提升，眼界漸廣，他對于九海世界還能夠存在其實一直都有著很大的疑問。
別看九海世界極大，但那是相對于人類這種生物而言，事實上，當人類文明發展到了六級大科學家群出的年代，科學家們也會覺得九海世界很小，相對于廣闊到無邊無際的外而言，九海世界其實小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同時，九海世界的大小，對于成群結隊的蠻級生物來說，其實根本不算什么，別說類似紅龍塞爾維迪那樣頂級蠻級生物，那怕是郝啟，全力爆發之下也可以毀滅一個海洋，并且永久性的改變這個海洋的生態環境乃至地質面貌。
而大破滅是什么？是外的蠻級生物以集群出現，復數，乃至雙位數，三位數的權柄持有生命體，帶領無窮無盡的外來生物襲擊九海世界，而與之迎戰的則是太古文明，遠古文明這兩個人類最為輝煌的時代，類似六級大科學家，或者皇級武者，甚至還可能有帝級武者，與這些外的恐怖存在相互對削的過程，這種破壞性遠超過郝啟全力爆發的萬倍十萬倍以上，那根本不是一個數量級存在的差距。
既然如此，那么九海世界經歷過兩次大破滅后，為什么在七海時代還呈現出完好無損的自然態勢呢？這不科學好不好！
而此刻在諸葛明的口中，這個疑問終于是有了答案，在未來的七海世界，早不知道是被修補復原過多少次的樣子了，而且諸葛明所提到的時間也不對勁，按照郝啟在這個時代所知道的情況，大破滅過去不過數百年時間，哪來的三萬多年讓他和他的小伙伴們修補復原？
“幾百年？那不過是重新啟動后的幾百年罷了…”
諸葛明聽完郝啟的詢問后，他眼神有些飄渺，好半天后才說道：“你可知道大破滅中，我們人類…作為人類這個族群，在最終決戰之后還剩下多少人嗎？”
“多少？”
“三千六百五十二人…其中有一半都處于垂死狀態，剩下的一半也只有三分之二適合生育…懂了吧？在大破滅被我和那群渣渣趕到白海的時候，人類這個族群已經從事實上滅絕了，那怕是我們為這一千多點的人提供最高的服務，生態環境，食物，醫療，以及不計道德的生育，我們人類也會因為基因缺失而逐步的滅絕，而現在的所有一切…其實是我們重啟的結果。”諸葛明意義不明的看了看少年，就說道。
“重啟？”
“嗯，重啟…或者你認為，我們就真的沒有計算退路嗎？”諸葛明苦澀的笑道：“對于外的探索是勢在必行的事情，否則我們就會被困死在九海世界，或許對于普通的個人來說能夠在九海世界享受科技進步的便利，享受政治平穩的福利，能夠幸福的終其一生，這已經是最大的幸福，但是對于人類這個族群來說，這本質上就意味著緩慢滅亡，當一個智慧生命誕生出了我這個概念之后，作為其族群存在的根本其實就是進步，無論是肉體的進化，精神的升華，或者物質的變革，這是一種不可阻擋的趨勢，一旦這種前進的進步停止了，那么這個族群本質上就已經是處于消亡之中了。”
“誠然，進軍外，特別是大規模進軍外，是有各種因素所組成的，其中有一部分也是因為我們科學家內部的矛盾，但進入外，通過探索外所獲得的知識與物質，將靈子工程跨入到初級階段，這毫無疑問是我們全體的追求與原因，同樣的，作為人類族群的一員，同時也是指導人類族群達到更進步層次的先行者，我們自然不可能如此冒失的一拍屁股就直沖入外，然后引來了大破滅把我們全員干掉，你真覺得我們會如此的愚蠢嗎？”
“當然了，大破滅的可怕還是超過了我們一開始的預料，而我們的虛弱也同樣超過了我們本來的預料，在經歷過‘那個’之后，我們的實力已經弱到了我們自己都無法置信的程度上，所以才有了這一系列的慘劇，九海幾乎完全被攻陷，兩個主體海洋半永久性失落，十二大太空堡壘幾乎全滅，作為人類這個族群也即將滅絕，不得已，我們只能夠動用最終后備手段，重啟了這一切，事實上，大破滅持續的時間比你知道的要長得多，同時，修復九海世界，以及繁衍出足夠人類族群存續的數量也花去了太多時間，重啟后的結果，就是你在教科書上所看到的數百年的時間段了。”
一路上，三人閑聊時，郝啟通常都會詢問關于太古時代大破滅的一些事情，而諸葛明除了一些最緊要的細節，別的一般都是有問必答，比如連重啟這樣的科學家高層信息都直接明白的告訴了郝啟，事實上，重啟一共分為三個層次，分別應對三種可能的情況，最低級的重啟是指當人類族群遇到了無可逆轉的危機，譬如超級病毒，或者人類族群內部的可感染基因變異之類，在確認了無可挽回的情況下，會以留存的人類基因圖譜來對人類族群進行重建，也就是重新繁衍出足夠的人類，同時在其基因層面直接解決超級病毒或者基因感染變異的可能性，例子就是超級喪尸或者人類群體吸血鬼化之類的情形。
第二種重啟則要高端得多，指的是當人類族群陷入到滅絕，同時九海世界環境不適宜人類生存的情況下，以科學家為主力對人類族群的整體重啟以及對九海世界修復的重啟，通常需要復數的六級大科學家主持，同時還需要漫長的時間以完成這一切，而大破滅所使用的重啟就是這個層次。
第三種重啟諸葛明也大體提了一下，但他也說明了目前的，甚至是大破滅前的統一政府時期都已經無法完成，那需要至少一名時間領域六級大科學家，三名空間領域大科學家同時主持啟動，以時間與空間層面去撬動因果節點的徹底重啟，這種徹底是連同九海世界以及整個外，也就是整個可以觀測以及推測的所有世界的重啟，據說，只是據說，現在的世界其實已經是某一次重啟后的結果，只是這連諸葛明都無法確認，因為這種重啟是最為徹底的重啟，除了時間領域的那人以外，其余人都是無法擁有重啟記憶的。
一路上郝啟和諸葛明討論的就是這些東西，然后不知不覺中…他們三人迷路了…
沒錯，諸葛明有一種類似搞笑漫畫人物一樣的特質，他超級沒有方向感，當然了，他好歹也是六級大科學家，擁有多種手段來辨別方向，無論是知識的還是科技的，所以他倒沒有夸張到去不到目的地，只是這時郝啟又察覺到了諸葛明所擁有的另一個特質…他超級迷糊…
“換句話說…我們現在之所以在這荒郊野外，僅僅只是你小子沒給你的儀器充電咯！？”郝啟滿腦門的青筋，斜視著諸葛明道。
諸葛明則雙眼四十五斜上方看著，同時嘴巴里吹著口哨，一副我兔的樣子…
郝啟揉了揉太陽穴道：“真是有沒有搞錯啊，你可是六級大科學家啊，隨便弄點什么出來都可以充當能源啊，實在不行，你造一個太陽能收集裝置有多難？你居然告訴我你忘記充電了？不要告訴我，你上次用來打我的東西是仿佛手機那樣需要用家用電來充當能源的？找借口也好歹要找個像樣些啊！”
諸葛明只是嘿嘿笑著不說話，少年卻是看不下去了，就對郝啟解釋道：“其實并不是先生要耍無賴，只是我們這一路的行程并不一定會有結果就是了，在有結果之前，先生并不打算做出肯定的答復。”
“結果？什么結果？或者說你們非要把我拉到這荒郊野外來到底有什么目的？”郝啟頓時奇怪的問道。
“這一切都是命運啊。”諸葛明露出一副痞子相的說著故作深沉的話語。
“說人話！”郝啟頓時又是滿腦袋的青筋道。
少年很是頭疼，只能夠又繼續代諸葛明說道：“我們在找尋命運之子…”
“或者用通俗的話來說，命定會叱咤風云的驕子…先生的意思是，找到足夠多的驕子，來輔佐你創造武者的新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