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便有三人推開了王威房間的門。
走在前面的一名男子說道:“聽說那姓方的派人過來了,怎么回事?”
“這個一會再說。”王威看著他濃密的頭發心中就來氣,擺了擺手,從抽屜里取出一副撲克,說道:“半個時辰不好熬,打牌打牌,我要把我昨天晚上輸的銀子都贏回來!”
頭發濃密的男子撇了撇嘴,說道:“就你還想翻本,可別把你家婆姨都輸了…”
王威冷哼一聲,“我敢輸你敢要嗎?”
想到那個拎著兩把大錘的光頭女人,中年男子面色一變,連聲道:“不敢要,不敢要,你還是換個別的吧…”
一個時辰之后,兩人被領著在這里轉了一圈,再次走回來的時候,心緒比剛才更加的翻涌難平。
在這混亂之地,居然能聽到正宗的京戲,喝到正宗的烈酒,吃到京都正宗的叫花雞,如果還能睡一個正宗的姑娘而不是偽娘,這混亂之地,和景國任何一個繁榮的城鎮相比,又差在哪里?
他們走到房門口的時候,正好看到王威推門走出來。
看到王威一臉的陰沉,中年男子一顆心立刻提起來,問道:“不知王大統領考慮的如何了?”
“媽的,以后再打牌就剁手!”王威沉著臉罵了一句。
中年男子疑惑道:“王大統領說什么?”
王威看著他,說道:“我說,做成了這筆生意,要什么沒有?”
中年男子心中一動,看著他,問道:“那王大統領的意思是…”
“你們的提議很好,我們接受。”王威臉上露出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合作愉快!”
這位紫衣使終于放下心,臉上同樣露出笑容。
“合作愉快!”
告別那些光頭,回到山寨的時候,紫衣人看到方右使和那位蜀王已經在房間之內等待了。
“如何?”
發問的是那位蜀王,他的表情還算平靜,但眼神深處那絲焦急和期待是掩飾不住的。
“幸不辱命!”他對二人拱手躬身,說道:“他們同意和我們聯手,攻進永縣,擒拿景王。”
“好!”
蜀王猛地轉身,在房間里踱來踱去,連說幾個好字,目光中更是兇光閃爍,喃喃道:“李易啊李易,我們馬上就要見面了,希望到時候,你不要太吃驚!”
方玉在桌旁坐下,問道:“他們提的什么條件?”
紫衣使說道:“他們讓我們先送五百人給他們,再奉上十萬兩白銀,才肯和我們聯手。”
若是那些光頭就這么干脆的答應,方玉反倒不敢放心,擔心其中有詐,聽到他們提出的條件,心中大為安定。
當然,談條件這種事情,自然不可能是一口價斬釘截鐵,他想了想,說道:“告訴他們,我們只能給他們兩百五十人,白銀五萬兩,我想這些已經足以表明我們的誠意了。”
人手他們不缺,除了圣教的精英之外,這兩年還有不少投奔他們的山賊,幾百人而已,他并不在乎,五萬兩銀子不是一個小數目,但他知道,只要能攻破永縣,回報則是十倍百倍,自然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心疼錢。
紫衣人躬身道:“是,屬下這就讓人去回話!”
“暫且不急。”方玉搖了搖頭,說道:“這一來一去的,要耽擱不少時間,待我們將詳細的條陳商量好再說…”
紫衣人點了點頭,想到一件事情,又道:“屬下這次過去,發現了一件事情,我們還是小瞧了那些人的實力…”
“哦?”方玉轉頭看著他。
“那些人之中,高手不少,甚至有躋身武林高手榜天榜的實力,若是我們之前和他們硬碰硬,損失怕是會極大…”
“這倒也不失為一件好事…”方玉摸了摸下巴,說道:“若是能將這些人全都納入我圣教,那這混亂之地,豈不是唾手可得,若是北邊的那些人也能為我們所用,到時候,我圣教的實力,也會有一個飛躍,大事可期…”
無論是那些光頭,還是北邊那些瘋子,都不是現在的他們能夠招惹的,方玉收拾起心思,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生擒那景王李易,逼問出天罰的秘方,順便弄清楚蜀州的信徒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若是能將李家龐大的家產吞并,他們以后便不用再為銀子而發愁,就能夠招收更多的信徒,娘娘想必也會十分高興…
“五百人五百張嘴,太多了,不過他們只給兩百五也不行,不吉利,再問他們多要十個人;十萬兩銀子,說十萬就是十萬,一文錢都不能少,愿意合作合作不愿意合作滾蛋…”
依照京都李家,剛剛建成的景王府中,李易手里拿著一張紙,看了看,又道:“還問你們什么時候動手?你覺得年節之前怎么樣,年節之前大家都準備著過年,警惕性不高,是個動手的好時機,得手了以后,也還能過一個肥年,幫人幫到底,要不要順便幫他們把路線也規劃一下…”
片刻后,王威摸了摸光頭,咧嘴一笑,“好嘞,那我就這么回他們!”
王威離開之后,陳沖從旁走過來,說道:“蜀王這輩子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怕就是當日請你吃的那一頓飯了…”
蜀王后不后悔李易不知道,他自己倒是挺后悔的。
本想一家人在京都過逍遙快活的日子,誰想到只是吃一頓飯,就惹到了蜀王,惹到了相府,惹到了崔家,惹到了蜀王和崔家在京都那么多的狗腿子…
然后就一步步的被他們逼到了這條不歸路,一路自保,一路前進,到現在不僅回不了頭,還只能遠離京都,龜縮在這窮困偏遠的蜀州,連住的地方都是暫時借別人的…
這種凄慘的經歷,想想就覺得心酸…
“從你進京開始,我就開始關注你,看著你一路走過來,斗垮了秦家,斗垮了褚家,斗垮了蜀王,斗垮了在朝堂上只手遮天的崔家,連我們陳家也栽在你的手里…”陳沖打量了他幾眼,搖頭道:“我實在是想不明白,李明翰如此平庸,怎么會生出你這樣怪物的兒子…”
李易瞥了他一眼,淡淡道:“陳刺史還要不要臉了,你們陳家倒了也來怪我,也不知道當初是誰跪在先帝面前自首認罪的…”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怔了怔,再次看著陳沖問道:“從我進京開始…,你關注我做什么?”
陳沖揮了揮手,隨口道:“沒什么,只是想要看看連陛下都稱贊不已的少年英杰到底是什么樣子…”
李易看著他,“當真如此?”
陳沖點點頭,“句句屬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