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宋潔的身體健康出了問題?可是她沒有病氣啊?算了等幾天在仔細看看,可能是傷心過度引起的。”方天風沒往深想,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已經蒙蒙亮。
方天風在床上躺著,可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太多,心里還牽掛著宋潔,怎么也睡不著,于是干脆去二樓打開電腦,然后查找刑法全文,以一秒一頁的速度瀏覽并記憶《刑法》,以后遇到什么事好有個準備。
一大早,方天風就幫宋潔請了假,帶著她一起前往沿江鎮,處理她母親的后事。
隨著冬至過去、春天臨近,黑夜越來越短,東江省的溫度正在穩步升高,路人身上的衣服也越來越少。
宋潔家住在很舊的三層居民樓中,樓梯和走廊都是木制的,而且全都暴露在外面,走起路來地板輕輕顫抖,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
居民樓內的人大都知道了宋潔的事情,不過現在樓里人很少,偶爾有兩個人遇到宋潔,也只是客氣地說了幾句話然后離開。
方天風本以為宋潔家會很冷清,但是宋潔帶著方天風走到門口的時候卻愣住了,因為門鎖被撬開,門就那么開著,里面傳來對話聲。
“那個賤女人長的一臉克夫相,我當年就跟二哥說別娶他,結果怎么樣?連個兒子都生不出來,還克死二哥!”說話的是一個女人。
“對,宋潔也不是什么好東西,看上去挺單純的,可眼神搔的不得了,一股子狐貍精的搔味。”一個女人的聲音說 “這房子是二弟的,不能讓宋潔給敗了。再說二弟當年就沒打算要宋潔,想讓她在她媽老家自生自滅,誰知道她竟然能住在這里。沿江鎮發展這么快,這里遲早要動遷,這三十平的房子,起碼能換一套九十米的房子。咱們宋家人的東西,不能平白便宜外人!”一個男人的聲音說。
方天風哪怕不認識里面的人,也能聽個大概,看來是宋潔的姑姑和大伯覬覦宋潔的房產。沿江鎮的地價雖然不高,但動遷后換來的九十平方米的房子起碼也值三四十萬,這可不是小錢。
方天風低頭看宋潔,只見宋潔雙拳緊握,小臉漲紅。
方天風低聲問:“他們跟你爸關系怎么樣?”
宋潔的雙手稍稍松開,說:“他們跟我爸關系還不錯,可跟我媽關系不好,連帶也討厭我。我爸去世后,他們已經不來往。他們家就爺爺對我和我媽還不錯,他老人家姓格好,可惜去的早。”
“既然對你不好,這里是你家,讓他們滾出去就好!挺起胸膛,讓別人知道你是你媽媽的好女兒,讓別人知道你宋潔不怕任何人!”方天風說著,握著宋潔的手,微微一笑,拉著宋潔的手走進去。
宋潔的頭原本是低著的,腰原本是彎著的,但被方天風握著手后,感覺身體充滿了力量,不由自主挺胸抬頭,眼前沒有其他,只有方天風那偉岸的背影。
“有學長在,我還怕什么?”宋潔用力握住方天風的手,跟著進屋。
走進里屋,只見三個人正在喝茶吃著瓜子,瓜子皮滿地都是,衣柜和其他地方已經被翻了個遍,所有的抽屜都被拉出來,許多衣服被扔在地上,口袋被向外翻著。
方天風有點愣住了,他見過奇葩的親戚,但沒見過這么奇葩的,強行破門而入,偷搶別人家東西不說,竟然還想強占房子,簡直就是強盜。
宋潔縱然再軟弱,也無法容忍,大聲喊:“你們干什么!你們憑什么拿我家的東西?”
三個人這才反應過來,看向方天風和宋潔。
年齡較大的婦女噗地一口把瓜子皮吐在地上,輕蔑地說:“你家?這是老二的家,以前被你們母女霸占,現在我們要拿回來!別以為你戶口本上姓宋就是宋家人,我們宋家人可沒把你當親戚看!告訴你,現在這間房子歸我們了,你馬上帶著你的東西滾。”
“你們太過分了!”宋潔眼睛里噙著淚水,氣的全身發抖,母親昨天剛去世,今天偏偏又碰到這樣的親戚。
方天風輕輕拍拍宋潔的肩膀,說:“沒事,他們拿了多少,我會原封不動讓他們吐出來。你別急,我來處理。”
方天風有個習慣,那就是如果別人沒有把事做絕,他也會給人留一線,比如跟蒙峻的事,哪怕知道蒙峻要利用曲陽黃酒打壓興墨酒業,他也只是利用同樣的方式對蒙峻,最多只是打擊他的房產中介,沒有對蒙峻趕盡殺絕。
直到蒙峻再一次挑釁,甚至想借天糧酒業的老總除掉方天風,方天風這才殺了他,防止蒙峻給自身或親友造成傷害。
對于面前這個幾個人,方天風平時會提醒他們后果,給他們一次機會,但方天風現在卻沒那個心情,不想讓宋潔更加難過傷心。
方天風拿出手機,撥打給梁鎮長。
“老梁,馬上帶著警察來宋潔家!有三個人入室搶劫,被我堵在屋里!”方天風完全是以命令的口氣。
“是!馬上到!”梁鎮長一聽方天風口氣不對,什么也不顧了,立刻向外跑,一邊跑一邊打手機。
鎮政斧的人一看鎮里的二號這個樣子,紛紛避讓。
方天風收起手機,對宋潔說:“你別害怕,入戶搶劫可以重判。他們敢欺負人欺負到家,我就敢讓他們把牢底坐穿。”
宋潔的兩個姑姑和一個大伯慌了,三個人都不傻,敢來這里是知道宋潔沒有別的親戚幫助,欺負宋潔人小,可方天風一張口就頭頭是道,三個人有點拿不定主意。
三個人相互交換眼神,宋大伯輕咳一聲,說:“你是做什么的?這是我們的家事,你不能插手。”
方天風卻懶得解釋,說:“我沒興趣跟你們廢話,警察馬上就到。宋潔,明天你母親出殯,你看看有什么親友,聯系一下,不好的就不用請了。”
“嗯!”宋潔充滿感激地看著方天風,她現在才發現,原來學長這么重要,如果沒有學長在身邊,自己恐怕已經被趕出這里,恐怕連母親的喪葬費用都拿不出來。
“你不要胡說八道!我們怎么會是搶劫?我們知道弟妹死了,來看看有沒有幫忙的地方。”宋潔的大姑說。
“是啊,年輕人你不要污蔑人。”二姑說。
方天風說:“是不是盜竊或搶劫,你們說的不算,警察說的算。”
宋大伯一看不好,立刻憤怒地說:“我們明明是來幫忙的,你們竟然污蔑我們,走,我們不留了!”說完三個人站起來,一起向外走。
方天風擋在門口,揚起下巴說:“有我在,你們三個搶劫犯走不了!”
宋大伯抬手推方天風,但方天風迅速抓著他的手腕,抬腳一踢,把他踢得連連后退,撞在那兩個女人身上。
“你敢打人!”宋大伯抓起椅子砸向方天風。
方天風眼中閃過不屑之色,一拳擊中椅子,只聽砰地一聲,原本結實的椅子立刻散了架,碎成木條木片。
對面三個人嚇得急忙后退,全都意識到這個年輕人不一般。
宋潔輕呼:“學長你沒事吧?受傷了嗎?”說著就要擠到方天風面前看他的手。
“沒關系,你在我身后站好。”方天風特意舉起手,讓后面的宋潔看個清楚,上面連紅印都沒有。
“學長沒事就好。”宋潔松了口氣。
方天風看著宋大伯,說:“本來你們最多算是入室盜竊,現在對我進行攻擊,已經可以構成入室搶劫,哦,法律術語叫‘入戶搶劫’,最低從十年起判。不過呢,三個人一定有主犯有從犯,趁警察來之前,你們三個好好商量商量。”
宋大伯立刻大聲說:“你們不要被他騙了!我們是親戚,來拿點東西不犯法,最多算拘留教育十幾天,你們不用怕。快把錢和首飾扔出來,他們沒證據!”
三個人立刻把從宋潔家搜到的錢和首飾拿出來,扔到地上。
宋潔看到其中有一些母親的首飾,悲從心中起,又看到自己花幾十塊錢買的小首飾也在其中,突然覺得這三個親戚簡直無比可笑可恥。
在感情上,哪怕明知道親戚想要害自己,宋潔也不想讓他們坐牢,但是看著母親的遺物一件件出現,她已經沒有理由寬恕這三個人。。
三個人不敢走,就那么僵持著。
沿江鎮不大,梁鎮長很快帶著警察到來,先做現場筆錄。沿江鎮的警察都已經認識方天風,對方天風非常恭敬,對待宋潔大伯三人非常不客氣。
宋大伯發覺到一個可怕的事情,梁鎮長和派出所的副所長竟然對方天風畢恭畢敬,立刻意識到不好,別說比梁鎮長厲害的人物,就算一個副鎮長,也足以讓他家破人亡。
宋大伯突然搶先說:“報告警察同志,這件事我不是主謀,是二妹做的!”說著想宋潔的大姑使了個眼色。
宋潔的大姑立刻說:“對!警察同志,你們可不要冤枉我和大哥,這件事就是二妹挑撥的。她聽說弟妹死了,就說讓我們占了房子平分,我們雖然答應她,但真不想那么做。”
“你胡說八道!”宋潔的二姑突然伸出手,猛地抓向宋潔大姑的臉。
一陣輕響,宋潔大姑的臉被抓出五條清晰的血痕。
“你敢打我?老娘跟你拼了!”宋潔大姑立刻出手。
兩個女人打作一團,無論是梁鎮長還是警察這時候都應該出手阻止,但沒人動手,全都看向方天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