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還不知道自己白送一把神兵,做了虧本生意,正熱情地招呼著四位哥哥。
鉆天鼠盧方、徹地鼠韓彰、穿山鼠徐慶、翻江鼠蔣平、錦毛鼠白玉堂,五人雖非血親但意氣相投結義金蘭,在江湖上闖出赫赫威名。
這次武林大會,傳聞有神藥靈玉丹,可以令人武功大進,五鼠自然不會錯過。
兄弟五人提前來了蘇州,結果在城外就遇到了地煞門的人。
能在道德要求極低的江湖上也混成人渣,地煞門的人有一個算一個都是死有余辜,五鼠就順手來了個行俠仗義。
后來盧方四人就準備前往蘇州城打聽武林大會的情報,白玉堂卻是被排除在外了。
主要原因是白玉堂長得太有特色,這張陰柔的俊臉和這身白色長袍,誰看了都能認出來。
所以白玉堂便跟哥哥們暫時分別,才會與道然偶遇。
剛落座,韓彰就給白玉堂一拳,激動地說:“五弟,你怎么突然閉關了,我們不是約定好了酉時三刻見面么?你看這誤會鬧的。”
要是當時白玉堂跟小青在一起,他們就不會打起來了,韓彰摸了摸剛剛包扎好的脖子,雖然只是皮外傷,但那一劍所帶的鋒芒卻直往心里鉆,不知道這心理陰影要持續多少天。
“二哥勿怪,小弟聽道然大師一番話后有所感悟,武藝終于突破了瓶頸,為了穩固修為不得已才閉關。”白玉堂說。
“突破瓶頸?你的真氣早已內外兼修,除非是打通任督二脈?”盧方驚訝地說。
“大哥說的不錯,小弟確實打通了任督二脈,那歐陽春號稱天下第一高手,小弟如今倒是想掂量掂量。”白玉堂自信地說。
“五弟,你剛才說,是道然大師一番話令你開悟?”盧方問道。
“是啊,道然大師不僅武功極高,而且見識非凡,他似乎有一雙洞徹人心的眼睛。我與他不過剛見面,他三言兩語就說中我心中所想。我白玉堂不應該隨波逐流,應該披荊斬棘走出另一條路…”
白玉堂康慨激昂地訴說自己剛剛樹立的志向,盧方四人聽了也是陷入沉思。他們久在江湖,最多就嘗試下劫富濟貧,但真要說為民請命,他們還真沒仔細想過。
“五弟,你是找到自己的武道了啊。”盧方感慨說。
練武到他們這個境界,每個人都不缺天賦和奇遇,更不會少了名師指點。
但能夠繼續往上突破的人少之又少,就是因為大部分江湖人忙著廝殺,逐漸迷失了本性。
明心見性,這說來簡單,但能做到的人萬中無一。
而道然跟白玉堂相處短短時間,竟然就一眼看穿白玉堂的內心,還能用這種簡單直白的話語令他開悟。果然人不可以貌相,道然年紀不大,卻已有大德高僧的風范。
“大哥,佛門中人最講究修心,說不定這位道然大師真有什么辦法可以為我們指點迷津。我們四人武功也多年未得寸進,若是能得大師指點,說不定能省十年苦功。”老四翻江鼠蔣平說。
五鼠武藝各有千秋,但翻江鼠蔣平一身本事只有在水里才能發揮十成,在陸上卻顯得有點拉胯,所以他更希望自己武功能得到突破。
其他幾位兄弟聽了都露出向往的表情。
本來白玉堂的武功在五鼠之中就是最強的一位,但之前只是隱隱比其他人高出一線,真打起來,沒幾百招分不出勝負。
但如今白玉堂竟然打通任督二脈,他的功力將會以極快的速度暴增,用不了幾天就能一個單挑其余四人了。
做兄弟的,當然為白玉堂高興,但大家都是江湖人,誰不希望武功再高一些。嫉妒沒有,羨慕之心肯定是存在的。
“沒想到道然大師還有這等本事,可惜我們幾個剛剛開罪了對方,想要請教恐怕是難了。”盧方嘆息說。
“大哥,是我魯莽了,等下我就給道然大師和小青姑娘負荊請罪。”韓彰堅定地說。
白玉堂看到幾位結義兄弟都被道然折服,連忙說:“幾位哥哥無需擔心,道然大師乃是大德高僧,根本不會將這點小誤會放在心上。不過我們五鼠也非忘恩負義之輩,沒有兩手空空去求人指點的道理,就算不送上拜師禮,也得送上分量足夠的禮物才行。”
“五弟說得對!”盧方一拍白玉堂的肩膀,興奮地說:“別的不說,我陷空島家大業大,什么金銀珠寶珍稀古玩都有,一定讓道然大師滿意。”
韓彰聽了,卻皺眉說:“大哥,道然大師乃是高僧,送他這些銅臭之物,有用嗎?”
“這…”盧方也反應過來了,他們是要給和尚送禮啊。
出家人四大皆空,送錢給他說不定還會被嫌棄。
“確實難辦,我們還沒給和尚送過禮,要不打聽一下道然大師掛單的寺廟,我們去給佛像鍍一層金身?”老四蔣平建議說。
“不妥,我聽說道然大師出身金山寺。先不說金山寺遠在永州,我聽聞金山寺恪守自耕自種的規矩,根本不收香油錢,還經常接濟永州百姓,這個禮物多半是送不出去的。”白玉堂說。
“道然大師竟然是金山寺出身?怪不得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本事,估計是那位法海禪師的親傳弟子啊。”韓彰感慨說。
金山寺法海的名字是相當響亮,上至朝廷百官,下至平頭百姓,都有人聽說過他的名字。
一直挺沉默的老三穿山鼠徐慶聽到金山寺法海這個詞,也忍不住說:“等等,五弟你說道然大師出身金山寺,但卻是從杭州而來。你們記不記得我們來蘇州時聽到一個傳聞,說杭州城出了位圣僧,能呼風喚雨,召天兵神將,在杭州活人無數,還斬殺了作亂的妖怪。聽說這位圣僧也是出身金山寺,這不會是同一個人吧?”
這就有點嚇人了。
兄弟五人當時聽到只當是坊間神怪傳聞來聽,這年頭,輕功高一點都能被老百姓傳為仙人下凡,所以他們對什么呼風喚雨斬殺妖怪之類的,都沒有太放在心上。
但萬一是真的呢?
“這道然大師,該不會是天上神佛轉世吧?”盧方皺著眉頭說。
“呵呵,大哥開什么玩笑。”老二韓彰干笑兩聲說。
“就是就是,哪有什么仙神轉世。”老三徐慶語氣僵硬地說。
“不可能,絕不可能,肯定都是牽強附會而已。五弟,你說對不對。”老四蔣平附和說。
白玉堂沉吟不語,即使平日膽大包天,但這事他真不敢亂說。
就在五鼠陷入尷尬沉默之時,一陣悠揚的笛聲傳來,五人頓時感覺到通體舒暢。
練武之人身上多半留有暗傷,五人只此時只覺得像泡在溫泉之中,舒適得要沉沉睡去,身上各種暗傷舊患都得到了緩解,就連真氣運轉都順暢了許多。
韓彰反應最為明顯,聽了一會兒就感覺傷口傳來麻癢的感覺,解開紗布一摸,被寶劍割開的傷口竟然已經愈合了。
“這笛聲…”韓彰說出三個字,就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這已經不是武功高強可以解釋的了,分明就是仙術啊!
白玉堂苦笑,對這位二哥說:“沒錯,正是道然大師吹奏的仙樂。”
“我…是不是該給道然大師上柱香?”韓彰很認真地問。
五鼠面面相覷,好像也沒什么不對?
最后還是跟道然相處時間最長的白玉堂拿了主意,對眾人說:“哥哥們,都別想那么多。不管道然大師是不是神佛轉世,如今他都是我們的朋友。我們該怎么相處就怎么相處,如此患得患失反而丟人。
“求指點也好,報恩也好,總要知道道然大師想要什么。我聽大師說,他來蘇州城就是為武林大會而來,四位哥哥入城打聽了半天消息,不知有什么收獲?”
聽到白玉堂的話,四鼠臉色都恢復了正常,只聽盧方說:“五弟,多虧你提醒。哥哥們還真打聽到一個消息,靈玉丹似乎不止一顆。這位北俠歐陽春,似乎跟朝廷有所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