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交易

　　心魔不是單一的個體，很多時候由人的喜怒哀樂構成。潛藏在羅隱身體里的心魔或許都不算太難纏，可數量卻是讓林肅望塵莫及。

　　卻心魔丹能起到的作用很有限，再加上羅隱的念頭特雜，沒人知道還有多少雜七雜八的心魔潛滋暗長，所以林肅才沒有夸下海口幫他消滅心魔的束縛，一來不現實，二來不信任。

　　他之所以出手吞噬謀奪羅隱皮囊的心魔，是因為后者對于他還有價值，不想讓這個人就這么死了，還因為吞噬心魔對他修煉的功法好處不小。

　　待做完這一切，林肅就沒再插手，任由羅隱自生自滅。要是這樣都不能扭轉乾坤，羅隱或許就會走火入魔，他不介意親自殺了此人。

　　林肅不確定道:“應該死不了。羅長老修煉的天魔弒仙真經本就殘缺不全，每修煉到漏洞之時，就衍生一些心魔，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卻心魔丹能在突破之前避免走火入魔，對于解決已經成型的心魔還是杯水車薪。”

　　周伏天打趣道:“你方才不是能吞噬心魔，何不親自出手吞噬了羅隱的心魔，也許事后他會對你感恩戴德，投桃報李。”

　　林肅攤攤手，“此人和你一模一樣，涼薄、冷血，這樣的人如何能得心應手？”

　　“嗨，以前還含沙射影的指責老夫，現在都不藏著掖著了，明著來啊。”周伏天背著手，笑瞇瞇地打量表情猙獰恐怖的羅隱，道:“無妨，你林閣主的面子我給。”

　　天魔燃燒殘魂同化了天魔弒仙真經的魔氣，心魔對于林肅來說，只是一份不太充沛的養料，對他有利無弊。

　　可林肅不會因為蠅頭小利就放任羅隱這個大魔頭，神國空間中天地能量和星辰之力無比充盈，他何必瞻前顧后，因小失大？

　　何況，他也不完全相信天魔的鬼話。

　　心魔可以是邪念，羅隱抵御不住誘惑，這心魔就是無窮無盡，唯一能解決的辦法是廢除一身修為，再由外人把心魔趕盡殺絕。

　　慧能大師沒閑著，清心普善咒不停，雖對遏制心魔效果不大，卻也沒有因此就停了。

　　羅隱的臉色慢慢的恢復正常，片刻，呼了一口氣，“心魔果真難纏，林閣主的卻心魔丹依舊能幫助老夫滅殺，不愧是天下第一煉丹師。”

　　“天下第一煉丹師言過其實。”林肅說道:“卻心魔丹只是勉強有作用，關鍵還是羅長老意志堅定，現在你嘗到了甜頭，想必羅長老不會背信棄義。”

　　羅隱問:“不知林閣主要老夫辦的事是…”

　　三人剛離開沒一柱香，六塵閣就來了兩個不速之客，陰冷、幽暗，兩個人仿佛是脫離了人的范疇，鬼一般的魅影，浮山鐵鷹這樣的高手都沒能察覺二人的行蹤。

　　“聽聞你們加入了凌風的隊伍，他應該還在躲著天魔宗的追蹤，沒想到你們膽敢來六塵閣，就不怕本閣主把你們永遠留下？”林肅細細的品茶，這是一位只差一步就到達半步絕巔的宗主的賀禮，茶很不錯，香氣四溢，馨香充裕。

　　那名男子搖搖頭，“他委派我們二人和林閣主做個交易，沒辦法，我們在他的幫助下才突破半步絕巔，你也知道，于修煉者而言，命不是特別重要，有生之年窺探更高的境界，這種感覺值得以性命相托，不是嗎？”

　　林肅卻沒有回答男子的話，眼睛盯著黑袍的女子，說道:“沒想到你也來了，南宮悠月，以前為了能在南宮家族的夾縫中生存，你拼命，可現在，又是什么理由促使你和魔道中人混為一談？”

　　“南宮悠月是過去式了，你應該稱呼我為奪魄。”黑袍女子說道:“算起來，我們還是蕭不離的徒弟，你殺了蕭不離，我們二人過來瞧一瞧，不也是情理之中？”

　　“我沒有殺他。”

　　“都一樣。”奪魄道:“你廢了他幾百年的修為，雖然殺了他的是噬魂教教主，可在他功力盡廢的時候起，心已經死了。”

　　林肅攤手，“所以，你們的目的是…”

　　攝魂伸手掏出一柄刀，說道:“這柄天魔刀，你不陌生吧？他知道你對刀法也頗有涉獵，讓我們先給你個見面禮，這份禮不輕吧，大周兩件神器之一，他的誠意都在此處。”

　　輕輕瞥了一眼，林肅并沒有如攝魂意料中的那般接受天魔刀，面無表情地說道:“不簡單，竟肯把天魔刀作為交易之前的見面禮，說明凌風圖謀甚大。十年前，天魔刀的確稀罕，本閣主也不能拒絕這樣的誘惑，可是這十年，絕巔高手層出不窮，神器也不會單單只有紫云劍和天魔刀了。”

　　攝魂一怔，問:“盡管天魔刀已經不是獨一無二，可依舊很珍貴稀有，難道林閣主就不動心？”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林肅飲了一口茶，說道:“能讓他出這么大代價，這筆交易怕是不簡單，本閣主豈會被眼前的利益遮蔽眼睛。呵，天魔刀固然珍貴，九龍破陣槍還在本閣主手里，還不是一樣只能串雞翅燒烤，也沒什么了不起的。”

　　“他打算和本閣主做怎樣的交易？”

　　利誘不成，攝魂干脆把天魔刀放下，附耳輕輕說了一句。

　　林肅聞言，頓時神色驚變，“這件事弄不好，天下無數人遭殃，就是絕巔高手，也絕無幸免，本閣主豈會和他同流合污，干這種喪心病狂的蠢事，勸他安分守己，否則本閣主找上門，他就沒有反駁的余地了。”

　　“恐怕，晚了。”攝魂道:“據我所知，他已經動手，并且從那里面得到了一些不為人知的東西，他還說你的態度并不重要，木已成舟，你的決定毫無意義，除非殺了他。”

　　“瘋子。”林肅罵了一句，“他的目的究竟是為哪般？以本閣主的了解，他不會為了天下這個籠統的江湖做這么多事，他想恢復仙人境？”

　　“他的想法很獨特，沒有人能真正猜測到他在想什么，我們亦是如此。”攝魂吸了一口氣，道:“他還說，你答應與否，他的主意都不會改變，只是進度的快慢罷了。若是你插手與他為敵，他不介意給你制造一些麻煩。”

　　“你知道的，這件事要是成功了，你注定名垂青史，流芳千古，大周乃至天下的麻煩，才算解決。”攝魂循循善誘道。

　　林肅踱步思索，眼中一抹火熱的目光正在擴散，“不愧是個瘋子，這個家伙一直都是如此。好，本閣主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