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基將軍算準了時間,圍困在山坡上二十天,沒有食物來源,沒有干凈的水源,就算是鐵人也頂不住。他讓人在山下生火烹飪,香味飄散,一方面引誘抵不住誘惑的人下山,另一方面切斷水源,在他們的水源中投毒,逼迫山上的武林高手投敵,可是見效甚微。
既然陰謀詭計不頂用,那就干脆殺個干干凈凈,片甲不留。
第二天,塔基將軍吩咐大部隊由四面八方向山坡挺進,這樣的規模,將對方全殲是很容易的事,何況重騎步步緊逼,對方要是還有余力,也會頓時嚇的魂飛魄散。
林肅微微抬頭,霜狼軍的進攻比他預料中的還早了一天。不過無所謂,一天也夠山上的高手恢復六七成,加上對山坡的地形了如指掌,配合各種機關、陷阱,也許不能全部脫身,但跑三四成應該不在話下。
一名重騎兵一腳踩空,不慎掉入陷阱中,還沒呼救,胸口和小腹就露出一根尖銳鋒利的木刺,沒掙扎幾下里死了。
另一邊,也不知他們觸碰到了什么機關,一個懷抱大的馬蜂窩飛了下來,發了瘋的馬蜂嗡嗡嗡地從鎧甲的縫隙中鉆入,幾十名沒來得及脫下鎧甲的重騎兵沒堅持兩柱香就僵硬了。
“好!”銅掌門嘿嘿地輕道:“山坡上樹木成蔭,正是得天獨厚,就算死也能多拉幾個墊背的。這幫龜兒子,死的痛快。”
裵總鏢頭咧嘴道:“老銅,要說單打獨斗、拳腳功夫,我擒虎鏢局未必能贏你銅拳派,但要說市井手段、鄉野之術,八個銅拳派都抵不上一個擒虎鏢局。想當初,擒虎鏢局成立的時候,什么山徑小道沒走過,應付認錢不認人的山匪子,就得無所不用其極,沒成想對付蠻子軍也一放一個準,賺了賺大了。”
林肅噓聲制止了二人小聲的討論,就道:“那百人重騎兵算是廢了,就算能活下來幾個,馬蜂的毒針也足夠讓他們痛上一陣。銅掌門、裵總鏢頭,待陷阱觸發六七成,就該我們的表演了。”
“沒問題。”二人齊聲道。
重騎兵折戟沉沙,輕騎兵也沒好日子。馬蜂的毒針刺不破皮革,可箭矢總是可以的。銅拳派的一眾門人伐木制成弓箭,射的霜狼軍的輕騎兵和雜牌軍的斥候叫苦不迭,箭頭上還抹了見血封喉樹的樹汁,這玩意兒見了血,幾個呼吸就能殺人。
但并不是所有陷阱都能見效。
斥候中也有一些狠角色,鼻子和狗鼻子一樣靈,輕而易舉的就能拆了粗制濫造的陷阱,這才不到一柱香,就有三個能殺人的陷阱損壞。
“他奶奶的,這幫狗腿子真有一套。”裵總鏢頭捶胸頓足,“要是那幾個陷阱沒拆,準能拉二十人下黃泉,可惜了。”
“時候差不多了,該給他們弄點刺激的。”林肅嘴角閃過一抹邪魅的笑容,裵總鏢頭聞言,嘿嘿笑著,取出幾枚自制的土煙雷,“沒問題,絕對能讓那些人措手不及。”
火折子燒引線,擒虎鏢局的人將那不規則的物品往四面一扔,只聽沉悶的砰的一聲,還沒待霜狼軍的人回過神,那黑色的煙霧鋪天蓋地地噴出,嗆的那伙人眼淚直流。
“干活了。”林肅道:“讓陰魔宗、銅拳派、擒虎鏢局沒有多少戰力的人從地道退出。”
銅掌門就道:“林閣主,我們都知道你公平,可是六塵閣的那幾個小家伙還是讓他們也退吧,太危險了。”
林肅搖頭,“要讓霜狼軍認為我們負隅頑抗,他們就不能離開。別啰嗦,能跑一個是一個,他們的命可都系在你身上了。”
銅掌門爭執不過,唉的一聲施展輕功向地道跑去,交代了林肅吩咐的事,正欲離開,一名女眷拉住他的手,“爹,你也和我們一起走吧。”
銅掌門輕輕撫摸那女孩兒的秀發,道:“娟兒,你先走,待會兒爹就跟上來,別擔心,沒事的。聽爹的,快走,別耽誤了林閣主的計劃。”
眾人順著僅能一人跪地通過的地道走,那名叫作娟兒的女孩淚眼婆娑,咬咬牙走了。回去以后,裵總鏢頭看出銅掌門紅著的眼睛,道:“娟兒走了?”
銅掌門點了點頭,“走了。”
裵總鏢頭說:“娟兒是個好女孩。老銅啊,你說要是咱倆活下來了,讓你家娟兒嫁給我家那混賬小子做媳婦怎么樣?”
銅掌門一瞥,“想都別想。”
“別介啊,咱再商量商量。”
慘叫聲起伏跌宕,林肅微微一哼,吩咐眾人蒙上沾濕了北山靈泉的黑巾,“諸位,這是最后的機會,必須有人給離開的人拖延時間,毫無疑問,我們就是。殺敵是其次,阻礙他們搜山才是目的,行動吧。”
偷襲的事,擒虎鏢局的人沒少干。他們剛一離開,那慘叫更響亮了。
林肅單獨給郭純、方景延幾人道:“讓你們留下來,是想和你們說一說,這次的任務非常危險,很有可能會送命。所以,我打算讓你們躲到神國空間中,待任務完成再出來。”
郭純正欲點頭,方景延就道:“林大哥,我們并不畏懼死亡。我們不能一直庇護在你的羽翼下成長,擒虎鏢局、銅拳派的人能做到的,我們如何不能,他們的功力還沒有我們深厚。”
林肅道:“你要知道,情況混亂,我幫不了你們什么,一旦迷失在煙霧中,就有可能送命,想清楚了。”
“我們已經想清楚了。”
嘆了口氣,林肅說道:“那你們去吧。”
林肅既欣慰又不悅,這幫孩子長大了,只是也更叛逆了。
溫辟邪道:“閣主,需要我暗中保護他們嗎?”
林肅搖頭,“不必了。你發個信號,讓鐵鷹供奉配合咱們的行動。對了,若有可能,擒下那名指揮的塔基將軍。”
他們不是孤身奮戰,山坡以外有六塵閣、陰魔宗以及一些助拳的江湖高手,一旦發動襲擊,霜狼軍不亂也得亂。
林肅緊握刑天刀,輕道:“那就鬧個天翻地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