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陽光普照。
岳兔兔經過了尸檢之后,作為她的朋友,許太平簽下了答應火化的文件。
這其實也是無奈之舉,因為官方找不到任何岳兔兔的資料,岳兔兔從哪里來,原來是干什么的,全部沒有,這是一個完完全全的黑戶,所以也只能讓許太平來簽字。
早上八點半,岳兔兔就被送到了火葬場,九點多的時候,許太平就已經抱著岳兔兔的骨灰盒走出了火葬場。
就在十二個小時前,岳兔兔還挽著許太平的手,還在跟許太平撒嬌,而現在,岳兔兔卻已經變成了許太平懷里的一盒骨灰。
許太平的情緒沒有太大的波動,在十一年前,走上這一條路開始,到現在,他目睹過太多的生離死別了,很多前一刻還稱兄道弟的人,下一秒就變成了尸體,甚至于連尸體都沒有,這樣的情景,許太平也不是沒有見過。
死人,在許太平這十幾年里,就如同吃飯喝水一樣正常。
岳兔兔跟他關系并不親,只是他收服的一個手下而已,而為了許太平而死的手下,這么些年下來,不計其數,所以,許太平表現的很平靜,甚至于可以說平淡。
走上這一條不歸路,注定了很少有人能夠安然無恙的走到最后,死亡,只是正常歸宿罷了。
許太平走出了火葬場,沒多久就接到了趙太恒打來的電話。
“找不到你想要的人,沒有任何線索。很抱歉,我已經發動了我所能動用的一切力量。”趙太恒說道。
“沒事,那就不找了吧。”許太平說道。
“嗯。”
掛了電話,許太平給自己手下的人打去了電話。
“不惜一切代價,給我找出昆侖的辰龍,不管是一個月,還是一年,或者十年,一定要給我找出辰龍,生要見人,死要見尸,另外,告訴昆侖的人,我給他們一個月的時間交出辰龍,一個月后,見不到辰龍,我就先滅了昆侖。”許太平拿著電話面色平靜的說道。
“是!”
從火葬場離開,許太平讓人買了最早一班回江源市的飛機的機票。
京城的事情他已經辦完,伏筆已經埋下,至于之后,那就等時機成熟吧。
而現在,許太平想靜一靜。
說不傷心,不難過,有可能么 很多時候,所謂的冷血,只是假裝堅強的面具罷了。
早上十一點。
許太平坐上了飛往江源市的飛機。
與此同時,許太平與辰龍,或者說與昆侖的戰爭,也正式拉開序幕。
沒有誰能想到,這一場戰爭的,竟然會是一個背叛了昆侖,在許太平手下似乎無足輕重的岳兔兔。
許太平在正面對上KBX,創世者之后,又多了一個非常強大的敵人,昆侖。
所有人都覺得許太平現在對上昆侖并不明智,但是,對于許太平而言…不管岳兔兔曾經做過什么,既然她已經投靠了他,那岳兔兔的生死,就只能由他來掌握,容不得別人染指半分。
許太平見多了生離,看淡了死別,但是這不代表他就能無視自己的手下被殺。
當岳兔兔從辰龍手上逃走的時候,岳兔兔就注定了死亡。
當辰龍對岳兔兔出手的時候,也注定了辰龍…必死無疑。
這個世界上,從沒有血狼想殺,但是殺不死的人。
飛機,平穩的降落在了江源市。
許太平從機場走了出來,早已經有邁巴赫停在了門口。
許太平坐進邁巴赫內,對司機說道,“去隱靈山。”
“是!”
隱靈山,位于江源市郊區,山上有一個很大的陵園,除此之外還有一座寺廟坐落其中。
很多無家可歸的人死后都會被政府同意將骨灰放在這里。
許太平親吻了一下岳兔兔的骨灰盒,而后將岳兔兔的骨灰放在了寺廟內專門放骨灰的地方,并且囑托寺廟的師父每日為岳兔兔誦經。
當然,為此許太平付出了一筆不菲的香火錢。
做完這些,許太平讓司機載著自己回到了夏家。
推開夏家的門,許太平發現家里沒有一個人在。
這種感覺,讓許太平一時之間有些發蒙,似乎,整個世界一下子就空了一樣。
許太平站在別墅的中央位置,看著空蕩蕩的別墅,不知道怎么的,忽然想到了生死這個很嚴肅但是又不得不面對的問題。
人這一輩子,必須要經歷的兩件事情,一件是來,一件是走。
很多人說看淡生死,可是,有誰真的能夠看淡呢?
許太平看過太多人離去,有手下,有朋友,有親人,他們有的因為意外離去,有的被殺,有的病痛,也有的是自然離去。
每一個人來到這個世界上就意味著他有一天要死。
許太平從來不怕死,但是,在這樣的一個時刻,許太平忽然變得恐慌了起來。
什么是死?
死就是你的一切標記被清空,就是這個世界不管怎么樣都與你無關,你所愛,所關心的人,你將再也見不到他們,你不會再有自我的意識,你什么都不會有,你的身體會被火焚燒成一堆灰燼,之后被放在某個地方供奉起來,或許有人還會掛念你,但是,你,終究是沒了。
許太平忽然間想到,為什么創世者會有生存的土壤?
就因為創世者想要通過科技力量得到永生。
永生,可以讓多少人為之瘋狂?
許太平又想起了趙青衫那天說的話。
他,想活下去。
越是強大的人,對活的信念就越強,因為他們可以在現有的社會里干任何他們想干的事情,只要他們活著,而一旦死去,一切都將化為虛無。
許太平坐在了沙發上。
他想到了趙鋼镚,甚至于還想到了趙鐵柱。
這兩個人似乎已經超脫了生死之外,因為他們活的太久了,那他們對于生死,又是什么一個看法呢?
許太平忽然很想見見這兩個人,問問他們,他們到底怕不怕死。
“怎么了你?”一個熟悉的聲音忽然從門口傳來。
許太平愣了一下,隨即看向門口。
宋佳伶,正在門口脫鞋子。
許太平站起身,走向了宋佳伶。
宋佳伶剛脫去腳上的鞋子,看到許太平一句話都不說的朝她走來,她有些詫異,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干嘛。
許太平走到了宋佳伶的面前,忽然張開手臂,將宋佳伶抱住。
“你…你這是怎么了?出去幾天回來,難道是太想我了么?”宋佳伶有些不適應的開了個玩笑,試圖緩解一下有些尷尬的清晰。
“沒什么,只是忽然間覺得好像離開了很久一樣。”許太平說道。
“也就去了幾天而已,怎么叫離開了很久?”宋佳伶笑了笑,隨后張開手臂,抱了一下許太平,說道,“你的身體很涼。”
“空調吹的吧。”許太平說道。
宋佳伶將許太平推開,看著許太平,笑了笑,說道,“瑾萱他們出去接徐美娜出院了,你要不要也去看看?”
“徐美娜出院了?”許太平問道。
“嗯,今天出院,我們晚上打算開個派對給她慶祝一下,我還尋思著給徐美娜安排個男模呢,讓她開開葷。”宋佳伶說道。
“你玩的真開。”許太平說道。
“生命苦短,及時行樂。”宋佳伶笑道。
“那你回來干什么?”許太平問道。
“回來拿點東西,沒想到碰到你回來了,而且還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宋佳伶笑道。
“我沒事,你們去接徐美娜吧,我上樓睡一覺就好了。”許太平說道。
“真沒事?”宋佳伶問道。
“嗯,沒事!”許太平點頭道。
“那好吧,你去休息吧,我們出去玩去,晚上不回來吃飯了。”宋佳伶說著,往客廳走去。
許太平轉身上了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躺到床上,很快就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天已經快黑了。
許太平起身下了樓,喝了杯水,之后進入到了地下室。
地下室內,硝煙的味道很重。
“排風系統沒開么?”許太平問道。
“好像又堵住了。”正在煉丹的華白鷺說道。
“又堵住了?怎么回事?”許太平問道。
“我最近煉丹煉的多,煙塵大,所以排風系統前段時間就堵了一次,現在看來應該是又堵了,你趕緊讓人來清理一下吧,不然我這肺就要完蛋了。”華白鷺說道。
許太平走到了華白鷺的身邊。
在華白鷺的面前擺放著一排的煉丹爐,每一個煉丹爐內都有火焰燃燒著。
“你同時煉這么多,沒問題么?”許太平問道。
“當然沒有問題,對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成功改良了洗髓丹。”華白鷺得意的說道。
“改良了?”許太平詫異的說道,“怎么改良了?”
“我用一些特殊的藥材中和掉了洗髓丹的某些藥性,這樣改良過后的洗髓丹,不用洗髓經也能被身體吸收了,洗髓丹變成了十全大補丹,不過,有一個缺點就是,藥效衰弱了非常多,但是,這一份新的藥方,你完全可以讓人去批量化生產,然后拿去賣,服用一枚改良過的洗髓丹,大概可以得到原來百分之一的效果,我讓人試過,基本上吃一顆改良過的洗髓丹,體表就會出不少汗,汗的顏色有些渾濁,并不是黑的,這讓人完全看不出來這原來是洗髓丹!我厲害吧?”華白鷺說道。
“嗯,對了,跟你說一件事。”許太平說道。
“什么事?”華白鷺問道。
“兔兔死了。”許太平說道。
“啊?”華白鷺錯愕的看著許太平。
“兔兔死了。”許太平又說了一遍。
“怎么會死?她不是去京城找你去了么?怎么就死了?”華白鷺不敢置信的說道。
“被人殺了。”許太平看著煉丹爐里的火焰,淡淡的說道,“不過沒關系,我會幫她報仇的。”
火焰的光芒照在許太平的臉上,讓許太平的樣子看起來有些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