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賬,這對許太平來說可是一個全新的體驗,他這輩子還真沒有去跟人收過什么賬。天書 “誰欠你錢?”許太平問道。
“欠我們公司的錢啊,我們虎哥手下有很多貸款公司,這有的錢借出去,有人壞行,就不想還錢。就得我們去收了。”十三的聲音從房間里傳來。
“壞行是什么意思?”許太平問道。
“就是壞德行,有的人明明有錢,特么就是不想還錢,就想著賴,我們先正常要賬,要到就算了,要不到,那就得上門,潑油漆啊什么的。”十三說道。
“我靠,還潑油漆?這不是電視里的劇情么?”許太平問道。
“電視,來源于生活,高于生活!”十三穿好衣服,從房間內走了出來,她那一頭的金發已經吹干綁了起來,邦成了馬尾,她的身上穿著黑色的夾克衫,下半身穿著牛仔褲,除此之外還穿了一雙黑色的低跟皮鞋,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的硬朗。
“走吧,收完賬,晚上就帶你吃香喝辣的!”十三說道。
許太平點了點頭,起身跟著十三一起走出家門。
“你姓什么?”許太平忽然問道。
“我?我無名無姓,就叫十三,道上的兄弟看得起的,喊我一聲十三姐。”十三一邊說著,一邊拿起了手機打電話。
“一會兒紅油漆準備好,另外,家伙也得準備好,這次去的是個賭鬼家,很橫,得多準備點東西。”十三拿著電話一邊下樓一邊說道。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陣應允聲,可以看的出來,十三還是有點地位的。
兩個人下了樓,在樓下等了十分鐘左右,一輛黑色的大眾寶萊停在了他們的面前,車上的窗戶都貼了黑色的膜,讓人看不清楚里頭的情況。
“你坐后面!”十三說著,走到副駕駛的位置坐了進去。
許太平拉開后排的門坐了進去。
門內是一陣陣躁動的音樂聲,后排位置坐著兩個看起來只有十幾歲的年輕人,都留著現在最流行的中分,人倒是干干凈凈的,不過穿著打扮有些浮夸,穿著那種寬松的上衣,還有十分緊身的牛仔褲。
駕駛座上坐著一個染著金毛的平頭男人,這男人的耳朵上還有耳釘,脖子的位置是一片的紋身。
“十三姐,找著新歡了?”金毛一邊開著車一邊打趣的問道。
“是啊,姐姐我最近喜歡這種普通人款的了。”十三坐在前排,得意的說道。
“長得還挺不錯,不過你帶人上工,不怕把人嚇壞么?這白白凈凈的。”金毛問道。
“他會被嚇壞?你可別小看了他。”十三神秘的說道。
許太平坐在后排,忽然間恍然大悟道,“你是打算把我當打手吧?”
“bingo,聰明!”十三打了個響指說道,“我還以為你想不到呢!”
“我說怎么要帶我去收賬呢!”許太平懊惱的摸了摸腦門。
“現在你后悔可也來不及了,上了我們這條船,那就得跟我們一起走下去!”十三得意的笑道。
車子往前開去,車內嘈雜的音樂聲,混雜著十幾年老發動機的轟鳴聲,顯得世俗味十足。
另外一邊,點金市,天妃國際金融中心。
阿南搭乘著電梯,直接上到了十八樓。
電梯門打開,門口的幾個西裝大漢看了阿南一眼,點了點頭。
阿南走出電梯,往前走去。
電梯外是一個巨大的辦公室,占地面積得有兩百平左右。
辦公室的中間位置擺放著一個迷你的高爾夫球道。
一個四十多歲的壯碩男人,頭發梳的油光锃亮,穿著阿瑪尼的定制套裝,腳踩發亮的小牛皮鞋,嘴里叼著根雪茄,手中拿著高爾夫球桿,正在打球。
阿南走到男人的身邊,恭敬的站著,并沒有說話。
砰的一聲,男人輕輕的打在了高爾夫球上,將高爾夫球打進了三米外的洞里。
周圍一大群人紛紛鼓起掌來。
男人將球桿拿給了身邊的一個手下,隨后接過一條手帕擦了擦手,然后才看向了阿南。
“聽說你今天,被坦克的人砍了?”男人板著臉問道。
“是,不過沒什么大礙。”阿南說道。
“那我讓你辦的事情呢?”男人問道。
“這個…那個男人死活不肯還手,我沒來記得想其他的辦法,坦克的人就來了。”阿南尷尬的說道。
“廢物。”男人直接將手中的手帕摔到阿南的身上,說道,“讓你辦點事情都辦不好,是不是進去關了幾年,手腳都廢了?”
“虎哥息怒。”阿南趕緊說道,他面前的這個男人就是他的老大,外號虎哥,是點金市江湖上數一數二的人物 點金市的江湖跟江源市的江湖不同,江源市的江湖有一個執掌一切的老大,而點金市沒有,點金市的江湖現在還處于一個群雄割據混戰的局面,這主要是因為其省會城市的身份,在這里,水更深,除非說真的后臺硬到不行,不然還真的很難一個人吃下整個江湖,而虎哥在這一群梟雄人物里頭,就是屬于前面的。
“難得人家找我做點事情,就被你給搞砸了,我還在他面前夸下了海口,說這件事情一定可以順利完成,結果卻給我搞成這樣,現在那個家伙呢?”虎哥問道。
“他?他現在跟十三在一起。”阿南趕緊說道。
“他怎么跟十三混在一起了?”虎哥皺眉問道。
“因為今天坦克的人出現之后,他救了我跟十三,所以,十三為了感謝他,今天晚上要請他吃飯喝酒。”阿南解釋道。
“一個人救了你們兩個?”虎哥皺眉問道。
“是啊,那個人很能打,一個打十幾個,跟老大您身邊的那幾個高手一樣!”阿南說道。
“再能打有什么用?還不是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這年頭,拳頭硬,沒有用,要有錢,有權,知道么?其他的不多說了,我再給你一個晚上的時間,不管怎么樣,今天晚上,你都要揍那個人一頓,你一個人揍不了,就多帶幾個人,知道么?”虎哥沉聲問道。
“虎哥,這不合適吧,人家剛救過我跟十三。”阿南面色為難的說道。
“不合適?”虎哥走到阿南的面前,盯著阿南說道,“你別忘了,是誰把你從監獄里撈出來的,是誰給了你飯吃,讓你有了現在的一切,現在你告訴我不合適?”
阿南咽了口口水,說道,“但是,江湖上最重要的就是一個義字,人家救了我,我再帶人打他,這…”
“行,就你有道義,很好,那從今天開始,你也不用在我手下做事了,你去自立山頭,靠著你的義氣,我想看看有誰跟你混,我想看看,你能不能活過明天!”虎哥冷笑著說道。
“別別別,虎哥,我做,我做就是了!”阿南連忙說道。
“這才對嘛。”虎哥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拍了拍阿南的肩膀說道,“這回多帶幾個人,知道么?”
“知,知道了。”阿南點了點頭。
“退下吧。”虎哥說道。
“好。”阿南躬身退去。
另外一邊。
許太平被十三等人帶著來到了市區的東南邊。
車子在一幢五層的建筑面前停了下來。
“下車!”十三一聲令下,車上的人紛紛下了車,許太平也跟著一起下了車。
車的后備箱被打開,黃毛從后備箱里提出了兩桶油漆,然后把油漆的蓋子給打開。
“你們三個跟我去砸門,黃毛,你在這里準備。”十三說道。
“是!”那兩個跟許太平一起坐后排的年輕人點了點頭。
“這人欠你們多少錢?”許太平一邊跟十三往前走一邊問道。
“二十萬,這人是個賭鬼,一個月前在外面的賭場里借了錢,輸光了,不還。現在連本帶利要還三十萬,我們來找過幾次了,都不開門,所以這次得硬著來。”十三說道。
“一個月十萬的利息,你們這是高利貸啊!”許太平驚訝的說道。
“混社會的特么不放高利貸放什么?”十三白了許太平一眼說道。
“那你們不怕逼死人?這人不是沒錢么?”許太平問道。
“狗屁沒錢,房子好幾套,都提前過戶給了他老婆,然后辦理了離婚,這是明擺著不想還錢,想黑我們公司的錢,你說利息高,那也是他們自己樂意借,關我們屁事,要是真沒錢還,我們也不會往死里逼,這種轉移財產的,最特么得教訓!”十三說著,看了一眼旁邊的小弟,指了指身前的一扇門說道,“上去砸門!”
“是!”那個小弟幾步走到了門前,然后開始用力的砸門。
這一砸門,整幢樓的人幾乎都聽到了。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蘇春榮,開門!”小弟大聲的喊道。
沒有人來開門。
“繼續砸,讓鄰居都聽到。”十三冷著臉說道。
砰砰砰!!
那一扇防盜門被砸的一陣陣的巨響,不過還是沒有人來開門。
“黃毛,來,潑油漆。”十三對身后的黃毛喊道。
“好嘞!”黃毛說著,提著兩桶油漆來到了跟前,然后抓起其中一桶,對著門就潑了過去。
嘩啦一聲,整扇門瞬間就被染紅了。
“寫字。”十三說道。
另外一個小弟趕緊拿起一把刷子,沾了沾油漆,然后開始在墻上寫下欠債還錢之類的話。
就在這時,門忽然吱呀一聲開了。
一個胡子拉碴的男人拿著菜刀,從門內沖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