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你為何要收集他們。”
翠云宮中,地藏王菩薩端坐蓮臺之上顯出寶光法身,虛浮于空。而在他的對面,是端坐在黑色蓮臺上,渾身散發著黑氣的提婆達多。這兩位佛教的至強者,原本是看守者和囚犯的關系。但不知從何時起,提婆達多已經可以自由出現在幽冥界中任何地方而不被束縛了。
甚至只要他愿意。他也可以自由的進入地界四大部洲做更多的事情,就像之前見敖烈的時候那一般,畢竟提婆達多的才能。在佛門凈土中都算是頂尖的級別,在提婆達多尚未背叛佛門的時候,曾經有默記佛經六萬余言的壯舉,其領悟能力尤在其弟弟阿難陀之上。
在大乘佛法妙法蓮華經當中,就有所記載,佛陀教育弟子說提婆達多在無量劫之后,必然從地獄而出,成就佛陀果位,稱天王如來。這也是現在提婆達多自稱無天的原因。
而很巧的一件事是,世尊釋迦牟尼會在無量劫后入滅,當世尊入滅之時,地藏王菩薩會暫時接替世尊傳道,直到未來佛彌勒菩薩成功接替世尊,成為靈山之主。
或許因為這樣的緣故,世尊如來才會讓地藏王來看守提婆達多,因為只要地藏王一日不成佛。他便不能回到靈山接替如來的衣缽。他一日不能接替如來的衣缽,那么彌勒就不可能上位。
而且一旦地藏王出來,接替了世尊如來的衣缽,并且成功讓彌勒佛上位成為佛主,那釋迦摩尼也不會有什么影響,因為地府里邊還有一個天王如來,等著彌勒佛呢。
“因為他們和我很像,都敗給了心狠手辣,并且善于蠱惑人心的親人。”
聽了提婆達多的話語,地藏王菩薩輕輕的搖了搖頭,他自然知道,提婆達多和釋迦牟尼的關系,和提婆達多的惡行,但是他卻不能理解。
那地藏王菩薩和世人皆知本來為男身化身為女的觀世音菩薩剛剛好相反,地藏王菩薩在成道之前曾經有兩世女身,后才有兩世男身,而且是以大孝和大愿成就大菩薩果位的,因此,算是一個純善純孝的大能者。故而根本不理解提婆達多的行為。
“眾生皆苦,你有人人都羨慕的大才能,為何要用在和釋迦牟尼的意氣之爭之上,等到世尊入滅,成就天王如來與我一道普度眾生,不好么。”
提婆達多一聽這話,有些感嘆地藏王菩薩的天真當即笑著不停的搖頭:
“天王如來?你不覺得可笑嗎?當初我正是不滿悉達多那種所謂高高在上所謂普度眾生的態度,我方才帶著五百僧眾出走的…怎么能夠再受釋迦牟尼的道?他與諸佛安居靈山勝境,食人間煙火,卻高高在上,卻要普度眾生?就連七佛之師正法明如來,觀世音菩薩都住在南海清凈之地,怎么能體驗眾生疾苦?”
話音剛落,提婆達多的眼里出現了懾人的神光,身上的黑氣越發的濃郁了。
“我之所以愿意與你說這么多,只是因為,你是佛門諸佛菩薩里邊唯一一個,愿意身居地府污濁之地的修行者,對于那幫虛偽的佛陀來說,已經算是很出色了。”
再說那李世民還陽之后,又傳旨赦天下罪人,又查獄中重犯。時有審官將刑部絞斬罪人,查有四百余名呈上。放赦回家,拜辭父母兄弟,托產與親戚子侄,明年今日赴曹,仍領應得之罪。眾犯謝恩而退。又出恤孤榜文,又查宮中老幼彩女共有三千人,出旨配軍。
忙完這等事,一壁廂又出招賢榜,招人進瓜果到陰司里去;一壁廂將寶藏庫金銀一庫,差鄂國公上河南開封府,訪相良還債。
榜張數日,有一赴命進瓜果的賢者,本是均州人,姓劉名全,家有萬貫之資。只因妻李翠蓮在門首拔金釵齋僧,劉全罵了他幾句,說他不遵婦道,擅出閨門。李氏忍氣不過,自縊而死。撇下一雙兒女年幼,晝夜悲啼。劉全又不忍見,無奈,遂舍了性命,棄了家緣,撇了兒女,情愿以死進瓜,將皇榜揭了,來見唐王。
王傳旨意,教他去金亭館里,頭頂一對南瓜,袖帶黃錢,口噙藥物。那劉全果服毒而死,一點魂靈,頂著瓜果,早到鬼門關上。
“我奉大唐太宗皇帝欽差,特進瓜果與閻王受用。”
鬼門關之前。原有鬼使攔路,聞聽那劉全是唐王的使者。這才引入其內,備陳前事,這才與那妻子相見,見后,才引出來李翠蓮借公主尸身還魂之事。
“你等是什么人。竟敢鎖拿與我?我可是大唐公主!”
因為大唐公主殿下短壽,正巧李翠蓮尸身已經腐壞。不能再用,十殿閻君便擅自做主,讓李翠蓮借公主的身體還魂。
而這件事情發生之后,開明的李世民便將公主的身體連帶屬于公主的那些個首飾全數賞賜給了劉全夫婦,還免去了劉全一家的徭役,而那夫婦也領旨謝恩。對于唐王來說可謂是真正的皆大歡喜。
但是對于公主殿下來說卻并不是那么能夠讓人開心的選項了,畢竟自己稀里糊涂死了,死了也就算了自己的身體還莫名其妙的被人拿去給別人了,這對一個女人來說實在是很不能接受的選項,當然男人也差不多少。
“放開她吧。”
正在那位大唐公主殿下和勾魂鬼使拉拉扯扯來到鬼門關前的時候,那公主見一個披頭散發的黑衣人伴隨著一道紫色霞光來至在了她與勾魂鬼使的面前。
“尊者…她乃是…”
那鬼使還想說些什么,只聽那黑衣人道:
“擅自讓人借尸還魂,這本人就是壞了規矩的事,不能因為他們是十殿閻君,就隨意的處置這等事情,而且。本尊并沒有和你商量,你明白么。”
那鬼使一聽這話,當即便嚇得一陣的戰戰兢兢,這才想起來,眼前這位尊者。可是比那十殿閻君要高級的多的多的人物,就連幽冥教主地藏王菩薩也不能夠輕視的存在。當即除了那大唐公主的枷鎖,任由提婆達多將人帶走。
自然,地府發生什么事情也并沒有影響人間事情的進度,地界南贍部洲這邊,唐王天子命尉遲敬德前去找那開封府的相良還錢,這才知道那相良和他的妻子張氏不過是一個窮苦人家,靠著賣些烏盆瓦器過活,十分的清貧。
雖然清貧但是卻也善良時常布施,并且不時會買些金錢銀錠記庫焚燒這才積得十三庫的金銀,而這兩夫婦也是良善之輩,突然天降大財也死也不受,那相良更是看的通透。常言道,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這要是真受了這一筆橫財。后半輩怎么還會有好日子過。
“小的若受了這些金銀,就死得快了。雖然是燒紙記庫,此乃冥冥之事;況萬歲爺爺那世里借了金銀,有何憑據?我決不敢受。”
尉遲敬德無奈,只能如實回稟唐王天子此事,那唐王得到消息即傳旨教尉遲敬德將金銀與他修理寺院,起蓋生祠,請僧作善,就當還他一般。旨意到日,敬德望闕謝恩,宣旨,眾皆知之。遂將金銀買到城里軍民無礙的地基一段,周圍有五十畝寬闊,在上興工,起蓋寺院,名敕建相國寺。
等到尉遲恭工程完畢,李世民又聚集多官,出榜招僧,修建水陸大會,超度冥府孤魂。榜行天下,著各處官員推選有道的高僧,上長安做會。那消個月之期,天下多僧俱到。唐王傳旨,著太史丞傅奕選舉高僧,修建佛事。不過好巧不巧,那傅奕并不信佛。
“西域之法,無君臣父子,以三途六道,蒙誘愚蠢,追既往之罪,窺將來之福,口誦梵言,以圖偷免。且生死壽夭,本諸自然;刑德威福,系之人主。今聞俗徒矯托,皆云由佛。自五帝三王,未有佛法,君明臣忠,年祚長久。至漢明帝始立胡神,然惟西域桑門,自傳其教,實乃夷犯中國,不足為信。”
若是敖烈在此,若聽段奕之言,一定會覺得那段奕是一個通透的凡人。
真正的佛,除卻那些靠著作弊手段得以登堂入室的之外。無一不是靠著自身的修持才登上果位的,若是為惡者,靠著幾句南無阿彌陀佛就逃脫罪責了。那佛陀也太不值錢了一點。
可是歷朝歷代,總有一些佛門清凈地。要么藏污納垢,要么不事生產,占用大量的土地,還以方外之人的身份拒絕繳稅,這等人那是屢禁不止,以至于后世對于佛門弟子的印象那是越來越差。
能夠和他們相提并論的就只有那些打著道士出山的名號招搖撞騙的神棍了,而這兩個漢朝時期便興盛的宗教在一幫毀壞名譽的假冒弟子不遺余力的打擊之下,終于被某個后來的教派趁虛而入。也是讓人不勝唏噓。
可惜的是,現如今站在段奕這一邊的寥寥無幾,而反對他的。卻不勝其多,第一個站出來反對他的,就是蕭瑀。
“佛法興自屢朝,弘善遏惡,冥助國家,理無廢棄。佛,圣人也。非圣者無法,請置嚴刑。”
“禮本于事親事君,而佛背親出家,以匹夫抗天子,以繼體悖所親,蕭瑀不生于空桑,乃遵無父之教,正所謂非孝者無親。”
那蕭瑀并不是什么一般人,算起來他是南梁蕭氏之后,祖上正是那個建了許多佛寺最后卻慘遭餓死的梁武帝蕭衍,段奕并不明白蕭瑀這樣一個祖上吃過佛教的虧的名門之后為什么不支持他反而反對他。難不成他們南梁蕭氏腦子都有問題?
“地獄之設,正為是人。”
而蕭瑀被段奕譏諷不孝之后也不怒,反而繼續與那段奕爭辯,后來唐王李世民更是召集了太仆卿張道源、中書令張士衡與段奕辯駁,段奕最終寡不敵眾,緘口不言,李世民順勢就把這事情交給了魏征與蕭瑀、張道源,邀請諸佛,選舉一名有大德行者作壇主,設建道場。
而很順利的。他們一番甄選,就選出了三十五歲的玄奘法師作為講法的壇主。那李世民見玄奘誠為有德行有禪心的和尚。朕賜你左僧綱、右僧綱、天下大闡都僧綱之職。
玄奘頓首謝恩,受了大闡官爵。又賜五彩織金袈裟一件,毗盧帽一頂。教他用心再拜明僧,排次阇黎班首,書辦旨意,前赴化生寺,擇定吉日良時,開演經法。
話說那玄奘再拜領旨而出,遂到化生寺里,聚集多僧,打造禪榻,裝修功德,整理音樂。選得大小明僧共計一千二百名,分派上中下三堂。諸所佛前,物件皆齊,頭頭有次。選到本年九月初三日,黃道良辰,開啟做七七四十九日水陸大會。即具表申奏,太宗及文武國戚皇親,俱至期赴會,拈香聽講。
另一邊,那南海觀世音菩薩早已經到了長安城中,尋訪取經之人,本該行路,卻被一人堵在了土地廟里。
“觀音菩薩,要讓佛經東傳。吾自然可以幫助你們…但是要讓我拜那金蟬子為師,卻是妄想。這世間能讓我跪的人可不多。”
堵住觀音去路的不是旁人,正是那敖烈的化身,卸任了天庭的職司,如今已經在地界修持了三百多的一個道者。
“師侄你這話說的不對,你既入我沙門,那便要放下而得大自在,貧僧乃是七佛之師,卻也要拜佛陀而居,所謂師門輩分,不過是空相罷了。”
而敖烈的化身一聽這話,輕輕的搖了搖頭,面上帶著冷笑。緊跟著從土地廟之外,又走出來一個道人,卻是敖烈本尊。
“觀音菩薩,你這話說的卻不對,我之所以愿意去西方走一遭,只是與那世尊有些故舊。如若不然,哪怕是燃燈親至。也休想我幫你們半分,而且你們要搞清楚,現如今是你們雷音寺,欠我的。”
緊跟著,那玉龍真君手里邊出現了一個三寶玉如意,而在看到那玉如意的時候,觀世音只覺得遍體生寒。因為,那分明曾經是玉虛宮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