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簡稱川或蜀,又曰天府之國。
青城、峨眉并列而居,只不過峨眉自金光道人執掌門戶之后,收斂弟子,并不多在江湖中走動。
青城派反之,底蘊并不如何深厚,然則余滄海野心勃勃,竟有幾分在江湖稱雄,揚名立萬的決心,自他執掌門戶以來,廣收弟子,大肆結交一些江湖人物,以至于門中弟子也參差良莠不起。近些年來,更是有暗中投靠嵩山派之嫌。
為奪取林家辟邪劍譜,更是做下不少的齷齪事情,天理昭昭,因果循環。
這一日,青城山上煙雨蒙蒙,余滄海獨坐在道觀之中,心中頗有不寧之意,總感有大事將要發生,苦思無果,也只好暗自嘲諷自家多心。
此時青城山的小道上多了一位不速之客,他穿的是一件翠綠衫子,袍角和衣袖上都繡了深黃色的花朵,金線滾邊,腰中系著一條金帶,走動時閃閃生光,十分的華麗燦爛。
配上那眉清目秀,美若好女的面龐,本該是一位偏偏公子的模樣,但此時若叫外人看來,卻有一股妖異之感。
若是熟悉他的人瞧了,必定驚呼一聲,這…這不是失蹤了的林平之么?怎…怎的成了這副打扮。
青城派乃是蜀中的大派,少人有惹,即使有人拜山,也必定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樣,此時林平之單手握著一柄寶劍,緩緩而行。
不多時,便到了松風觀門口,剛要跨步而入,便有數人上來攔截,神色之間頗為倨傲,“大膽,你是哪里的,怎的這般不懂規矩,亂闖山門。”
“哦,在下姓林,林平之,前些日子啊,余矮子想要瞧瞧我家的辟邪劍譜,便把我福威鏢局連根拔起,倘若不是有人相救,恐怕我也兇多吉少,今日學成了劍法,故此來你青城派,叫那余矮子瞧瞧。”
攔住林平之這人,正是青城四秀中的于人豪,那日圍攻福威鏢局他也在場,正是林平之裝束怪異,他一時倒也未看出來。
于人豪瞧的是林平之,不由的嗤笑出聲,“我倒是哪里來的兔爺,原來是你這小子,怎的,在外面學了幾手不成形的劍法,便來報仇么?你要笑死老子。”說罷哈哈大笑起來。
林平之瞧了他一眼,道:“你叫于人豪,是不是?當年到我家來殺人,便有你的份兒。你便化成了灰,我也認得”
于人豪聞言大怒,你小子不過是走了狗屎運,得了武當派那人的相助,難不成就看不起我青城派了?你林家的辟邪劍法也不過如此,嘿,先將你擒住,帶到師傅面前,正好是大功一件。
喝道:“兔兒爺,老子正是于人豪,你待怎地?今天叫你瞧瞧爺爺的厲害。”長劍挺出,便是一招“直搗黃龍”,向林平之胸口刺去,林平之冷哼一聲,側身躲開,余人雄長劍橫撩,林平之腳下一錯,已經是到了他身后,于人豪心中大驚,幾年前這小子在自己手中并無一絲的還手之力,幾日怎的這般厲害。
當即不敢留手,青城派絕學,松風劍法使將開來,可即使他使出全身的氣力,也夠不著林平之分毫,待他刺出三十余招。
林平之這才冷哼道:“青城派的劍法,也不過如此,怪不得窺測我家的辟邪劍譜。”
于人豪知道林平之武功大進,自己并不是對手,連忙喝道:“你們還在看什么,這小子也不知打哪里學了一身古怪的功夫,難纏的緊,快上來幫忙。”
林平之冷笑道:“青城派,果然是不堪一擊,也罷,便就讓你們瞧瞧我林家的辟邪劍譜。”
右手伸出,在兩名青城弟子手腕上迅速無比的一按,跟著手臂回轉,在斬他下盤的兩名青城弟子手肘上一推,只聽得四聲慘呼,兩人倒了下來。這兩人本以長劍刺他胸膛,但給他在手腕上一按,長劍回轉,竟插入了自己小腹。
林平之叫道:“辟邪劍法,第二招和第三招!看清楚了罷?英雄豪杰,青城四秀!你排第三,可沒半點豪杰的氣概,可笑啊可笑。曾有人說‘狗熊野豬,青城四獸’,他將你們比作野獸,那還是看得起你們了。依我看來,哼哼,只怕連禽獸也不如。”
于人豪又怕又氣,臉色更加青了,但卻不再敢出劍,騰騰騰連退三步,“你…你切,等著。”放下一句狠話,轉身逃遁,想來是喊人去了。
剩下的青城弟子,哪里見過這般詭異的劍法,怪叫一聲,也紛紛往觀內跑去,林平之也不追趕,只是跟在他們身后,倘若有那不開眼的,也便一劍殺了,絕不留情。
余滄海在觀念聽得外面弟子呼喊,眉頭一皺,怪道:“怎的這般沒有規矩。”
剛出道觀,便見的于人豪,一路連滾帶爬,跑了進來。
“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
“師…師傅,那人…那人殺上門來了,弟子不是對手。”
余滄海聞言大怒,青城派立派至今,還未有人膽敢打上門來,口中怒喝道:“是甚么人膽敢闖我青城山門,當我等好欺負么?”
“余矮子,你林家爺爺我。”
余滄海一瞧,竟是林平之,不知為何成了這幅摸樣,“你…你是林家的那小子?”
“正是,當日你要滅我滿門,不曾想也有今日罷。”
“好小子,以為學了幾手不成氣候的劍法,便敢來挑我青城山門么?今日你若不將辟邪劍譜告知與我,嘿嘿,我定然叫你生不如死。”
嗆啷一聲,長劍出鞘,他身子雖矮,劍刃卻長,在日光照耀之下,更顯的威猛不凡,只這一拔劍,氣勢便大是不凡,自有一股武學宗師的氣度。
一旁的青城派弟子,瞧了更是紛紛叫好。
林平之并不拔劍,又走上兩步,與余滄海相距已只丈余,側頭瞪視著他,眼睛中如欲迸出火來。
余滄海見他并不拔劍,心想:“你這小子倒也托大,此刻我只須一招‘碧淵騰蛟’,長劍挑起,便將你自小腹而至咽喉,劃一道兩尺半的口子。只不過你是后輩,我可不便先行動手。”
頓時喝道:“你還不拔劍?”他蓄勢以待,只須林平之手按劍柄,長劍抽動,不等他長劍出鞘,這一招“碧淵騰蛟”便剖了他肚子。
林平之一聲冷笑,驀地里疾沖上前,當真是動如脫兔,一瞬之間,與余滄海相距已不到一尺,兩人的鼻子幾乎要碰在一起。
這一沖招式之怪,無人想像得到,而行動之快,更是難以形容。他這么一沖,余滄海的雙手,右手中的長劍,便都已到了對方的背后。他長劍無法彎過來戳刺林平之的背心,而林平之左手已拿住了他右肩,右手按上了他心房。余滄海只覺“肩井穴”上一陣酸麻,右臂竟無半分力氣,長劍便欲脫手。
林平之右掌蓄勁不吐,日光之下,只見余滄海眼光中突然露出極大的恐懼。林平之心中說不出的快意,只覺倘若一掌將這大仇人震死了,未免太過便宜了他。
林平之哼的一聲,搭在余滄海“肩井穴”的左手加催內勁。余滄海穴道中酸麻加甚,但隨即覺察到,對方內力實在平平無奇,苦在自己要穴受制,否則以內功修為而論,和自己可差得遠了,一時之間,心下悲怒交集,明明對方武功稀松平常,再練十年也不是自己對手,偏偏一時疏忽,竟為他怪招所乘,一世英名固然付諸流水。
只聽的余滄海痛呼一聲,原來他的左臂,便林平之一劍斬去。
“余滄海我不來殺你!讓你既無手臂,再無眼睛,一個人獨闖江湖。你的弟子、家人,我卻要殺得一個不留,教你在這世上只有仇家,并無親人。哈哈哈哈。”
一腳將余滄海踢開,余滄海心知今日乃青城派存亡之時,登時喝道:“并肩子上,將這小子大卸八塊。”
強忍疼痛,猛地回身一劍,劍光如虹,向林平之臉上刺去。這一劍勢道竟如此厲害,林平之似乎吃了一驚,急忙拔劍擋架。
青城群弟子紛紛圍上。余滄海一劍緊似一劍,忽而竄高,忽而伏低,這個六十左右的老者,雖是斷了一臂,但此刻矯健猶勝少年,手上劍招全采攻勢。八名青城弟子長劍揮舞,圍繞在林平之身側,不時遞出一劍。
“余滄海你要瞧我林家辟邪劍法,是也不是?今日我便叫你瞧個痛快。”
他身法美妙,一劍一指,極盡優雅,神態之中,曼妙無比,只是帶著三分陰森森的邪氣。
數招過后,便有一名青城派弟子,被林平之劃破咽喉,一劍刺死。
林平之叫道:“我林家的辟邪劍法,你們都看清楚了嗎?”劍光閃處,圍在他身旁的一名青城弟子眉心中劍。他哈哈大笑,叫道:“方人智,你這惡賊,如此死法,可便宜了你!”
他環目四顧,又瞧見一位熟人,突然叫道:“你是賈人達!”身子忽的一縱,躍出戰圈。賈人達本就遠遠縮在一旁,見他追來,大叫一聲,轉身狂奔。可林平之的鬼魅身法,又其實他能逃過去的?只聽‘啊’的一聲,背心中劍,命喪黃泉。
此時余滄海早已經嚇破了膽,心中苦思逃命之策。
只聽得林平之又道:“那日你放我一家離去,玩那貓捉耗子的游戲,今日我便也玩玩你,余滄海你速速待你的弟子離去,小爺我在后面追趕,倘若你跑了,便遲些時日殺你,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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