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沖瞧他來的兇狠,本想后躍一步,但又瞧著這么多人在場,倘若自己往后撤,豈不是落華山派的威名?再者,與風清揚修行這么長時間,劍法已入登堂入室,魯連榮的幾手劍法,還不如咱令狐少俠的眼里。
只是不等令狐沖出手,身旁突然間有人影一閃,只見得,銀光閃爍,錚錚有聲,已和魯連榮斗在一起,此人正是寧中則。她躍起,拔劍,擋架,還擊,一氣呵成,姿式又復美妙之極,雖是極快,旁人瞧在眼中卻不見其快,但見其美。令人不住道:“華山派的劍法,果然名不虛傳。”
寧中則與魯連榮未斗幾招,岳不群便快步上前阻攔開來,魯連榮哪里肯咽得下這口惡氣?見岳不群出手,便喝道:“兩個打一個么?”反手避開寧中則劍招,遞出一劍刺向岳不群。
而那陸柏聽了,也道:“岳師兄,不可傷人。”
只見岳不群微微一笑,也不出劍,臉色紫氣一閃而過,那長袖往長劍上一卷,魯連榮手中的長劍便只剩下一截拿在手里。
云飛拍手笑道:“岳掌門,好俊的功夫,紫霞功果然厲害。”
岳不群點頭笑答:“當不得什么。”
魯連榮見岳不群剛一出手,自己長劍便被崩斷,這可是丟了老大面子,日后武林中傳言,他魯連榮一招被秒,此時他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右足重重一錯,瞧了眼嵩山派的丁勉,頭也不回的的沖下華山。
丁勉瞧著岳不群出手,說道:“既然岳先生出手了,不若你與封師兄比武論劍可好?畢竟二十五年前那場爭斗,誰也不曾真眼瞧見。”
封不平也道:“不錯,二十五年前你氣宗使得陰謀詭計,奪取這華山派的基業,今日比武論劍,倘若你要輸了,便將這華山派掌門之位,乖乖的讓出來。”
成不憂說道:“師兄說的沒錯,你這掌門之位得來不清不楚,否則左盟主身為五岳劍派的首領,怎么他老人家也會頒下令旗,要你讓位?”
岳不群說道:“成兄,華山派‘劍宗’二十五年前早已離開本門,自認不再是華山派弟子,怎的今日又來生事?倘若你們自認功夫了得,不妨自立門戶,在武林中揚眉吐氣,將華山派壓了下來,我倒也也佩服你三人。不過今日仗著別人的勢,在這里嚕唆不清,恐叫人嘲笑不恥。”
成不憂大聲道:“岳師兄,在下和你無怨無仇,原本不必傷這和氣。只是你霸占華山派掌門之位,卻教眾弟子練氣不練劍,以致我華山派聲名日衰,你終究卸不了重責。成某既是華山弟子,終不能袖手旁觀,置之不理。再說,當年‘氣宗’排擠‘劍宗’,所使的手段實在不明不白,殊不光明正大,我‘劍宗’弟子沒一個服氣。我們已隱忍了二十五年,今日該得好好算一算這筆帳了。”
岳不群道:“本門氣宗劍宗之爭,由來已久。當日兩宗玉女峰上比劍,勝敗既決,是非亦分。事隔二十五年,三位再來舊事重提,復有何益?”
成不憂還要答話,卻被云飛搶先道:“那個姓成的,你說岳掌門教弟子練氣不練劍?真乃荒謬,不過是以氣為主罷了。不說岳先生,倘若你能贏了他門下的大弟子令狐沖,我便支持你當著華山派的掌門又如何。”
成不憂道:“此言當真?”
云飛道:“倘若你要是不敵,便就滾下華山派,什么劍氣之爭,就叫他煙消云散可好?你可能做主?你要是不敢,換那個劍術更厲害些的封不平來。”
成不憂登時氣急,說道:“有甚不敢,不知道岳師兄意下如何。”
岳不群瞧了云飛一眼,內中不敢確定云飛何意,雖然令狐沖在思過崖上面壁練武,無論是劍法還是內力都有不小的增進,但成不憂畢竟是‘不’字輩的人物,勝負未可知啊。
陸柏雖是詫異云飛所言,不知云飛有何陰謀,但難不成華山劍宗的一代弟子,還不是人岳不群弟子的對手么?念及此處,打個眼色,與泰山派的長老紛紛出聲附和。
成不憂見岳不群不言,喝道:“岳不群你不敢接招,這掌門之位是不肯讓了?是也不是。”
刷的一聲,已然拔劍在手,待說那“是”字時便刺出一劍,說“也”字時刺出一劍,說“不”字時刺出一劍,說到最后一個“是”字時又刺出一劍,“是也不是”四個字一口氣說出,便已連刺了四劍。
云飛道:“岳掌門,雖說原來是客,但你已經這般容忍,倘若在不出手,未免叫小人猖狂。”
寧中則也道:“云飛少俠說的對,拙夫總是瞧著各位遠來是客,一再容讓。你已在他衣上刺了四劍,再不知趣,華山派再尊敬客人,總也有止境。”
成不憂道:“你說誰是客人?倘若你能勝了我手中長劍,成某便即刻下山,再也不敢上玉女峰一步。”他雖然自負,但也決計不敢去尋岳不群比武,而令狐沖又是二代弟子,找他未免失了身份,日后傳出江湖,也不好聽,說他成不憂只會欺辱后輩。
長劍一立,大聲又道:“岳夫人請。寧女俠乃華山氣宗高手,天下知聞。劍宗成不憂今日領教寧女俠的氣功。”他這么說,竟揭明了要重作華山劍氣二宗的比拚。
云飛卻道:“且慢動手。”
一旁的令狐沖也道:“師娘,先讓弟子和他斗斗。”
云飛道:“不如這般,既然你們一直吵嚷著當日劍氣之爭,那么今日便就劃下道來,再打上一場,你們劍宗三人,華山派岳掌門處也出三人,三戰兩勝,輸了的寫下文書,即刻下山,你們看可好?”
令狐沖瞧著云飛面色,眼睛一轉,問道:“怎的還要寫下文書?再場的都是江湖前輩,莫非還有人耍賴不成?”
云飛道:“便就是有人如此的不要面皮,明明輸了,卻借住旁人的勢力再次舌燥,好不丟人,不若寫下文書,日后他想反悔,也無可辯駁。”
令狐沖‘恍然大悟’,高聲道:“原來如此,受教,受教。”
云飛與令狐沖的一唱一和,諷刺至極。
封不平三人面色通紅,卻也不好出言反駁,只得催促道:“三戰就三戰,還請諸位做個見證。”
待立好文書,早就按耐不住的成不憂,跳躍出來,喝道:“第一場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