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龍幫和福威鏢局都是福州的地頭蛇,憑著經營多年的人脈和勢力,一張大網無聲無息在福州城鋪開,靜靜等候青城派的到來。
不幾天,有消息傳來,兩個四川口音的青年漢子,住進了城北一家客棧,一個姓于,一個姓方,以師兄弟相稱呼。
青城派來了!
長相怪異的方姓漢子,到處打聽福威鏢局的情況。
老實巴交的蔡掌柜,一臉憧憬地向他描述了福威鏢局的富庶,順手向他推銷了三壺好酒,五盤好肉,算盤一撥,多算了兩成酒菜價錢。
海龍幫下轄的一個混混,看在一角碎銀的份上,一臉驚懼的向他介紹了福威鏢局的強悍:五六十個趟子手,個個能以一挑十,十幾個鏢頭鏢師,更是武功高強,最厲害的鏢頭,一掌能把大石拍碎。
當晚,華山眾人像看傻子似的,看著這兩人在福威鏢局里面亂竄,林易之恨得牙癢癢,用了一成內力,把歪歪扭扭的辟邪劍法使了一遍又一遍,累的滿頭大汗,才熬到兩人心滿意足離開鏢局。
第二天,又有兩個四川口音的青年到了福州,一個姓余,一個姓賈,這兩貨來了福州卻不干活,白天在蔡家客棧睡了半天,晚上卻住進了青樓,左擁右抱,好不快活。
第三天,身材矮小的四川青城派掌門、松風觀觀主余滄海,帶著十幾個弟子,進了福州城,在蔡家客棧住下。
福威鏢局大廳,坐著華山派、福威鏢局、海龍幫人等,此刻卻是林易華高居上坐,其他人等均在下首陪坐。
林易華身為怒蛟幫南海堂堂主,手下屬員過萬,掌控南海萬里海濤,是華山派下轄實力最龐大的組織,這次卸任南海堂堂主之職,要調回山里顯然是要重用,身份最高。
況且,這一干人等,就林易華武功最高,所以,大家自然就奉林易華為首。
林易華道:“既然余滄海已經到了,我們可以開始行動了,今天那兩個傻子沒來,估計覺得查探清楚了,可能這一兩天就準備向鏢局下手了。”
林易之神情振奮,大聲說道:“師兄,那我們在鏢局埋伏好,只要他們一進了鏢局,就讓他們有進無出。”林震南也點點頭。
令狐易沖笑道:“哪里要這么麻煩,我們今晚直接殺過去,教訓他們一頓,把他們打服了,趕出福州就行了,讓他們進鏢局來打,打爛你家的房子,你不心痛呀?”
林易華肯定道:“令狐師弟說的有理,不能讓他們進鏢局。”
這次掌門要求他們解決福威鏢局之事,之后,還要去衡陽參加衡山派高手劉正風的金盤洗手,就有讓他們順勢宣揚華山威名的意圖。
如果讓江湖人士知道,華山派連自家弟子的家業都保不住,被人家打上門來欺負,華山的臉面也丟大了。
林震南遲疑道:“如這樣去對付青城派,不是師出無名了嗎?”
林易華輕輕一笑,說道:“從他們青城派派出人手,準備對付福威鏢局開始,就要承受我們華山的打擊,有名無名,不是他青城派說了算。”
令狐易沖更是干脆,不屑說道:“把他青城派打了也就打了,誰敢嘰嘰歪歪!”
林易華看向施浩,問道:“施師兄,客棧的其他客人安排得怎樣?”
施浩笑道:“早從他們進了客棧,我們就陸續把其他客人請走了,現在,整個客棧,就他青城派一家在住,只要通知一聲,把客棧的人一撤就行了。”
以海龍幫在福州的威勢,要做到這一點輕而易舉。
林震南忙道:“如果蔡老板哪里有什么損失,林某雙倍給送過去!”
施浩笑道:“哈哈,我替老蔡先多謝了!”
林震南笑道:“應該的,應該的。”
林易華手一揮,沉聲道:“今晚亥時,我們去見識見識青城派有何了得,施師兄那邊出十個好手,鏢局這邊…嗯,讓史鏢頭、祝鏢頭也一起去,客棧周圍的住戶也安頓好,不要驚擾了人家。”
施浩笑道:“沒問題,保證把客棧打爛了,也不會有人出來看一眼。”
蔡家客棧,青城派租住的客棧院子,擺放著四張酒桌,青城派一干人等還在喝酒。
一臉冷酷嚴肅的余滄海,坐在特意加高的椅子上,聽著方人智說著這些天打探的消息。
方人智說完,笑道:“師傅,我看這福威鏢局里面的人,武功稀疏平常,不用你老人家出手,徒兒們就可以把他們都拿下。”
余滄海臉上露出一絲難看的笑意,道:“林遠圖后繼無人,卻是我青城之幸。”
方人智笑著奉承道:“還是師傅眼光獨到,沒有被這福威鏢局虛張聲勢所影響,一眼就看出他外強中干的本質,誰能想到,這么高明的武功,這些膿包居然沒有傳承下來。”
余滄海點頭道:“你和人豪辛苦了,此事若成,回去后為師自有獎勵。”
方人智和于人豪大喜,忙道:“謝師尊!”
余滄海看了一眼正在喝酒的弟子們,心里有些滿意。
自己二十多年苦心經營,培養出了不少優秀弟子,四個大弟子在江湖中更是闖出‘青城四秀,英雄豪杰’名頭,一舉壓過了老對頭峨眉派。
同時,也把峨眉派搶走了二十多年的水道生意搶回了小半,出了悶在心中二十年的怨氣。
只是,自己的武功卻已經多年沒有進展,陷入了一個瓶頸,雖多方設法,又翻查歷代祖師留下的修煉心得,卻始終沒有什么起色。
不過,也因此翻到了林家先祖武功強悍的記錄,對比一下現在福威鏢局總鏢頭林震南的武功傳聞,余滄海就覺得,自己似乎發現了了不得的秘密。
如果這次得到了林家先祖的高明功法要訣,修得那種如鬼魅般的速度,哼哼!自己就不止是繼承師傅‘三峽以西劍法第一’的名頭了。
就是在整個江湖,我余滄海也得名列前茅,至少也得排在前四,嗯,第五也是可以的。
那些好事的混蛋,居然把自己排在正道十大高手的末尾,真是瞎了狗眼了。
定閑那個只會念經的尼姑,天門那個被自家師叔欺負得慘了的莽漢,莫大那個一臉衰樣的樂伶,竟然都排到自己前面,豈有此理。
還有,華山岳不群,嗯!
二十年還是十九年前,自己和他交過手,那是自己武功未大成,在他岳不群劍下確實有些縮手縮腳。
但自己苦練二十年,如今武功會比他差?
自十年前,他岳不群差點死在東風不敗手里,躲在華山養傷,好幾年沒出門,武功還剩幾分,誰都不知道,這十年來,就從來沒聽說他出過手。
如今,誰也不知道實力究竟還有多高的岳不群,排名居然還是在自己前面!
真是,豈有此理!
嘿嘿!
人的名字可能取錯,但外號是絕對不會錯。
如今江湖中誰不知道,他岳不群都掉到錢眼中去了,一心忙著賺錢。
君子嘛…愛財,是有道理的。
正思索間,就聽到那個討厭鬼賈人達在院子外嚷嚷道:“日你先人板板,人都死哪去了?快給大爺拿酒來!”
余滄海眉頭一皺,覺得有些丟臉,剛要訓斥,又聽他嚷道:“你這龜兒子,去拿…”
“啪!”的一個耳光聲,接著“咚”的一聲人體倒地之聲傳來。
青城派上下都知道賈人達的尿性,聽他欺負人,也不在意,繼續喝酒。
余滄海抬頭看向外面,剛才隱隱的腳步聲、喧囂聲全都消失了,外面靜悄悄的,居然沒有一絲聲音,不由臉色一變。
“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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