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先去的是鑄劍臺。
隨著面對的對手越發高端,狼牙棒被認出特異的可能性越來越高,即使流蘇能隱蔽,狼牙棒材質自身也可能引發一些麻煩,秦弈想要設法處理一下。
就像用龍威遮掩他的源初之力一樣,也弄個什么遮掩一下棒子材質問題。
蓬萊劍閣有專門的兵器鑄造專家,單論鑄造水準,恐怕舉世也找不到比蓬萊劍閣更強的鑄劍師,做這件事最合適不過了。
倒也不是讓他們重鍛狼牙棒,棒子同樣不能給他們拿著瞎研究,只是咨詢一下是否有辦法,然后自己設法處理。
鑄劍臺是露天高臺,臺上有碩大的爐火風箱,一個渾身精赤的雄壯大漢正在打鐵,叮叮當當的聲音傳來,有不少人在臺下排隊,手上捧著材料什么的,都很安靜地等。
秦弈遠遠看了一下,感覺不好意思插隊,便與李青君楚劍天排在隊伍后面閑聊:“這么大的宗門,就一位鑄劍師嗎?”
“不是,這位是最好的鑄劍師,若鑄劍也分等級,他起碼是無相級了。”楚劍天小聲道:“要不我們換一個?”
“不用…但我只是想咨詢些事情又不是要打造兵器,有沒有優先的辦法?”
“你直接插隊別人也不好說什么,畢竟是客人。”楚劍天上下看他:“看不出你還挺老實。”
“當然,我是插隊的人么?”秦弈道:“他有沒有其他優先規矩,完成任務之類的,我們去滿足一下不就得了。”
“有他沒見過的稀奇古怪材料優先…”
不知是不是竊竊私語被聽見了,上面大漢抬頭看了一眼,忽然道:“那位和劍天青君一起的,可是秦弈?”
一群排隊的豁然轉頭看他,這秦弈近來可是風云人物,這幾天走到哪里都能聽見談論此人的,耳朵都聽出繭子了。當然對劍閣而言最大的爆點是此人把他們劍閣的唯一一朵花摘走了…
沒想到這么個仇恨人物居然偷偷躲在他們后面排隊,長得也一般般嘛,沒我們帥,師妹什么眼光。
秦弈有些尷尬地拱手:“正是秦弈。”
大漢道:“大長老有云,近日秦弈來訪,各堂口盡量予以方便,此乃待客之誼。你先上來吧。”
排隊一群人神色都變得悲憤。
“算了也不是他故意要插隊。”
“他倒不是插隊的人,他只是插了對的人。”
“…老兄高見,哪個峰的,以后多親近…”
李青君面紅耳赤,秦弈便揚聲道:“何用走后門?我按規矩來。”
說著隨手摸出幾塊材料:“有資格優先不。”
眾人瞬間鴉雀無聲。
因為秦弈摸出來的東西,眾人一個都沒見過。
秦弈一戒指各種稀奇古怪的藏品,有裂谷所得,有天上人那里繳獲的,這兩種地方特產的話外界一般都休想見到。尤其天上人的,有的東西流蘇都不認識,那是這幾萬年天上特殊環境所誕生的新東西。
楚劍天也很無語,他也沒一件認識…暗道萬道仙宮都未必有這些奇怪玩意,這貨到底哪來的?
大漢很是驚奇:“妖熒鐵,玄武鱗石…還有這長得跟牛子一樣的東西是什么?”
眾人嘩然:“鐵師叔都不知!”
秦弈淡淡道:“這是按規矩優先了吧?”
眾人無言以對,破浪般分開了一條路。
秦弈握著李青君的手,大步上臺。
李青君心中極為歡喜,秦弈這是處處為了她爭面子,連一點讓她被人嘀咕的可能性都不愿意。
到了臺上,大漢接過那材料翻來覆去地看,越看越驚奇:“此物像是那種…長期沐浴天光而生的奇物。用于煉器,可以蘊藏收容強大能量,制成高階法寶。用于鑄劍,很適合我們劍閣凜日神劍的發揮模式,大約可以使凜日神劍的威力增幅三四倍。單論材質品級,起碼暉陽巔峰級。”
人們倒吸了一口涼氣,眼神全都變了。
秦弈便道:“那就給青君添加一些材質,重鑄一下槍。”
“此物品級對于賢侄的修行來說頗為不易了,算個寶貝…關鍵在于世間真的沒見過這種東西,秦賢侄何處得來?”
“也是意外所得…”秦弈當然不會把這個來歷到處說,很快就轉移話題:“不知前輩可有妙法,遮掩兵器的材質特性?”
“看兵器級別,一般兵器隨便抹點幻神水就可以了,不是專精此道者認不出來的。”
“要是很高級的呢?”
“真正高級的,用幽幻沙,加上月朧沙,合煉一下,涂抹祭煉就可以了,除非對方真到了無相,一眼勘破真實,否則無人能識。”大漢看了看李青君的槍:“我看這槍上就抹過幽幻沙?看來你們已有此物,那就不是問題,月朧沙我們劍閣就有。”
秦弈長長吁了口氣,心中大石完全落地,拱手笑道:“那就勞煩前輩幫青君重鍛一下槍。”
大漢奇道:“你特意來此,提供從來沒見過的稀奇之物,只為問這么簡單的問題,和為青君鑄槍?”
簡單的問題?流蘇都不會誒,畢竟術業有專攻,你覺得簡單,實際是個冷門知識點呢。
秦弈拱手道:“這問題對在下很有用…便是不為此,只要能為青君鑄槍,那便已經是最大的意義。”
李青君今天笑容綻放得真是停不下來。
一群劍閣弟子默默看著,他們三年來從沒見過李青君這樣的笑容。
有很長一段時間,人們以為李青君是個冰山美人,不愛說話更不愛笑。
現在才知道,根本不是這么回事。
只不過因為別人不是她等的那個人,她的笑容只為了他而綻放。
李青君留在鑄劍臺等鑄槍,楚劍天便先帶了秦弈去材料倉庫找月朧沙。有李斷玄的“予客人方便”在前,一路暢通無阻,外界很難尋求的月朧沙便直接到手了。
秦弈也沒白拿蓬萊劍閣的,還是依價格留下了足夠的靈石。
楚劍天看看秦弈,嘆了口氣:“秦兄品行,確實沒什么可說的。師妹真的沒找錯人。”
秦弈笑笑:“劍閣人士的品行也挺好的。”
楚劍天搖搖頭:“劍閣刻板孤高,自以為是者眾。如秦兄這樣能替人著想、面面俱到的,還真沒幾個。”
秦弈嘆了口氣:“練出來的,我當年比你們更直男,說點屁話能把青君氣死。”
楚劍天啞然失笑。
“青君這些年,變化挺大的。”秦弈有些出神地道:“可我回顧一下自己,似乎變化同樣很大。”
楚劍天道:“無論怎么變,本心不變即可。”
秦弈哈哈一笑:“說得是。”
兩人來到藥材倉儲,秦弈笑瞇瞇的表情就沒了。
流蘇需要和幽魂珠一起祭煉,用于恢復乾元魂力的藥材,劍閣也沒有。
秦弈暗自咬牙:“果然,別的事都一帆風順,一旦涉及到你的事情,都是最難的。”
流蘇在棒子里打滾:“有了老婆不要師父,這邊歡天喜地幫人鑄槍,回頭就嫌我麻煩。”
秦弈汗都流了下來:“哪有,哪有!只是客觀說難,又不是不做。”
流蘇抽著鼻子:“不是我難,是乾元難。乾元幫手,愛要不要!”
秦弈抽了抽面頰,只得嘆氣:“楚兄,海外仙人坊市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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