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暗了,夜幕降臨,香榭里舍大街的街燈同時然亮,大街盡頭燈火輝煌,凱旋門上空藍、白、紅三色探照燈映照著門洞上巨大的法國國旗,整條大街在夜幕來臨的那一剎那綻放出絢麗的光華。
干陰暗事的人不喜歡這種華麗的光彩,李歡現在需要的是黑暗,夜色下的雅典娜廣場酒店流光溢彩,前后門更是燈火輝煌,不能露臉,也不能在附近轉悠,一不小心混個臉熟麻煩就大了,得離開這個繁華的地方。
李歡離開香榭里舍大街,拐進一條相對安靜的街道找了家小西餐廳,簡單填了下胃,要了杯餐后紅茶,一個人霸占了一張桌子,又向服務生要了本雜志,就坐在里面消磨著時間。
時間在流逝,幾個小時過去,手表上的指針指向了11點,付了帳,李歡慢吞吞的朝西餐廳外走去。
再次回到香榭里舍大街,人流依然,車流依然,這條充滿著浪漫情調的古老大街,依然的繁華與喧囂。
李歡跟白天那般一樣的閑庭漫步,但這次悠閑的漫步卻是按照白天觀測好的地方前進,雅典娜廣場酒店西面,那里離大街10米的地方是一處綠地花園,綠地上的圓形裝飾燈散發出柔和的光,比起大街上的繁華,這處綠地要清凈得多。
綠地上的過道旁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小長椅子,不少長椅上已經坐了人,這處地方的確是避免嘈雜的清靜之地,也是互訴衷腸的好地方,長椅子上,一對對熱戀中的情侶要占大多數,很休閑,也很浪漫。
李歡選了處長椅子坐下,沒坐多久跟著又躺下,象這種休閑公共長椅子就是流浪漢的天堂,躺下,是流浪漢特有的專利,離李歡不遠的地方就有一流浪漢睡得正香,李歡現在也享受了同等待遇,沒幾分鐘,規律的鼾聲發自他的鼻口…
長椅子離車行過道不足3米,不時有小轎車經過李歡所睡的長椅子,李歡睡在長椅子上沒什么動靜,小轎車的馬達聲似乎干擾不了李歡的好夢。
夜12點正,一輛汽車緩緩駛過來,這次駛過來的是輛小貨車,車道上有緩沖線,貨車的速度并不快,車燈漫過李歡睡在長椅子的身影,燈光消逝,見鬼了?長椅子躺睡著的李歡奇跡般的消失。
小貨車尾部底,一條身影鬼祟的冒了冒,緊接著又消失不見,那條身影緊緊附在貨車的底盤上,不用說,那條鬼祟身影正是先前在長椅子上睡得正香的李歡,其實他一直沒有睡,躺在那里,耳朵卻靈敏的捕捉車輛馬達的聲音,他等的就是這輛小貨車,準12點,這輛小貨車的馬達聲出現,李歡憑馬達聲音就分辨出這輛車就是他為之守侯的小貨車。
軍情3處的情報實在是太完美了,合作愉快,附在車底的李歡,此刻有點想念沒給他多少好臉色的陳夢…
小貨車行駛不到百米就到了雅典娜廣場酒店的地下停車場入口,入口處有3名保安,見車駛近,其中一名保安示意貨車停下,按照慣例,小貨車得接受停車檢查。
停好車,貨車司機向走近駕駛室的一名保安出示了通行證,另兩名保安則圍著車身走了一圈,其中一名保安還讓司機下車打開后車門,車門打開,里面整齊碼放著干凈的白色床單、毛巾等物,看來這輛車是干洗公司的送貨車。
保安一絲不茍的完成安全檢查,跟以前一樣,一切正常,當下放行通過,隨著欄在貨車前的欄桿緩緩拉起,小貨車駛下了停車場。
地下停車場分兩層,小貨車下的是地下第二層,當小貨車拐下第一層時,轉彎處的道上,趁小貨車速度放緩,李歡手一松,依附在車底盤的身體落下,貨車毫無察覺的拐過彎,只剩下李歡直挺挺的躺在地下。
剛翻身爬起,身后突然響起汽車的馬達聲,馬達聲轉速流暢,噪音出奇的小,但車的速度很快,還來不及做出第二反映,車燈映照,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近在眼前。
靠,要撞上了,燈光刺眼,李歡心里大驚,只聽“嘎”的一聲刺耳剎車聲,車堪堪碰觸到李歡的衣角的時候猛的剎住,與此同時,李歡的身體卻彈飛出去,“啪”的一聲落在地下,摔了個結實。
車門聲響,下來一名西裝中年男子,是司機,他見李歡摔在道旁不見什么動靜,趕緊快步朝他走去。
李歡見中年司機靠近,哼哼嘰嘰的想爬起身子,中年司機趕緊蹲下身子把他扶著。
“你沒事吧?”中年司機的語氣充滿著擔心,說的竟然是中文。
“哦…疼。”李歡的表情很痛苦,嘴里也很含糊,但那個“疼”字卻用的是法語 “快,讓我看看,你傷哪了?”中年司機想檢查李歡的傷勢。
“別…別動我,疼。”李歡輕輕擋住了中年司機的手,遇上這擋子意外,他心里只能用霉來形容。
“你…你看能不能動?看傷著哪沒?”中年司機停止了動作,眼露擔憂的審視著李歡的身體,心里希望他的骨頭沒事。
“沒…沒事,好象沒事。”李歡扶著中年司機的身體吃力的爬起身子,試著動了一下,的確沒事。
“先生,真對不起,要不現在我送去你醫院看看?”中年司機的眼神露出一絲歉疚之色。
“什么?你…說什么?”李歡裝做聽不懂,因為中年司機一直說的中文。
“哦…對不起,對不起,我以為先生您是中國人。”中年司機趕緊改用法語說道:“先生需要去醫院看看嗎?”
“不…不需要…我沒…沒事。”李歡看似有些吃力的想站直。
中年司機趕緊扶住李歡搖搖晃晃的身體,關心的說道:“我建議您還是去醫院看看,我送你。”
“真…真不需要去醫院,我歇一會兒就沒事了,還…還好,骨頭好象沒傷著。”李歡表情痛苦的拒絕了中年司機的好意。
“那…你現在去哪?我送你好不好?”見李歡并不想訛詐自己,中年司機眼中的歉疚之色更濃了點。
李歡心里暗暗叫苦,表情更苦:“我上…上酒店,沒事,我自己上去就行了。”
中年司機瞧了眼車道,從這里到地下電梯至少還有200多米,眼前的年輕人痛苦的表情已經表現出行走的不便,又瞧了眼停在車道上的勞斯萊斯,略一猶豫,對李歡說道:“…這樣,你等等我,我馬上回來。”
說完,中年司機將李歡小心扶靠在墻邊,然后朝勞斯萊斯走過去。
不會吧?真要送我?李歡心里微微著急。
中年司機到了車邊,車內似乎另外有人,只見他朝著車內說了幾句什么,這時,前車門開了,下來一名西裝男子,但沒有到李歡這邊來,而是直接打開后車門坐了進去。
很快,中年司機返回李歡身邊,說道:“先生,這里到地下電梯還有段距離,您行走不方便,讓我送您上酒店吧。”
李歡表情痛楚的瞧了中年司機一眼,見他的眼神發自內心的誠懇,再拒絕,似乎說不過去,心中雖不愿意,但還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中年司機很小心的扶著一瘸一拐的李歡,一步步朝勞斯萊斯走去,打開前車門,又扶李歡座好后,才回到駕駛座,將車啟動,緩緩朝地下一層駛去。
李歡不用回頭就感覺車內人還不少,除了中年司機,至少有三人,其中還有一名女人,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香水,香,好聞的香,嗅著那一絲若有若無的幽香,李歡強忍著沒有轉過頭去一窺究竟,他清楚這樣很不禮貌,同時,他也感覺到一絲無形的壓力。
車內有高手,這是他從事高危職業總結下來的感覺,無數次的生死歷練讓他的感覺超乎常人的靈敏,后面坐的到底是些什么人?李歡的腦海里充滿著疑問。
黑色勞斯萊斯在離地下電梯不遠的車位停下,這個車位是個獨立位置,左近沒有車輛,應該是專用,李歡神情痛楚的坐在車內沒動,嘴里時不時的還哼哼兩聲,他現在是傷者,得等著那名中年司機來照顧他。
這時,后座的左車門輕輕的打開,先前從前座換到后座的西裝男子走下車來,跟著,右后車座門打開,又下去一個人,李歡迅快的瞟了眼后視鏡,下去也是名西裝男子,從身形氣度上來看,這兩名西裝男子應該是保鏢,還不是普通級別的保鏢。
李歡心里舒了口氣,難怪自己先前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估計這兩名西裝保鏢先前在車上一直再盯著自己。
暗香浮動,車內的香氣似乎濃郁了些,應該是后車座的女人要下車,她身上的香水味道實在是絕妙,靜是幽謐的香,動是飄逸的香,這香氣簡直迷得死人,李歡輕聳著鼻子,光憑這迷人的女人芬芳,他都可以斷定后座的女人絕對是個大美女。
香風渺渺,后座的女人已經下了車,李歡正想窺視一眼的時候,那名中年司機已經打開了車門,還好,不管李歡的心理活動怎么樣,但他的表情依然是苦得十足,十足的一幅被車撞傷的倒霉鬼模樣…
俺總結了條經驗,凡是稍有姿色的美女,身上的香水再廉價,你也會覺得芬芳迷人,但如果換作是庸脂俗粉,她身上的香水再昂貴,你絕對也會屏住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