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沒打起來?”
在坊內各處轉了幾圈,發現雷擊坊并未有因大能之修在其間大打出手而造成的破壞痕跡,在酒肆坐了一陣,同樣沒發現有人關于雷擊峽兩幫一族大打出手的議論…
路長卿揪著胡子一臉狐疑。
他絕不會懷疑當初自己的猜測是錯的,他只是在想,到底是什么原因,讓苦心經營了如此一盤大棋的馬氏在最后關頭,選擇了收手!
猜測可以有很多。
但身份低微的路長卿,明顯沒有任何可能去證實這些猜測。
當然了,他也沒有去證實的意愿。
如他這等修為,一旦被攪合進兩幫一族的傾軋當中…
他敢肯定,自己隨時隨地,都會如蟲子一般的死掉。
但很明顯,如果大人物們看上了一只蟲子,那么這只蟲子愿意或者不愿意干什么,可全然由不得他!
就如現在。
就在路長卿已經放棄猜測馬氏為何在最后關頭收手,而是糾結于兩幫一族依舊保持著三角鼎立的態勢,雷擊坊的勢力格局也因此維持原狀,沒有絲毫變化…
自己想乘著格局明朗,抱最粗的那根大腿,憑借對方之力確定自己在抱日谷地位之事已經完全泡湯,自己想要獨霸抱日谷,定然要比如此面臨更多風險的時候…
一名中年美婦施施然的走進了酒肆。
此界之修,但凡修為達到了凝氣五層,保持青春靚麗的身段容貌,根本不在話下。
自然的,這中年美婦的所謂中年,更多的是因為她當前所展現出來的狀態,而非她的年紀…
也是因此,她身上所謂美婦所呈現出來的那種美,也絕非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竭力挽留的那種美。
其就像是十七八的姑娘身上卻散發著成熟,優雅,雍容,結合了女人所有優點的那種美…
如熟透了的櫻桃。
這樣的女人,對男人而言,有時候甚至比花樣年華的姑娘更具有吸引力。
只是這中年美婦出現之后,之前已經在酒肆中喝的醉眼迷離,已經開始借著酒勁老子天下第一的修士們,卻不但沒有因此而借酒裝瘋調戲上一把,反倒是個個立即像是全都沒有喝酒一般,不但說話的聲音瞬間小了許多,甚至連偷看都不看偷看這美婦一眼。
這種變化,路長卿也注意到了。
所以他也開始眼觀鼻鼻觀心,以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煩,只是在心中暗自猜測這美婦的身份。
不成想,美婦卻已經和他同桌坐下,自我介紹道:“我是馬氏之人,大家都叫我芳姨!”
“路長卿見過前輩!”
路長卿起身見禮道:“不知前輩此來,可是有何指教?”
“不必拘禮!”
芳姨揮手便起了隔音障,這才饒有興致的打量著路長卿道:“以凝氣二層修為,在綠級雷擊風暴到來之前離開了雷擊坊,不但能毫發無損的活著回來,而且還突破到了凝氣三層——看來如今,當真是不能純以修為高低論英雄了…”
“在下資質低劣,年邁體衰,萬不敢當英雄二字!”
路長卿干聲道:“一切不過是機緣湊巧,在下一時幸運爾…”
“是湊巧么?”
芳姨嫣然一笑,目光灼灼道:“你可別告訴我,在雷擊風暴之前冒死離開雷擊坊,也是湊巧!”
若是此時局勢已經明朗,而這一看就知道在馬氏之內地位不凡的芳姨再這么問自己,路長卿怕是會忙不迭的告訴對方原因,然后趁機抱緊大腿…
家族之柱石,半步金丹之修進階金丹不但失敗,還身受重傷這種流言都能傳的滿城風雨,這要說其中沒事,估計只有傻子才會相信!
金線幫和鷹鷲幫異動頻頻,受到威脅的馬氏卻穩坐釣魚臺。
其中是誰的事,更是不言自明!
能從這些蛛絲馬跡中看出這么多,絕非路長卿比芳姨聰明多少,實在是曾經各種宮斗權謀的電視劇電影看的多了,這種小把戲在他眼里,簡直就是小孩子過家家,不值一提。
但現在,這些話路長卿卻一句都不會對芳姨說。
他可不想大腿沒還沒抱穩,就成了金線幫和鷹鷲幫兩幫的眼中釘肉中刺,到時候死的不明不白…
也是因此,路長卿咬死一句,自己當時冒死外出,實在是因身上靈石不足,加上修為低下,在平常時分,又根本爭搶不過雷擊峽內外那些如狼似虎的同道…
因此便想要乘著雷擊風暴,大量雷電煉材在風暴之下新孕,打個時間差多賺取一些靈石,維持修煉而已。
“以你修為,在雷擊風暴之時身處野外,幾同尋死無異!”
芳姨道:“命都不要了你卻說你想要多賺靈石維持修煉你覺得我會信么?”
“在下句句屬實!”
路長卿言之鑿鑿,同時苦笑道:“至于說命都不要了卻說想多賺靈石…前輩你說,就在下這把年紀這等修為,除了拼了老命想辦法提升修為之外,還有逼得辦法么?”
“芳姨你信那老家伙的話?”馬成問。
“那你信嗎?”
芳姨反問。
想到路長卿的情況,馬成道:“若不盡快提升修為,那老家伙怕是沒多少年可活,橫豎都是死,不如拼死求個機會,倒也說的過去——芳姨你認為呢?”
芳姨便不回答,只是笑。
雖然她的感覺和馬成的感覺一樣,也覺得路長卿說的是真的。
但正因為覺得路長卿說的是真的,她才覺得路長卿的話,自己一個字都不要信——因為她知道,她自己就能做到將假話說的比真話都要真。
“既然如此,要不要想辦法拉攏他?”馬成又問。
“既然他不愿意說實話,我馬氏又何須紆尊降貴?畢竟這天底下的聰明人,可不止他一個!”
芳姨擺手的同時道:“不過既然我雷擊峽有了此等人物,我們也決不能放任不管——讓人多多暗中留意吧,畢竟這種人,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派上用場!”
要是之前,聽到芳姨這般安排,馬原可能還會反駁幾句,覺得沒有必要為這么一老家伙多此一舉。
但現在他不會了。
畢竟從過去幾天收到的風聲來看,之前芳姨覺得徐濱公孫二人是準備將計就計的估計是對的。
因為芳姨,馬氏才避過了滅族之禍。
其此時開口,馬成又豈會不聽?
看著芳姨和馬成離開的背影,路長卿肉疼不已…
畢竟送上門的金大腿自己卻不敢抱,那種感覺就跟叫花子入寶山而空回的感覺,是一樣一樣的…
即便是知道只有空手而回才能保命,否則隨時都有可能萬劫不復…
也照樣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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