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某人此生,一言九鼎,自認事以來,便是從來不曾欺瞞他人!”
蘇庭面色肅然,說道:“此言如有虛假,必遭天雷轟打,打個通透!”
第一魔君沉默了片刻,說道:“仙宗之內,確有入魔之輩,而且地位極高,只是本座只知一人。”
蘇庭嘿然笑道:“一人足矣,倘如多人,那么仙宗豈非成了魔宗?”
第一魔君聽他話中有話,不禁問道:“什么意思?”
蘇庭緩緩說道:“我從古神廢墟出來,消息必然是封鎖的,只有各宗主事人,才能得知…而知我行蹤,且一路追殺而來,期間還布下了魔陣,也是不緩不急,十分平靜,足見我才出古神廢墟,你就知曉了消息。”
他看著第一魔君,說道:“最先得知蘇某行蹤,又能迅速將消息傳出來的,必然是仙宗主事之人…總共才幾個仙宗的主事,其中就有著魔道之患,已經足夠讓人心寒,倘如不止一個,豈非仙宗都成了魔宗?”
第一魔君頓了下,道:“你早就猜到了?”
蘇庭說道:“大致知曉,但總需要經你之口,我才能定他的罪。”
第一魔君眼眸一閃,但卻未有說話。
蘇庭笑了聲,神色平淡,頗有些居高臨下的味道。
他看似平淡,實則心中也頗凝重,等著第一魔君親口道出這個名字。
其實蘇庭適才那番話,只是詐他而已,本身也只是猜測,古神廢墟之中的仙宗主事人,或有入魔之輩,但卻未能斷定是哪一位。
古神廢墟之中。
各宗俱已在此。
守正道門古衍長老,在云康死后,暫代守正道門主事人之職。
先秦山海界以齊宣為首。
西土佛宗便有那月白僧袍的中年和尚。
正仙道則有云離在此。
浣花閣有著云宮,此刻她氣色好了幾分,而且因為門中弟子逐一接引回來,心中的憂慮,漸漸減輕了少許。
至于元豐山,因蘇庭離去,故而是陳長老暫代。
而古衍長老已經告知各宗,蘇庭被守正道門,任命為此行主事之人。
只有蘇庭在此,才算是各宗到齊。
哪知這個主事人,干脆俐落地便離開了古神廢墟。
眼下頗有幾分群龍無首的味道。
“蘇長老此去,不會太久。”
云宮輕聲道:“來回六千里,以他那一艘法船,只怕也快歸來了。”
各宗主事神色復雜,終是點了點頭。
古衍長老咳了一聲,正要說話。
然而就在這時,眾人面色皆變。
在場多為半仙層次的人物,九重天的修為,人世間的巔峰。
東北方向的遠處,傳來一股難言的悸動。
這一股氣息,充滿了毀滅之意,夾雜著各類氣息,極為復雜,甚至隱約有魔氣所在。
那一股氣息,傳至此處,已如微風,內中氣機也微不可察。
但是八重天以上的道行,俱都能勘破虛妄,察知巨細,得知真相。
在這一股微風之中,他們便感受到了些許熟悉的味道。
“東北方向?”
古衍面色變了變。
齊宣低聲道:“蘇神君去的是東北方向罷?”
云宮神色復雜,點了點頭。
齊宣揉了揉眉宇,說道:“果然是一出去,便出了變故,這仙宗主事人,足以讓魔宗傾力圍殺于他…不過從這道氣息看來,蘇長老未必落在下風。”
他說到這里,心中隱約是十分復雜。
當年蘇庭道行不如他,也是在他自封修為的情形下,才擊敗了他。
短短時日不見,蘇庭能誅殺齊岳不說,還攻破了七尺白鶴一族,而今滅去了十大魔君之一鎮獄魔刀。
從這傳來的氣機來看,對方絕非尋常之輩。
遠隔三千余里,氣息仍然傳播至此。
足見這一場爭斗,是何等激烈?
“蘇長老必在斗法之中,我等該當如何?”
云離忽然出聲,但目光卻看向了古衍長老。
古衍長老面色變了變,說道:“還能如何?他是此行主事人,怎能任他在外,被魔宗圍殺?”
陳長老聞言,不禁松了口氣。
云宮低聲道:“古神廢墟還要有人在此主事,我前去相助罷。”
齊宣拍了拍衣衫,說道:“齊某的劍,也有些鈍了,須得借幾個魔頭的項上頭顱,磨一磨劍鋒。”
就在這時,卻聽得那中年和尚,雙手合十,念了一聲佛號,道:“諸位在此,俱有長老弟子,需要統御諸事,只怕不易放手,外出斬魔。但只有貧僧,從西土而來,弟子不多,已經散入北域,可以動身…”
古衍和云離對視一眼,沉吟了片刻。
“就勞煩大師與云宮姑娘為首,守正道門及正仙道,有十位長老,可以隨行而去。”
“貧道這里還有一件寶物,有克制魔類知曉,大師是佛門中人,我道家寶物或許不甚合用,便將此寶借于云宮姑娘罷。”
“多謝云離道兄。”云宮施了一禮。
“諸位長老莫要擔憂,貧僧定然接回蘇長老,絕不讓他有半分損傷。”僧人雙手合十,這般說道。
東北三千余里。
蘇庭看著第一魔君。
第一魔君沉默許久,說道:“本座未曾與之相見,也不知曉對方究竟是誰,但那人傳來消息時,周邊隱有幾分禪音…對方所在環境,必有佛門之物。”
蘇庭驀地起身,臉色變幻。
在他腦海之中,忽然想起了玄策大法師。
而玄策大法師的身影,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旋即便出現一個白色僧袍的中年和尚。
“怎會如此?”
蘇庭面色變了又變。
古神廢墟所在,各宗商定此事,便有兩位九重天的人物,攜帶十位仙宗長老,乘坐一艘法船,前往蘇庭所在。
“斗法的余威,可以傳蕩至古神廢墟之中,這是何等驚人的威勢?”
云宮心中凜然,暗自念道:“蘇長老的本領,竟是如此驚人…但是對方能夠與蘇長老斗到這般地步,卻也不是尋常之輩,不知眼下蘇長老可還能穩住局面?顰兒跟那小丫頭,不知怎樣了?”
她正是憂慮之中,驀然嘆了一聲。
“云宮姑娘何以如此憂愁?”
那僧人徐徐而來,這般問道。
“大師。”
云宮施了一禮,才道:“云宮此來,被魔宗設伏,傷勢未復,正是虛弱,而門下弟子也都四散,不知折損了多少…眼下蘇長老為了接引本門一位弟子,卻有這般驚人的斗法,也不知情況如何了?”
和尚略有感慨,道:“事由天定,姑娘憂愁無益,應當安了心境,待會兒迎戰邪魔,相助蘇長老才是。”
云宮點了點頭,道:“如此也是。”
這僧人說道:“貧僧有一門佛法,能安人心境,姑娘稍微放松些,貧僧助你平復心緒罷。”
他言語落下,摘下一顆佛珠,朝著云宮額間按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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