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地一聲!
袖中陡然傳來一聲脆響。
“什么?”
蘇庭面色微變,暗道:“它竟能以我真氣為生?”
這蟲卵本是依附在老夫人心房當中,汲取血氣,眼下被蘇庭真氣裹住,推出老夫人體外,然而此時此刻,竟然能以真氣為生,汲取了蘇庭一縷真氣,從而迸裂破殼。
“小庭,怎么了?”
“沒什么,不過是個小玩意兒。”
蘇庭笑道:“是老夫人的病因,已被我制住了,但它有些變故,讓人稍微有些意外罷了,倒不是什么麻煩。”
蘇悅顰微微點頭,仍有幾分擔憂,叮囑道:“你還要小心些。”
蘇庭雙指一并,點在袖中,笑道:“就憑這小玩意兒,再是強上百倍,也翻不了什么風浪。”
房中。
蘇庭從袖中取出了白色蛇卵。
這蛇卵極為微小,竟然不過米粒大小。
卵殼潔白,宛如玉質。
換作常人,興許也就只當是個小白玉珠子。
“生命力還真是頑強。”
蘇庭看著蛇卵上面的一絲裂縫,目光微凝,道:“汲取老夫人血氣為生,借以孵化…但得了我的真氣,反而更為受益,竟然有孵化跡象了。”
他這般念著,心中猶豫了一下,旋即真氣朝著內中,灌注進去。
這蛇卵沒有煉蠱之人的印記。
或許是下蠱之人死了。
或許是自然生長,寄生人體的一種小蛇。
但不管怎么樣,眼下也都對他形成不了威脅。
可他對于這種小蛇,卻有一種好奇。
“再給你添些助力。”
蘇庭這般念著,真氣灌注,如同點化一般,點透內中的小蛇。
啪地一聲!
蛇卵當即破碎!
只見桌上,一團米粒般的白色玩意兒,團在一起,旋即伸張開來,赫然一條小蛇兒,細如發絲,長約兩寸。
若不細看,也只當是一根白發,或是一條白蟲。
蘇庭打量了片刻。
那白蛇兒忽然朝著他游動過來。
“嗯?”
蘇庭伸出手去,只見那小白蛇兒,來到了他的手上,團在一起,熟睡過去。
“果然,它沒有主人,可一出生便見著了我,又因我用真氣助它,點化于他,所以天生親近。”
“真要說來,可比那五只小怪,要更親近于我,聽命于我。”
“也罷,就先收留你了。”
蘇庭手上一收,又尋了個瓷瓶,打了個孔,將這小白蛇放在里頭。
其實他也不知道這條小蛇有什么作用,但他對于這小蛇寄生在人體內汲取血氣而生長的奇異習性,感到十分好奇,因此也先留著,日后興許也能有用。
至少,這條小蛇,剛剛出世,幾乎已成精怪,哪怕日后只用來煉成五靈搬運術,也是極好的。
入夜。
“老夫人已無大礙。”
蘇庭緩緩說道:“只是病得久了,血氣虧空,讓這位胡老開幾貼藥也就是了,但要記得,虛不受補,老夫人也是年邁,不能用大藥。”
丁二爺道了聲是,看向了胡老。
胡老心中十分別扭,道:“你既然醫術高明,怎么自己不開藥?”
蘇庭揮了揮手,淡淡道:“我治好了老夫人的病,余下的這點小事,又何必再入我手中?”
胡老聞言,惱怒道:“那這小事就得入我手中?老夫可不是來給你打下手的,你這小子,敢看輕老夫,太猖狂了…”
蘇庭說道:“不給我打下手,那你自家定的這狗屁規矩,病治不成,屁事不干,白拿人家幾十兩銀子,開個藥方都不愿,還有臉了?”
胡老臉色頓時黑成了炭頭,卻沒有說話。
蘇庭斜了他一眼,心中暗笑,他自己哪里懂得什么醫道,能開出什么藥方來,正好這老頭兒拿了丁家的銀兩,順手用上也就是了。
“蘇先生。”
丁二爺沖著蘇庭施了一禮,才朝著胡老道了聲“胡老先生”,接著才笑道:“今日家母病愈,正是大喜,丁某已然備下酒菜,看天色正是晚飯時候,不知兩位…”
蘇庭點頭道:“我正好餓了。”
胡老看了他一眼,卻沒有多說了。
在此時此刻,老夫人醒過來一回后,便沒有誰再認為這小子是來騙吃騙喝的了。
丁家的酒菜,可算是美酒佳肴。
這也算是蘇庭穿越以來,吃得最豐盛的一頓。
盡管之前在王家公子那里混吃混喝,伙食也算不錯,但那王家公子本就不是為了結交于他,也舍不得花大錢,吃上真正的好酒好菜。
今日蘇庭救了丁家老夫人,丁家倒真是好生款待。
便是蘇悅顰,一向勤儉節約慣了,看見這些酒菜,也不由得感到驚訝。
“沒事,吃吧。”
蘇庭湊近前去,輕聲笑道:“今后什么燕窩魚翅,人參鮑魚,還得你愿意吃才成。”
以他如今的本事,再憑五靈搬運術,錢財不成問題,要吃這些東西,也不成問題…只是日后修行有成,得以辟谷,甚至開始不食人間煙火,那時還真得有食欲才成。
蘇悅顰聞言,微微一笑,道:“總愛亂說話。”
蘇庭哈哈一笑,正要說話,忽然一聲悶響!
嘭地一聲!
接著一個人摔了進來!
那是丁家的一個下人,抱著手臂,正在哀嚎。
蘇庭一眼便看出來,這人臂骨已經斷了,肋骨也斷了一截…顯然是在身側踢了一腳在腰間,若不是手臂擋著,抵消了力道,那么斷的就不是肋骨,而是內臟了。
來人手段狠辣,下的是死手。
蘇庭目光微凝。
然而這時,丁家二爺依然站起身來,震怒道:“老三,你干什么?”
門外緩緩走來一人,虎背熊腰,面貌粗獷,神態冷淡,皺眉道:“不過是個下人而已,有什么打緊?我叫他讓開,他讓得太慢,阻了我的路。”
丁家二爺怒道:“母親病了這么久,我傳信給你,你都不回來,今日回來,便先傷了府中的人,你還有規矩了么?”
“什么狗屁規矩?一個下人阻我的路,死了就死了…”
丁家老三揮手說道:“病就病了,我又不通醫術,回來又救不了人,何況我還在練劍,哪有閑工夫回來看?”
說著,他來到蘇庭面前,伸手就抓起蘇庭面前的一塊肉,朝著口中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道:“這小子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