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兒看著夕陽下憑空出現在冷悠然手中那塊兒映著暖光的石頭,把臟兮兮的小手兒背在身后,向后退了一步,一邊搖頭,一邊可憐兮兮的看著冷悠然,他是小,很多事情不懂,但是冷悠然的話他也聽明白了,如果把手放上去之后,師傅不要自己了,怎么辦?
冷悠然被小孩子慌亂的目光弄愣了,有些不解,有些疑惑。
“他估計是怕你會不要他。”疾風張開貓嘴口吐人言。
童震總歸還是個小孩子,當看到一只會說話的貓時,驚訝的睜大了眼睛,一時間也忘記了剛才的慌亂。
冷悠然趁機出手,拉過他的手就按在了測靈石上,兩道交錯的光芒升起,一道金色,一道土黃色,兩道光芒不分上下交錯著。
冷悠然挑了挑眉,有些意外,這孩子居然是金土雙靈根,而且看上去品質都還不錯,養一養應該能躍居上品。
就在童震快哭出來的時候,冷悠然淡定的收起了靈石,說實話,她真的沒考慮好要不要收下這個小徒弟,或者說,從頭到尾就沒考慮過這事,她都不知道自己要什么時候才能從這兩眼一抹黑的北洲回到宗門,而這孩子又太小,收下他就意味著一份責任,她怕這一路上自己保護不了他。
“師傅…你不要我了是不是?”豆大的淚珠終于從這個孩子的眼眶中滾落了下來,在滿是灰塵的小臉兒上留下了一道清晰的痕跡。
“…”冷悠然看著面前這個小孩兒,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什么,她她她…她也沒做什么啊!不過是一晃神的功夫,怎么就哭了…
“嗚嗚…是我太沒用了…”小孩兒說著眼淚簌簌落下,眼看著還有一條鼻涕也從他的鼻孔之中涌了出來。
“那什么…你別哭啊…”冷悠然被眼前這小家伙一時間弄的有些手足無措。
“哇…”童震卻是不聽,突然間放開嗓子,歇斯底里的嚎哭起來。
聽著這好像是在發泄著什么的哭聲,冷悠然突然覺得有些心酸,望向疾風想尋求幫助,卻在疾風的一雙貓眼之中看到了控訴。
冷悠然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咬了咬后槽牙,伸手把童震那哭的一顫一顫的瘦弱身子攬進了懷里,放柔聲音說道“別哭了,我沒說不要你…”
“嗚嗚…”哭聲小了一些,卻還是沒有停止。
“你都兩天沒吃東西,不要哭了好不好?”冷悠然繼續耐心哄著。
“嗚嗚…咕”哭聲伴隨著肚子的咕嚕聲響起,童震那瘦小的身子明顯一僵,直接把小腦袋埋進了冷悠然的頸側。
“呵…”冷悠然好笑的拍了拍童震的后背,同時也在心里嘆了口氣,罷了,既然放不下,留下他便是,遇到危險還可以把他收進空間之中不是么?
童震有些不情愿的離開了冷悠然的懷抱,那暖暖香香的味道,讓他有些舍不得,記憶里,也只有娘親的懷抱是這個樣子的,雖然味道不同,卻仍然讓他留戀。
冷悠然站起身,想去樹林里尋些干柴,弄些吃的給這孩子,卻感覺衣擺突然一緊,回過頭來,就看見童震的一只小手,緊緊的拉著她的衣擺,剛剛哭過有些紅腫的眼睛,就那么望著她,原本臟兮兮的小臉兒經過淚水的洗刷,臟污已經全蹭在了冷悠然的衣服上,此時看起來,居然是個很漂亮的孩子。
冷悠然看了看那小手,又蹲下身,為自己和童震施了個清潔術,在童震不敢置信的眼神之中,向他伸出了手,說道“和我一起去撿些柴回來好不好?”
童震看著那只潔白的纖手,不知道為什么剛剛收起的眼淚又有要涌出的趨勢,抿了抿唇,才把自己的小手放在了冷悠然的掌心之上,點了點頭。
疾風看著那一大一小的背影愣了愣,才追了上去,一躍掛上了冷悠然的肩頭。
夕陽落下,一輪新月懸于空中,冷悠然坐在火邊烤著手上的一只靈稚,童震則是緊緊的挨在她身旁,手里捧著一碗靈米熬制的米粥,看一眼烤雞,喝一口粥。
冷悠然看著好笑,卻沒有說什么,等雞烤好,自己拆了兩個雞翅膀啃,撕了兩個雞腿給童震,其余的則是全塞給了疾風,同時換來疾風眼刀子無數。
次日清晨,童震睜開眼睛,第一時間跑出了帳篷,當看到冷悠然的時候,眼中的焦急才隱去,走到冷悠然身邊,恭恭敬敬的說道“師傅早。”
這一切,冷悠然盡收眼底,卻什么都沒說,她雖然知道這孩子在童家過的不好,卻也不知道他都經歷了什么,也不愿意去過多的詢問,只希望日子久了,那些曾經留下的創傷能漸漸被撫平。
“去把這身衣服換上,然后出來我給你梳頭。”冷悠然取出一套衣服遞給童震,這是她昨夜連夜用自己小時候的衣服為童震改煉出來的,雖然技術不佳直接導致衣服跌落了一個檔次,但有著原本衣服的底子在,到也算是有模有樣。
對此冷悠然只能安慰自己,童震沒有修為在身,法寶什么的太顯眼,還是法器安全。
當童震身著一身白色小袍子,從帳篷里紅著臉走出來的時候,冷悠然眼睛一亮,果然小正太什么的穿白色最好看了。
“過來。”冷悠然兩眼冒光的沖著童震招了招手,好似怪阿姨一般,在那還沒什么肉的小臉兒上捏了一把,才取出一把梳子,給童震梳了一個小發髻,嗯,雖然發質不是太好,有些毛毛糙糙的,但是冷悠然有信心把這小家伙養水靈了,以后絕對能迷倒萬千少女。
“師傅,你幫我改個名字吧!”童震坐在冷悠然身邊,一邊看著她煮粥,一邊舊事重提。
冷悠然在粥鍋里攪動的勺子一頓,望向童震,問道“為何?”
“師傅說,不能回去報仇。我…我不想叫這個名字,以后也不會再回去了。”童震抬手抓了抓臉頰,似是不知道要怎么表達。
“好,我好好想想,再決定給你換什么名字好不好?”冷悠然面上淡定,心中的小人兒卻已經開始抓耳撓腮了起來,起名字這事,真的好難有木有…
童震卻渾然不覺,歡喜的點過頭之后,便湊上前來,接過了冷悠然手中煮粥的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