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悠然和炎陽在發現自己被藤蔓纏住的瞬間,就開始掙扎著試圖掙脫自救,可他們二人卻沒有二金的利齒,而那藤蔓的堅韌程度,也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想象,費勁用仙器在藤蔓之上弄出的缺口,不過眨眼便會飛速的因著周遭濃郁木靈氣而愈合。
眼看著金麒麟向著自己一路沖來,又頻頻受阻,陽炎感覺到腰間收縮的越來越緊的藤蔓,眸色也越發的沉凝,手上的匕首被他收起,轉而雙手飛快的開始結印,在最后一個手印落下的瞬間,飄滿霧氣的黑沉天空之上,驟然亮起了炫目的火光。
一只由純正的火屬性仙元凝聚而出的三足金烏,長嘯一聲向著凝出自己的主人,俯沖而去。
冷悠然正被那藤蔓甩的頭昏腦脹,可盡管如此,在見識到那只純用仙元凝聚出來的三足金烏的時候,也不禁張大了嘴巴,除了吃驚,還有著對陽炎那破釜沉舟的佩服,以及濃濃的擔憂。
那三足金烏的個頭雖然遠遠比不上她曾經見識過的長虹的本體巨大,可卻分外真實,在這黑夜里,更是每一根羽毛,都清晰異常,這樣一只純靠仙元支撐的幻獸,到底需要多少仙元支撐,冷悠然在意識到這一點的瞬間,一顆心便忍不住的下沉。
可此時的陽炎,卻不是她最該擔心的,她最該擔心的還是她自己。
隨著三足金烏的出現,困鎖住陽炎的藤蔓終于被燒成了灰燼,使他順利脫困的同時,也因為消耗巨大,讓他的身體軟軟的直接向著地面跌落了下去。
而那只解救了自己主人的三足金烏,卻在沖向冷悠然的半路因為陽炎的力有不逮,慢慢的化作點點火星,消散而去。
與此同時,不知道是不是困鎖陽炎的藤蔓被燒毀,刺激了這不知根系存在于何方的藤蔓,本來困鎖住冷悠然的藤蔓只有一條,卻在陽炎脫困之后,四面八方的藤蔓齊齊向著她聚攏而來。
不過幾吸,冷悠然的整個身體,便被藤蔓纏了個密不透風,就連想要動一動手臂,都成了奢望,更別提去結印了。
當金麒和金燦沖開重重阻礙,到得她近前的時候,卻哪里還有冷悠然的身影,只余下一個巨大的由藤蔓編制而成的蒼綠色藤球,被懸掛在了幾株巨樹之間,不論金麒和金燦如何抓咬,可這點損傷卻怎么也撼動不了那巨大的藤球分毫。
他們每每扯斷一根,便會有更多的藤蔓,填補而上。
而被困在藤球正中心位置的冷悠然,卻是罵娘的心都有了,這該死的藤蔓,不僅僅是困住了她,更是在不停的縮緊,縮緊,再縮緊,好似要用這緊縮的力量,把她的身體擠碎一般。
冷悠然在意識到這藤蔓的意圖之后,一邊持續掙扎著,一邊飛速的思索開來,可無論是哪一種她能想到的脫困之法,在雙手束縛的時候都是徒勞。
怎么辦…
冷悠然周身的骨骼,被藤蔓的纏繞的咔吧直響,而這響動,更好似催命符一般,不停的催促著她。
眼看著金麒和金燦的爪牙已經在不停的抓咬下,滲出了鮮血,漂浮在半空之上的紫蕊,更是一邊哭泣,一邊不停的對著那巨大的藤球,丟著雷電,而那巨大的藤球,不但沒有因為他們的動作出現半絲松散,反而越發的蒼翠碧綠,甚至耀起了蓉蓉的綠光。
這一刻,面朝著和通藏身處山洞的樹人們,幾乎是整齊劃一的掉轉了方向,一雙雙空洞洞,卻亮著深淺不一的綠色光芒的眼瞳,齊齊望向了那巨大的藤球,好似,在準備見證著什么一般。
而和通則是趁著這個空檔,悄悄的摸出了山洞,用一種極為古怪的姿勢,爬到了掉落在不遠處,已經因仙元損耗過巨,而失去了行動力的陽炎身側,雙眸含淚的望了一眼那困鎖著冷悠然的巨大藤球,把陽炎拖回了山洞之中。
時間繼續在二金和紫蕊的不停的劈咬之中流逝著,而和通與陽炎,卻是好似被抽離了所有的力氣一般,一躺一坐,躲藏在那內里狹小異常的山洞之中。
他們雖然經歷過太多太多的生死別離,可這一次,卻是在他們有生之年,最讓他們覺得無助,也是最為束手無策,最為狼狽的一次。
曾經的他們,自認為已經邁上了巔峰,可在這殘酷的現實面前,曾經在仙界無上的法力,卻猶如蜉蝣撼樹,僅僅一次的掙脫,就耗盡了他們的所有。
至于那積累了萬萬年的智慧,更是在這無情的力量面前,還來不及運用,便被碾壓的體無完膚。
“前輩,我們應該相信那丫頭的,對么?”陽炎的眸中同樣有淚光閃現,他低喃著,好似在問和通,卻又好似在強調著什么。
“你們不該來的…”和通嘆了口氣,同樣低喃著,卻只是不停的重復著這一句話,這一刻的他,看起來也越發的蒼老了起來。
而外面的一切,對于被困鎖在藤球中的冷悠然來說,卻已經不重要了,她在有些慶幸,早前經歷過的那一場長達半年之久的蝕骨劇痛的折磨,不至于讓自己被這藤蔓的緊鎖帶來的疼痛,奪去所有思緒的同時,也有些絕望。
在這藤球的中間,時間似乎都被拉長了,似乎每一次用盡全力的喘息,都仿佛天長日久一般。
冷悠然不停的調動著體內的仙元,下意識的掙扎著,扭動著,思索著,隨著她每一次的掙扎,藤蔓也越收越緊,盡管她知道,不應該再繼續,可她就是不愿意停下,她怕,一旦自己連這僅剩的掙扎都放棄了,那她便也就再也出不去了。
雙手不能動,什么高階法術都成了妄念,而那平日里常用的法術,又對這些藤蔓,造成不了半分的損傷,除了僅余下的扭動,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么。
要是能被罰雷劈一下就好了,想到之前承受過的那堪稱變態的罰雷,冷悠然半合的眼眸,忽然睜大了幾分,充血的眼珠,也動了起來,隨著這一想法的出現而出現了幾許亮色,她忽然帶著幾分試探,幾分發泄意味的咒罵開聲:
“傻x天道,我x你大爺的!!!”
“轟!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