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度)
實際上莊霖雖然不會自認自己多么了不起,但修為也是相對夠看的,當然不會分不清地方對沒對。
讓莊霖產生這種荒唐念頭的原因,還是隱仙谷的變化,這變化實在是有些太大了.
憑借著自身對洞天大陣的控制,如果莊霖想的話,幾乎可以知道洞天內部每一寸細微的變化,自然也可能“看”清遠遠近近的一切!
山還是那山,水還是那水,谷還是那谷,林還是那林,可是除此之外,還多了許多新東西。
一些山巔之上佇立的建筑,宏偉瑰麗又氣韻厚重,在陽光下有種并不刺目的淡淡的光輝,更呈現一種仙韻流光的感覺 甚至那都不只是建筑,隱約還有一種淡淡的法光在其上流轉,每一根木材,每一塊磚,每一片瓦都有這種感覺,洞天大陣也在這些地方流暢運轉,相互增益,形成更復雜的節點。
這可不是一兩處,而是星羅棋布地分布在洞天的各處,因為隱仙谷的廣闊看著似乎密度不大,但是如果從感知層面來感受,又有種連成一體的感覺。
并且莊霖光是看一眼,就能從這些建筑自身的氣機上感覺出它們的作用。
高山之臺星辰余暉猶在,白日與天宇聯系亦不曾斷絕,應該是接星引月之臺。
那邊一座山體不高卻環繞煙霞的建筑,其上氣韻浩渺厚重,多半是藏書之地,而相對一座高山上形制接近的建筑,則光明陣陣仙靈之氣環繞,或許單獨存放了《仙典》等物。
而火谷方向,原本散布的“小作坊”也大變了樣,顯得更加氣勢恢宏,最前端的那一處牌樓更是將整個火谷連成一片。
后方的一棟建筑名曰“兵獄”,更有一股股凌厲的氣機匯聚,甚至讓莊霖都有些看不清,隱隱有種要沖上云霄的感覺,想必那一片地方的天空在任何天氣下都會比較干凈。
莊霖定神用心再看,洞天大陣微動,兵獄樓附近的一切這才清晰起來。
原來那一棟樓是下沉式建筑,場地處于一種凹陷的狀態,下部顯陰上部顯陽,并非全部都是火谷的那種炎熱感。
光是從外部看,乍一眼只能看到上面,可以叫“樓”,但是連上上下整體,反而更像是一座厚重的“塔”。
而在兵獄樓周圍的一些看看似很堅硬的土地和巖石處,插著一柄柄兵刃,說是兵刃,其實更像是一些劍胚之類的東西,亦或者一些鍛打有殘的兵刃,數量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約莫得有好幾百把,只是地方大,就顯得有些稀疏。
但那種凌厲契機的匯聚感,有一大半就來自于這些兵胚或者殘次兵刃。
當然,不是說幾百把都有這種感覺,有這種感覺的其實充其量也就幾十把,其他的感覺更多是充數的。
只是短短觀察這么一會,莊霖心中就升起一種明悟。
此兵獄樓和周圍的一切不是隨便建造的,建筑體本身有種匯聚肅殺的鎮壓感,既鎮壓樓也鎮壓這里兵器本身的殺機。
而周圍插著的劍,那些有瑕疵感的,應該是喬老爺子等匠人打造之后覺得不夠好,但又有其獨特之處,回爐又覺得可惜的,就插在了這里。
劍胚刀胚等兵胚則是簡單鍛造之后,已經產生了一種特殊性,也比較難得,或者有意保留不繼續鍛造,或者是怕鍛得不好,反正也插在了兵獄。
正因為這些兵胚和兵器如此特殊,所以匯聚起來的氣機也如此特殊,而這環境也能養著它們,讓它們保持原本的那種感覺。
莊霖心中一動,又有念頭生出,也回想起了劉宏宇當初參與打造靈劍的場面。
或許將來谷中有人需要兵器,可以到兵獄中選擇合適的劍胚,然后在火谷中共同打造完成,如此可為與自己氣機相融的靈器。
或許喬老爺子他們也是如此想的吧?
兵獄樓如此,谷中其他建筑也不簡單,多半也是與洞天大陣有所交融的。
不用說,這一切肯定是劉宏宇牽頭搞的,不過雖然之前莊霖知道一些他的想法,也表示支持,可莊霖是絕沒想到這弟子把想法貫徹得這么徹底。
雖然靠個人力量肯定無法建造起這些建筑,但劉宏宇在其中的作用肯定是舉足輕重的。
看得久了,莊霖也從失神和驚愕中漸漸放平心態,但嘴角也微微揚起,露出抑制不住的笑容。
莊霖自己也想過建設隱仙谷,考慮過一些建筑外形,可是和如今已經建成的一比,自己曾經想過的那些自以為有韻味的建筑,簡直拿不出手。
正所謂人靠衣裝馬靠鞍,現在這么一看,仙門的底蘊感一下子上來了!
什么叫驚喜?
這就叫驚喜!
只能說,不愧是我的親傳大弟子,干得漂亮!
莊霖也不急著回屋中整理,而是腳下生風,帶起一股清風托著他的身軀緩緩離開山崖,先去近距離欣賞一下這些杰作!——
劉宏宇這次出門帶了已經啟靈的四人。
一個是穆宏文,一個高然,一個是李慧,一個則是三年前才隨著莊霖一起回到谷中的王敏兒。
是的,三年前到隱仙谷的王敏兒竟然后來者居上,超過了許多原本就在隱仙谷的同學,成為學塾中除了劉宏宇外最早啟靈的孩子之一。
這既代表王敏兒本身靈性不凡,也和此前的身世遭遇和后來境遇沖擊脫不開關系。
劉宏宇撐桿劃水驅舟前進,小船上兩男兩女四個孩子則是或坐或站,一會玩水一會看景,好奇中帶著放松,是十足的游山玩水之感。
不過說是四個孩子,但在外人眼中可真未必。
穆宏文當初進入隱仙谷的時候六歲,劉宏宇進谷時七歲,現在已經十一歲了,是四人中最小的,長得端正白凈又結實,一舉一動帶幾分頑皮的同時又很有種靈動感。
高然是個十四歲的男孩,膚色略顯黑黝但個子可不矮,如果不是臉上膚色細膩加上稚嫩感未退,外人乍一眼看當個成人都有可能,細看才知道是個少年。
至于李慧和王敏兒則更了不得,女子早熟發育也比男孩子早。
李慧如今十五,長得亭亭玉立,小時候就經常被夸贊,在隱仙谷這樣的環境長大,如今自然更為出眾,沒有絲毫妝容,只簡單梳洗就是青春無敵的樣子。
而如果說其余三人是本該如此,那么到王敏兒這,只要見過三年前的她,再看現在,任誰也要說一句脫胎換骨了。
三年前的王敏兒,因為長期營養不良和辛苦勞作,以及環境的不安和一些疾病,導致小小年紀身體枯瘦,十二歲的年紀和慧兒一般大,但在谷中人看來卻看不到十歲。
如今三年過去,柳氏雖然依舊一個人拉扯王家三個孩子,但孩子們一個個早已經在谷中補足了本源。
王敏兒不但恢復了身體元氣,也補上了之前的虧空和生長,如今十五歲的她膚色白皙瑩潤,不論肢體還是五官也都已經長開了,只比李慧矮了兩根指頭,同樣也不失為身形高挑明眸皓齒。
當然,與身體外表變化同樣大的,則是王敏兒的內心。
即便如此,在劉宏宇眼中,除了一看就還是小孩的小文,其余三個師弟師妹依然還是孩子,畢竟還是那么孩子氣。
這會小文靠在船邊正用手舀著水潑人,先是潑高然,然后是李慧和王敏兒。
“哈哈哈,哈哈哈!”
“唉你,住手!”
“小文,好哇,敢潑我!敏兒我們也潑他!”
“哈哈哈”
“哎哎哎,你們幾個適可而止,船在晃啊.”
四個人潑水玩,有人躲避有人還擊,歡笑聲一陣陣中,劉宏宇是左右保持平衡,免得在不施法的情況下船翻了。
這會已經到了主要航道水域,幾人的打鬧歡笑的聲音也吸引了附近經過船只上的人。
有些人起初不在意,但是當看向小船之后,很快就移不開眼睛了。
劉宏宇本來也是笑著陪師弟師妹們鬧,但是很快察覺到了不對,視線掃向周圍,又看向船上的人,明白了緣由。
李慧和王敏兒實在太惹眼了,即便她們的著裝并非那種輕薄松散的,幾乎是與小文穿得差不多,只是一些細節顏色略有不同。
但她們依舊如兩朵出水芙蓉一般惹眼。
平常在谷中在學塾都是一起上課一起生活,劉宏宇和同學們早就都看習慣了,根本不覺得有什么特別的,就算正常在外頭行走,好像也沒什么。
這就像你有個實際上很好看的姐姐,這么多年相處下來,能當個正常人而不是施虐獸就已經不錯了,平常根本關注不到她的長相。
但是此刻的情況,讓劉宏宇發現了被自己忽略的東西。
“好了,別鬧了!”
劉宏宇的語氣變了,四個打鬧中的人動作都是一頓,紛紛看向船尾,一個個也全都乖巧起來。
“大師兄,玩玩而已嘛.”“別說了小文!”
劉宏宇搖了搖頭,繼續撐桿前進,視線的余光則看向過往的船只,隨著小船前進,那種被矚目的感覺也淡了。
“還記得障眼法怎么用吧?”
聽到劉宏宇這么說,幾人相互看了看。
“大師兄,不是說盡量不動法么?”
劉宏宇看了一眼小文,咧了咧嘴又看向同樣好奇的李慧和王敏兒。
“你和高然是可以不用,但是她們兩還是用一用比較好,對于這里的大多數普通人而言,你們還是有些惹眼了。”
兩個女孩子對一眼,大師兄說得已經很淺顯了,她們自然也明白過來。
“我們知道了!”“是大師兄!”
兩人各自將擺在耳后的鬢發撥弄幾縷擺到臉龐一側,右手運起一股靈力拂過發絲和臉龐,頓時就有一股特殊的氣息升起。
穆宏文盯著兩人看,隨后好奇一句。
“除了一股氣外,看著也沒任何變化呀?”
李慧在一邊沒好氣道。
“那是你!你一直在盯著我們,當然覺得沒變化,外人看我們就會要么看不清,要么覺得是想象中平常的樣子!”
一邊的王敏兒則是又問了一句。
“大師兄,我們這樣可以了么?”
劉宏宇點了點頭。
“可以了,只要不是過分關注你,常人看你們多半不會留意!”
經過這一鬧,船上算是安生了,直到小船到了武陵港,停靠在那邊之后,包括劉宏宇在內的五人都步入了“新世界”。
劉宏宇上次來,前后都有心事,不過是走馬觀花,而這次的感覺則截然不同,多少有些心潮澎湃,其余四人則更甚。
小文他們三個自不必說,就連王敏兒也是如此,畢竟他從小在山溝溝長大,后面又到了隱仙谷,三年前被夫子帶著離開的時候也就短暫逗留了一會而已。
“對了,那邊有一家頂好吃的湯餅鋪子,好吃得不得了,我帶你們過去!”
王敏兒忽然想起來什么,高興地對一起上岸的同伴分享自己有限的所知,小文第一個附和。
“那太好了,之前就聽你提起過好多次呢,我早饞了!大師兄,這你不會掃興吧?”
“行行行,走吧!”
李宏宇笑了笑,滿足師弟師妹的合理要求。
一行五人穿行在港口,周圍人來人往十分的熱鬧,也有不少人會因為劉宏宇等人的氣質而多看幾眼,但也在正常范疇。
這種時候,劉宏宇便會在心中暗道,多虧自己有先見之明!文學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