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突然間射出無數道亮光,如利箭般直插云霄,拾兒把秋秋緊緊護在懷里,退到了石臺的邊上。
這些拔地而起的光線交匯成了一張巨大的光網,那些后出來的魔物們也全被困在了其中。
秋秋左右看看,確實他們暫時是脫離了險境,長長的松了口氣:“好險。”
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玉青真人他們早有打算,用這個噬心魔作餌,引出了這么多魔物來。
這些魔物知道這里是陷阱嗎?這個答案可沒人能夠告訴她。
拾兒拉著秋秋的手,兩個人下了石臺。
“嚇著了?”
“沒有…”秋秋回答得有點兒心虛。她不是第一次遇見魔物,可是上一次在玉青真人面前對質時還來不及害怕,這次卻離魔物這樣近。
“為什么會突然出現這么多的魔物?它們究竟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原來說只有一只,現在卻出來了一群,以后…會不會有更多?”
拾兒沒出聲。
是啊,這事誰能說得準呢。
北風裹著雪片吹打在臉上,讓人睜不開眼,也看不清前路。
他們能握緊的只有彼此的手。
“咱們早點兒去那個湖邊看看吧。”秋秋小聲說。
她沒有在見到拾兒的第一時刻就提議要去,是因為還吃不準那個地方到底有沒有什么害處。萬一有什么陷阱和變數,豈不是害了他們兩個人?
可是眼下情形不同了。
魔物突然間象是從地底鉆出來的一樣,呼啦啦的出現了這么多,而且這些事就發生在離她這以近的地方,躲都躲不過去。就象剛才那樣,他們險些就喪了命。
這種時候不能指望別人,一個門派的又怎么樣?大難臨頭哪有人顧著他們的死活。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即使冒險也顧不得了,如果那個圓月秘境可以提升他們的實力呢?那絕不能放過機會。
拾兒點了點頭:“回去準備一下,明天我們就去。”
要準備的東西永遠都覺得不夠。護身用的符紙,救急用的丸藥,能起到一定示警作用的法器――秋秋盡量把東西都裝在觸手可及的地方,以免乾坤袋里全是東西,到時候一遇險了卻什么都取不了來,那要是送了小命可就太冤枉了。
而拾兒還是對著那張畫出神。秋秋把從那家舊貨店搜羅來的東西全倒了出來,一樣樣擺在拾兒旁邊。
在這方面拾兒比她懂得多,很快挑出幾樣東西來。
“有關聯嗎?”秋秋關切的問。
“還不知道。年頭看來差不多。”
那就有希望。
即使這些東西不能提供更多的關于秘境的訊息,可是也許觸類旁通,能多發現一點線索。
不知不覺中。秋秋已經對那個圓月秘境寄予厚望。
一盞燈,兩個人。秋秋收拾著東西,拾兒則坐在那兒一動不動仿佛入定。
燈芯跳了一下,秋秋彎下腰去,把燭芯剪了一小截。
拾兒轉頭看了她一眼。兩人的目光微微一觸。
不用說話,可是彼此間十分默契。
雖然說沒有傳說中的什么心靈相通那么神奇,可是秋秋覺得,從她筑基,然后兩人再次相逢以來,彼此間的感應是越來越強了。就象白天里頭。拾兒已經離開了,她卻仍然能隱約感覺到他的位置和方向。
真神奇,真不科學。
可是這種感覺真的很奇妙。也挺有安全感的。
對,就是安全感。
世上有個人和你這樣接近,這樣默契,有什么事都可以不必隱瞞他,兩人之間不用說話。只有眼神也能交流得挺好。
對秋秋來說,拾兒現在和她的這種感覺。別人都沒有,包括師父師姐,也沒有這種感應。
拾兒放下手里的一本舊冊子,看來并沒有從上頭發現什么。又打開一只舊木盒。這盒子看起來除了舊,沒什么特色。上面的漆色都掉光了,原來雕過的花紋也磨蝕得看不清楚了。盒子細窄,這個長度說是裝扇子,可以。裝筆,也合適,總之,看起來應該是件放在書房這種地主的物件。
秋秋拿回來之后看過的,可是沒看出什么來。拾兒打開盒子,蓋上,再打開,里里外外都仔細看過了一番。
秋秋忍不住問:“這盒子也是跟畫一起的?”
“你看過畫軸嗎?”
當然看過,可是秋秋看不出什么名堂來。再說,她的注意力主要都集中在畫上了,畫軸――她真的沒怎么太在意。
“你瞧瞧。”
秋秋果然去瞅。
畫軸就是木頭的,當然,能留下來這么多年還不朽,想必也應該是有名堂的。秋秋不懂木頭,但是被拾兒這么一提醒,看過了畫軸再看那個木盒――
“好象木質一樣?”秋秋越看越覺得象。
“不光木頭一樣。”
對,秋秋再仔細去看。畫軸圓圓的端頭也雕了花紋,微圓,摸上去凹凸不平。仔細看看,好象是只大雁的樣子。
再看那只木盒,盒蓋上的花紋已經不清楚了,可是盒子兩端雕的花――
秋秋的眼睛睜圓了!雕的花一樣。
“這是同一個人雕的?”
“也許是。”
秋秋興奮起來:“一定是。”
這張畫上沒有落款和鑒章這些東西,無從尋找畫者身份,線索實在太少,但是盒子的出現,無疑是又有了一道曙光。
這只大雁是這個人專屬的標記嗎?有好些名匠都會在自己的作品上留一點獨特的標記,有人直接留個字號,那很好辨認。還有的人有自己獨特的方式留記號,一般不是行內的人是分辨不出來的。
“有哪位前輩喜歡用大雁做標記的呢?”秋秋開始拼命回憶自己翻過的那些雜書,可是一時間實在想不起來。
這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啊。
“對了,說不定黃長老或是靜盧師兄會知道?”秋秋提議說:“畢竟煉器這方面他們更熟。黃長老應該不在,要不我去請教一下靜盧師兄?”
這個空間既然出現在修緣山中。這些畫和舊物又出現在合山鎮,這畫的主人說不定就是烏樓派或是修緣山的前輩。烏樓派素以丹藥聞名,別的不怎么叫得響。所以說,更有可能是修緣山的前輩。
說不定靜盧師兄和黃長老就能提供什么有用的東西。
“我去問問靜盧師兄。”秋秋急匆匆的站起來:“你在這兒等我啊。”
靜盧師兄還沒有睡,正在整理明天要用的材料。秋秋一叩讓,他就在屋里應了一聲,過來打開了門。
“靜秋師妹?這么晚怎么還沒有睡?”
秋秋當然不能表現的太急切,笑著說:“在翻弄東西,有件事兒想請教師兄。”
靜盧師兄笑呵呵地說:“什么事啊?師兄定然知無不言。”
“師兄可知道,咱們離水劍派有沒有哪位前輩老祖喜歡用大雁做為記號的?”
“大雁?”
秋秋點了點頭。
靜盧師兄抓著耳朵。抬起頭想了想:“我知道的咱們的前輩里頭,象雙河真人煉器喜歡留下兩條曲線,形如河流。還有留著蘭花的,嗯,好象還有喜歡直接留下名號印戳的,但是很多人沒什么特別偏好,比如黃長老吧。就啥記號都不留。”
秋秋略有些失望,她想著,畫畫的那人若是本門前輩那就好了。這個出現在修緣山的奇異空間,如果早有前輩發現過,并且留下了線索,應該說明其中大有機緣。而且進去之后并沒有性命之憂。
雖然靜盧師兄這兒沒有打聽著什么確切的消息,可是拾兒和秋秋已經決定,明天一早動身。
夜長夢多。誰知道后頭還有什么魔物等著他們?早一點去,或許可以早一點得到防身保命的倚仗。
兩個蒲盤挨著放,秋秋和拾兒繼續一起運功修煉。雖然沒有昨天那么大的感觸,可是秋秋還是覺得獲益良多。
他們的靈力交匯在一起之后,秋秋感覺到。她似乎隱約觸及到了拾兒心靈更深的地方。
那種感覺也無法用言語去表達。
拾兒的靈力引導著她,一點一點的向前探。
前方應該是一個十分寬廣、包融、光明的所在。就象拾兒這個人。在她面前是坦蕩的,真實的。雖然表面上顯得冰冷,但他的內心世界應該是極豐富的。
秋秋能感覺到拾兒敞開了心防,她在靠近他,他也在靠近她。
可惜就是太短暫了一些,沒等秋秋感知到更多,那種境界就象道旁的風景,匆匆映在眼底,然后轉瞬間就被拋遠。
收功之后秋秋還是戀眷不舍,很想再來一次,再感受一回。
拾兒搖頭,眼神中明明白白的告訴她,過猶不及,順其自然。
好吧,秋秋也知道強求不好,欲速則不達嘛。
只是那種感覺太好了…
這就是修真的魅力,無窮無盡的未知,前景縹緲而美好,引得無數人如飛蛾撲火一般紛紛奮不顧身。
但修仙的之路漫漫,最后能得道者卻是廖廖無幾。
“歇息吧,明天還有要緊的事。”
秋秋應了一聲,她原以為明天有那么重要的事情,晚上可能會睡不著覺。可是恰恰相反,她一沾枕頭,差不多瞬間睡意就漫了上來,把人徹底淹沒。
在桂林,空氣濕潤,天也覺得挺藍的。上午開了會,下午去采風。。么么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