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人不敢保證,但在那失蹤的幾人中,有一個是容家嫡系,很是謹慎穩重的人,連他都是無緣故地失蹤,那這事情就是有些不大尋常了,容三公子的臉色有些不大好看了。
試著在周圍搜了一下,根本就是找不到人,只仿佛是憑空消失一般,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看容三公子著急的樣子,常顏良建議余下各人分頭尋找,不過因為這邊情況實在是太復雜,容三公子并不同意分散人手,只能是在附近找了找,沒找到什么線索,反而是把自己繞得更暈。
對于迷宮,林佳秀也是嘗試使用了各種方法來應付,拆了衣服卷成線團,但沒走多久,放出的線就會被崢嶸的巖石給磨斷,在岔路口做上標記,隨便轉個彎,就能看到許多同樣的標記,等等,諸如此類的方法,最終都只讓林佳秀得出一個結論,這迷宮走得實在是讓人郁悶。
當然也不是沒有辦法,尋一個方向,用最簡單粗暴的方法破開巖壁,自然就能離開迷宮,上次在寶塔的時候,林佳秀他們就是這么干的,只不過這一回又是有些不同,這是在海底最深處,林佳秀他們的目的也是尋寶,而不是專門來破壞迷宮,所以這個方法并不適合當前使用。
一整天走下來,仍是在迷宮之中徘徊一直找不到出口,也沒有發現其他人蹤影,容三公子的臉色也不好看,有種烏云蓋頂的表情,就算他長袍上的鮮花似乎都是黯淡了幾分,不如之前那般鮮艷。
“總感覺似乎是有人在暗中作祟。”半途休息的時候,常顏良忽然開口說。
這一句話說出來,立刻引來了其余幾人的贊同,走迷宮有各種方法,不可能這么一籌莫展,除非有人在暗處搗亂,只不過最關鍵的問題,是誰,凌煙閣那兩個元嬰修士,他們似乎沒有必要費這么大功夫,是無緣無故失蹤的那幾人,又似乎是沒有動機,沒有理由,還是在這迷宮之中有其他,他們所不知道的人存在。
無論是哪一種場景,想起來就有種不樂觀的感覺,沉默半天,終于有人開口,問:“怎么辦?”
無論是做為容家領頭,還是尋寶的雇主,這一個決定都是需要容三公子來決定,所以眾人的目光都是投射到了他身上,容三公子也是需要認真想一想,費了一點時間,才說:“稍微讓點地方出來。”
依言退了退,讓了一小塊地方出來,容三公子坐直了身體,拿了個小金盆,用法術凝結了點清水出來,洗了洗手指,肅穆地拍了拍手,停一會,似乎是在念咒,不過卻沒有聽到聲音,只見到一雙嘴唇不住張合,但奇怪的是,周圍的靈氣忽然震動起來,隨著那無聲的咒語慢慢聚攏,流動,忽然像沙子一樣在容三公子手中匯聚,從指縫之間傾瀉到地上,被風吹動帶起,光帶一樣繞在容三公子身邊盤旋,燦爛眩目,讓他看起來,仿佛九天神人一樣,仙氣十足。
半晌,那容三公子終于站了起來,仍是保持著靈氣縈繞的樣子,也不說話,伸手指了指一個方向,然后跨步往岔道上走去。
看容三公子走了,容家那名為車白屏的修士招呼了其他兩人一聲,急忙跟了上去,不過卻是小心地保持了一段距離,既不靠的太近,也不離得太遠,那樣子還很有些警惕。
等那兩人走出了幾步,林佳秀才保持距離地跟了上去,一面仔細看,暗暗猜測著,那容三公子究竟是用了什么法術,靈氣云繞之后,身上氣息強烈了許多,連表情都有些變化,乍一眼看上去似乎沒有了尋常人類的樣子,露出了一種仿佛在睡夢中的迷茫惺忪樣子,好像沒什么特別清醒的神智,只不過他的腳步卻是格外堅決,無論多么復雜的岔道,都能立刻馬上堅決地做出選擇,一步不停,絲毫思考比較的時間都沒有過,而就是這么看似無腦莽撞的選擇,那車白屏卻是一聲不吭,一臉心甘情愿地跟著走。
那法術,感覺好像突然聯系了周圍所有的靈氣,通過遠近各處靈氣變化,而篩選出最合適的那一條路。林佳秀悄悄看了半天,感覺應該是這樣的原理,只不過她還是不明白,容三公子究竟是如何在海底這樣復雜到連神識都不能展開的地方,做到這樣精細的感覺,看起來似乎很有用的樣子。
想一想,這似乎并不是自己能做到的事情,林佳秀也是很快就放棄了偷師的想法,專心走了一段路,感覺有些不大尋常,似乎有些過于安靜,回頭一看,不由吃驚,格外空曠的一片,那本該跟在她身后的常顏良已經沒有了蹤影,同之前那失蹤的幾人一樣,什么痕跡都沒有留下。
因為怕驚擾那容三公子施法,林佳秀也不敢大聲喊,趕緊往前走幾步,伸手戳了戳車白屏肩膀,然后指了指空無一人的身后。
車白屏也是吃驚,拿了法寶出來,做出了警惕的姿勢,林佳秀則是將潮聲珠拉了出來,也沒有看到什么特別的東西,只有在珠子最角落的地方,似乎有抹紅影閃過,不過已經離開太遠,那容三公子還在施法中,無知無覺地在前面帶路,林佳秀怕與人失散迷路,也沒敢追上去看。
這樣大約走了一個時辰左右,那一直在前面帶路,仿佛夢游一樣的容三公子突然停了下來,毫無預兆地倒了下來,纏繞在身上的那股異常的靈氣也是煙消云散,光亮一下黯淡了下去。
走近一看,才發覺那容三公子是睡了過去,大概是那法術太消耗體力,所以身體支撐不住。
不過,抬頭的時候,就能發現,在不知不覺中,他們已經走出了那洞穴迷宮,來到了一扇三人高低的大鐵門前面,黝黑的質材,古樸的花紋,散發著一種凜厲的殺氣。
車白屏檢查了下容三公子的情況,確定他沒什么大礙,就將他放平,隨手擺了一個防御陣,然后對林佳秀,說:“林道友,請幫我們開門,這門上所刻畫的是煉器師專用語言,想來您該會的。”
這一下,林佳秀還真愣住了,長這么大,她還是頭一次聽說還有一種煉器師專用的語言,而且聽那車白屏說來,這還是一種旁人無法解讀和打開的禁錮,所以容三公子才會這么千方百計地到處籠絡煉器師,甚至還對一個低階修士低聲下去,這就是地域差異所帶來的誤會。
林佳秀老實地回答說:“我看看,不一定會,那邊沒有這種說法。”
對于蓬萊修士所謂的煉器,林佳秀還沒有機會接觸太多,也無從得知與她所學究竟有什么不同,不過仔細算來的話,林佳秀所學的大約也算不上是什么正宗的昆侖煉器,因為整個太清門,最精于此道的就是游冰玉了,偏偏那是個崇尚放牛吃草,自由成長的先生,對于修煉的事情,很少過問,大多數情況下,林佳秀都是去書庫里面挑上幾本書看,一面自學理論基礎,一面利用了玉華殿良好的硬件設施,結合森羅萬象里面豐富資源,直接進行實踐練習,然后在失敗時候,被游冰玉各種責罵諷刺,然后還有一點兩點的指導。
所以林佳秀的煉器方法也并不能代表昆侖的煉器方法,甚至跟游冰玉的煉制手法也是有著極大的不同,而對于林佳秀來說,別人的煉器暗語,蓬萊的煉器暗語,她真心地沒見過,不懂,也不明白。
湊到前面,對著這鐵門看半天,林佳秀還是一頭霧水,光是知道這是門是個法寶,其他的,完全不知道。
想一想,林佳秀開口問:“這什么符號…一定要弄明白么,還是只要能把門打開就可以了?”
在林佳秀研究那鐵門時候,容三公子也是睡醒,正打坐調息,聽到林佳秀的問題,他也表示聽得一頭霧水,反問說:“不弄明白就不能通過吧?里面才是寶物所在。”
弄明白這些符號跟能不能通過,好像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吧…林佳秀默默地心里面說了一句,不過她也沒打算跟這些蓬萊人仔細說,很多事情根本說不明白,只要知道容三公子他們是為了通過這里,對于林佳秀來說,就可以了。
“請兩位為我護法,不要讓什么打擾我。”
林佳秀交待了一句,微微地吸了口氣,閉了閉眼睛,然后伸出一根手指,小心地包裹上一層最平和稀薄的靈氣,緩慢而謹慎地點在鐵門上,將全身的靈氣挑到最敏感的狀態,分解出無數細小分支,繞著手指慢慢地滲透到鐵門上,一點一點地滲透進去,還要小心保持著靈氣的濃度與純凈,要比周圍靈氣差不多情況,而且不能帶有絲毫惡意,不然就會引起法寶的警惕,啟動里面的防御陣法,就再不能靠近。(明智屋中文沒有彈窗,更新及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