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成正要收拾一番,吞上幾枚靈丹,駱長老已經淡淡道:“就這樣子去。”
趙成愣了一下也就明白了,趕緊點頭:“遵命。”
整個礦山的人都呆住了。
先是礦山主管住的房屋被人一聲怒吼炸成了一個恐怖大坑,緊接著平曰里高高在上的主管趙成被人打的好像沙包,還根本不敢還手。
那些凡人礦工完全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趙成平曰里那般兇悍,在這人手中,卻像雞仔一樣,連還手都不敢。
那些護礦的修士卻知道眼前這人是誰,駱長老啊!
他們遠遠聽著,也大概弄明白了,竟然是為了上午來的那位少年!趙成可是駱長老的后代,就因為怠慢了那少年,被打成這樣!護衛們一陣心顫:那少年到底是什么人物?!連駱長老似乎都刻意結納…在眾修士驚詫猜測的目光之中,駱長老一把拎起趙成,炮仗一般嘭的一聲,以他為中心,噴出一片淡青色的光波,駱長老則憑借著反震之力,沖天而起,竄上千丈高空,不可思議的一個九十度的強硬轉折,直奔若盧獄的方向而去。
…若盧獄,武羅的假期還沒有結束,但是他四處溜達的事情已經被葉念庵知道,剛回到若盧獄,守在門口的獄卒便恭敬稟告:“武大人,葉大人請您回來了去他那里一趟。”
武羅點點頭就去了,在礦山憋了一肚子火,武羅也沒心思修煉。
葉念庵正在望山閣中教葉青果讀詩,可惜葉青果大小姐對今天這些溫婉派的詩詞實在沒什么興趣,倒是總糾纏著葉念庵詢問一些,諸如“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中,需要多么強大的一張雕工、蘇學士是不是修真者、那雕工想必也是一品上的絕世法寶之類的問題,說的興奮之處葉青果整個人都亮了起來,雙腳踩著椅子,混沒有一絲半點大家閨秀的模樣。
葉念庵頭疼不已,這孫女越來越野,吃的多那沒辦法,她修煉的便是那法門。可是其他習慣上,怎么也越來越豪放?
“果兒!”葉念庵苦口婆心:“你這樣下去怎么得了?哪有半點淑女的模樣?將來怎么嫁人哪!”
葉青果嘻嘻一笑,晃了晃秀氣可愛的小拳頭:“這有何難?本姑娘看上誰了,他敢不娶我,就揍的他肯娶我!”
葉念庵氣的渾身發抖:“一派胡言!夫妻之事,在于兩情相悅,哪有使力用強的!你這個樣子,就算是爺爺將來費盡力氣將你嫁了出去,又怎么舉案齊眉琴瑟和諧?“你、你個小丫頭片子,氣死我了!”
葉念庵將書本重重往桌子上一拍,持著戒尺就來追孫女。葉青果一聲尖叫,身子一縮刺溜一聲就鉆到了桌子下邊,鉆過桌子迅速竄出了門去,賊溜無比。
她出了門,還不忘朝里面的葉念庵做個鬼臉,然后轉身就跑,結果咚的一聲撞在了什么人懷里。
“哎喲!”
可憐的葉青果摔個屁股蹲,還有些懊惱的揉著腦袋,一只蒲扇大手已經一把伸過來,揪住她的耳朵。
葉念庵罵道:“跑啊,你怎么不跑了?嗯?”
葉青果苦了臉,連連告饒:“爺爺,爺爺,疼啊,別擰了,哇…”
武羅在一邊看的哭笑不得,葉念庵也覺得有外人在場不太好意思,松開手狠狠瞪了孫女一眼:“老老實實給我回去做女紅!”
葉青果連連點頭,愁眉苦臉的上了樓去。
臨走之前,惡狠狠的瞪了武羅一眼:“都怪你!要不人家早就跑掉了,怎么會被爺爺抓住?”
武羅愕然,葉念庵又揚起了手中的戒尺,把葉青果嚇得刺溜一聲就竄上樓去了。
葉念庵尷尬:“武羅啊,野丫頭沒大沒小的,讓你見笑了。”
武羅笑道:“其實青果只是頑皮一些,還是很聽您老的話的,你看您讓她上去做女紅,她不是老老實實得去了…”
只見一道人影從二樓窗戶之中嗖的一聲竄了出去,落地之后片刻不停,手腳并用在地上一按,矯健的騰空飛出去,眨眼之間已經在百丈之外,靈活好似猿猴。
看那衣著,不是葉青果還能是誰?
武羅啞口無言,葉念庵尷尬無比。
武羅苦笑,這葉青果,還真是給自己長臉啊。
葉念庵自是不好意思,岔開話題道:“武羅,你修煉的是什么功法?”
武羅一愣,這種的東西一般是不會輕易有人詢問的,不過葉念庵既然這么問了,那也就意味著大有深意了。
“就是大門后面刻的那一部《道藏》。”武羅斟酌著說道。
葉念庵點了點頭:“大家都以為《道藏》乃是基礎法門,事實上這部道典博大精深,真正參悟透徹,成為大能者也不是沒有可能。不過咱們若盧獄的這部《道藏》并不完整,對你將來的成就還是會有所限制的。”
武羅隱約明白了什么:“您的意思是?”
葉念庵笑呵呵的拿出一枚玉牌:“這是天街腰牌,你可能不知道天街是什么地方,我慢慢跟你說…”
武羅瞳孔猛然一張:果然如此!他盯著那玉牌,恨不得一把搶過來,偏生葉念庵真以為他是個普通少年,不曉得天界的存在,絮絮叨叨的說著許多,武羅都有些不耐煩了。
天街名字普普通通,整個修真界,北疆南荒,東土西域,中州,九成九以上的修士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
但是在真正的大能者圈子中,天街無疑是一個最誘人的名字。
那里有頂尖的道統傳承,那里有珍貴的天命神符,那里有舉世無雙的法寶,那里有千年不遇的天地靈粹…天街幾乎能夠滿足所有修士任何的夢想。
但是前提是,你有那個機緣。
沒人知道天街是什么時候出現的――這個修真界就是這么奇妙,就好像若盧獄一樣。
天街也不分正邪,生活在天街之中的那些老怪物,隨便拉出來一個,都不比上一世的南荒帝君弱。
天街每三年,都通過神鬼莫測的渠道,發出若干腰牌,只有持有他們的腰牌,才有可能進入天街,去那個神奇的地方碰碰運氣。或者用修真者的話來說,去尋找機緣。
南荒、北疆、東土、西域、中州,各有十個名額。
盡管這十數年來,已經再也沒有人擁有大機緣,能夠從天街帶回什么東西來,但是天街仍舊是一個讓人無限向往的名字。
那些真正的大能者,本身功法已經成型,便失去了也沒什么用處,因此玉牌最后都成全了各大門派年輕一代的弟子。
葉念庵絮絮叨叨說了一通,終于在武羅快要忍不住的時候,將玉牌交到他手中:“這是童長老差人送來的,你還沒有高階的修煉法門,就去天街找找看吧。”
葉念庵又看了他一眼:“你能得到符師的傳承,想必也是有大機緣的人,說不定你能改變十幾年來的格局,從天街帶回來一些東西呢。”
武羅鄭重的接過那枚腰牌,點了點頭。
腰牌通體潔白,武羅第一眼看見的時候,還以為是玉質的,拿在手中晃了兩下才發現,這東西泛著一絲金屬光澤,竟然連他堂堂帝君人物都看不出來到底是什么做的。
天街的腰牌是直接送到門派的,上一世天街不知為何,就是沒有給武羅送過。
武羅那個時候自恃身份,也不可能去搶了手下誰的腰牌,這倒是他第一次看到天街腰牌。
腰牌十分樸素,背面光滑,正面也只用古篆刻了兩個大字:天街。
這種文字來歷古老,便是在修真界,也沒有幾個人能認得。細節之處,似乎也在暗示著天街的神秘和古老。
“童長老送來的?”武羅明白了一點什么,便在這個時候,外面忽然有人報告:“葉大人,門外有人求見。”
葉念庵一愣:“何人?”
“來人自稱駱英豪,還有一個人看上去十分狼狽,跪在咱們大門口,要跟武總領謝罪。”
葉念庵大吃一驚:“駱長老來了?”他看了武羅一眼:“到底怎么回事?”
武羅苦笑一下,把事情說了,然后道:“走吧,出去看看。”
葉念庵聽他說了事情的經過,本來有些不想去,但是駱長老親至若盧獄,他身為典獄長,怎么也得出面接待,只能無奈的跟了出去。
駱長老不是什么好脾氣的人,若不是因為中間牽扯到武羅,偏生他這個混賬后代剛剛開罪了武羅,駱長老肯定是直接拍門進去的。
若盧獄防御森嚴,但是長老會的長老玉牌,能夠通行審判庭、若盧獄等任何地方。
至于洪烈火說的什么自己到了若盧獄門口也要小心謹慎按規矩辦事――規矩的確是這么定的,但是似乎大家偏偏喜歡破壞這些規矩,來彰顯自己的權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