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湖滋潤,黑魚吐繭,武羅從沉睡之中醒來后,渾身上下說不出來的舒坦。然而最讓他開心的,還是明堂宮內溫養的那一道龍魄。
循著原路返回,到了魔落淵出口之后,武羅進入木盒宮殿,與麻子衿主仆二人明言:自己的秘密請她們代為保守。
事實上,麻子衿主仆二人看到的武羅這些秘密,也沒什么不能對別人說的,最多也就是他身負天下第一殺符“百萬人屠”,會引起許多人的覬覦。
武羅看得出來麻子衿雖然跋扈,但是本質純善,只要她答應了,應該就會信守承諾,更何況自己對她們有救命之恩。
退一步講,就算是傳出去了,引來無數惡修爭奪“百萬人屠”,未必就不是一件好事情。強者登頂的過程中,勢必會踩著無數尸骨。這些敵人,對與武羅來說絕對是個磨練。對于“百萬人屠”,更是極好的“血食”。
所以武羅也沒什么好顧忌的。
果然麻子衿沉吟一下,便答應下來,武羅這才將二女放了出來。
…回到自己的居處,武羅伸了個懶腰把自己扔在了床上。要是有人從窗口看進來,武羅正躺在床上休息,實際上他的元魂早已經進入了“天府之國”。
細細數了一下,除開那道融進了蓬荊樹王之中的紫金命髓,“天府之國”當中還有三十四道普通命髓,這些命髓等級不一,武羅估計了一下,最高的一道命髓應該是一道四品上的級別――這已經跟如今修真界發現的最高級別命髓記錄相平齊了。
最低級別的,也是八品中,比之前武羅找到的那一道還要好。
至于那道紫金命髓,武羅也猜不出來是什么等級,可能已經超越了九品的級別了。
當然,這都是武羅的估算,沒有經過九大天門權威人士的鑒定。
…“嘭!”
一只酒壇狠狠的砸在了桌子上,壇底深深地嵌進了解釋的鐵木桌面里。酒壇內的酒水一陣劇烈晃蕩,嘩啦啦的從壇口灑出來一片。
南宮保雙眼血紅,瞪得如銅鈴一般,顯然已經喝多了。
他打了一個酒嗝,拎起壇子里接著喝。
木易濯和白勝劫坐在一邊,木易濯剛要起身過去安慰兩句,就被白勝劫攔住了,后者擺擺手,輕聲道:“讓他喝吧,喝多了也就能想通了。”
南宮保一口氣把剩下的半壇酒喝光,隨手把酒壇扔到了對面的墻上。“嘩!”酒壇子摔得粉碎,地面上已經積了一堆碎片,顯然這不是第一只遭殃的酒壇。
南宮保又拍了一壇酒,喝了大半,突然野獸一般的一聲怒吼:“這對狗男女,我不殺你們,誓不為人!”
木易濯輕輕嘆了口氣;白勝劫的眼中,卻閃過一絲得計的笑意。
…一直到第二天劉溪左召集眾人開會商議,麻子衿都沒有見過南宮保,也沒見到武羅。不過這中間,麻子衿的門庭倒是毫不冷清,包括劉溪左都專門登門安撫了她一番,那些隨著劉溪左一起來的人,更是想方設法的表達自己對未來符師的關心。
這些嘴臉麻子衿見得多了,也懶得計較什么。人家上門了,不咸不淡的應付兩句,也就端茶送客。
劉溪左今天召集大家,當然還是為了任務的事情。
武羅今天不當值,沒什么事情,溜溜達達的就來了,進了望山閣一看,自己來的早,只有麻子衿主仆在。
她倆住的離望山閣最近,來的最早倒也正常。
麻敖對于武羅已經很有好感,畢竟是救命之恩啊,而且武羅在魔落淵中力戰那柄古銅巨劍的英姿,也讓麻敖這頭人形母暴龍十分欽佩。
看到武羅進來,麻敖興奮地一個勁的朝他招手:“武羅,過來,坐這邊。”
麻敖坐在最旁邊的一個位子,他讓武羅過去坐,武羅就只能坐在麻子衿身邊,武羅頓時一陣猶豫,麻敖粗線條,沒意識到有些不妥,還在一個勁的催他:“愣著干什么,快過來啊。”
一邊的麻子衿,心中不停的告誡自己:要淡定、要淡定…可是嬌美的面孔卻不爭氣的先紅了。
別人都喊了,武羅要是不過去,反倒是心里有鬼了。他大大方方走過去,挨著麻子衿坐下來,微微一笑:“來的這么早啊。”
麻子衿故作冷淡的哼了一聲,這種冷哼乃是麻子衿的拿手好戲,多少男人往她身邊湊的時候,都被這一聲冰冷凍得不輕,最后知難而退。
可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鬼使神差的,這一聲冷哼從鼻孔中發出去,就好像貓叫一樣,偏偏還是那種懷春的貓。
一旁的麻敖都愣了一下,武羅更是意外。三人一陣尷尬的沉默,麻子衿羞憤難當,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心里反反復復把自己罵了無數遍。
但是那一聲“貓叫”一聲發出去了,不但沒有絲毫冰凍的效果,反而像是他在撩撥武羅!
好在這時有人進來,解了麻子衿的圍。
“喲,麻大人這么早就來了,正好我有些修煉上的問題想要請教一下麻大人…”來人打著堂而皇之的幌子湊上來,伸手拍拍武羅的肩膀:“呵呵,武兄弟,麻煩你讓讓好吧。”
那人本以為武羅好不容易才“巴結”上了麻子衿,定然是不會輕易放手,甚至已經做好了軟硬兼施逼走武羅的準備,卻不知道武羅在這里如坐針氈,他一開口,武羅抬屁股就走,那種果決,讓那人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
麻子衿卻是恨得牙根癢癢:怎么,我是屬老虎的,開始讓你坐在這兒你就猶猶豫豫的一臉不情愿,現在更像逃跑一樣。呸!他要走就走,關我什么事,好像我很希望他在這兒似地…麻子衿又罵了自己幾句沒出息,深深地吸了口氣,恢復了淡定從容的模樣,故意不去看一邊的武羅。
面對著湊上來的那人,麻子衿冷冰冰的哼了一聲,這一回一切正常。麻子衿心里面又是一陣哀號:沒問題啊,剛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進來的人越來越多,武羅也被越擠越遠,他倒是樂見其成,離麻子衿越遠越好。那些人則圍著麻子衿,這個要討教,那個要拉關系,好不熱鬧。
一聲咳嗽傳來,眾人立刻安靜下來,各自坐回了自己的位子。劉溪左在葉念庵的陪同下走了進來。
劉溪左端著架子在位子上坐下來,不緊不慢的端起茶碗,吹了好一會兒茶葉,喝了口茶,這才放下茶碗,看了眾人一眼,說道:“四道命髓,這個任務看起來是不可能完成的,但是在座的諸位,都是正道修真的翹楚,又都是曾經從魔落淵輝煌走出來的人物,不用老朽多說,大家都知道怎么辦。”
眾人暗暗點頭,說實話,雖然有那個從來沒有人一次帶走兩道命髓的先例,但是在場的人都曾經獵到過命髓,更何況還有劉溪左坐鎮,誰也沒有真的以為這次任務很困難。
四道命髓到手,九大天門就能夠煉制出一件威力絕大的奇特法寶,攻打魔焰谷成算大增,眾人就是頭功一件!
想到此處,所有的人摩拳擦掌,興奮不已。
劉溪左掃了眾人一眼,又道:“這一次,長老會格外支持,特意播下了四十枚避煞珠,我等有充足的時間獵取命髓。”
一聽說有這么多命髓,眾人信心更增。他們都是曾經進入魔落淵的人,經驗豐富,回去之后也曾經暗自揣摩,對于如何更好的使用避煞珠都有心得。
像劉溪左,一枚避煞珠能夠在魔落淵之中堅持兩個時辰!眾人雖然沒有他這么強悍,但堅持一個半時辰還是沒問題的。
四十枚避煞珠,十一個人,每人三枚還多出來七枚,還能夠多帶兩個人進入魔落淵。
劉溪左也認定這一次乃是來累計功勛的,這兩個名額等于是白送出去兩個功勛名額,偌大的一份人情,可要好好斟酌一下。
葉念庵也是一只老狐貍,哪能想不透這里面的關節?他心中一動,起身拱手道:“劉大人,不如帶上武羅,他也曾經找到一道命髓。帶上他,完成任務的幾率也會增大幾分。”
下面已經有人不屑暗笑:幾率增大幾分?這么多精英在這里,還擔心完不成任務,笑話!
劉溪左哼了一聲,淡淡道:“在座的這么多人,武羅的修為是最低的吧?好運氣一次就用完了,那還會有第二次?帶上誰也不能帶他。”
顯然劉溪左認定武羅上一次能夠找到命髓,乃是因為運氣,他看不起一個九宮陋室境界的小修士,況且這等白送功勞的大人情,怎么可能給武羅?武羅有什么了不起的,需要自己巴結?
劉溪左一門心思想要討好未來的符師,卻不知道武羅也是一位符師,而且已經是貨真價實的符師,不是什么“未來”的。
葉念庵想幫一幫武羅倒是實情,不過他也真是從任務的角度出發,因為他是知道武羅本事的,第一次進入魔落淵就能夠堅持那么久,這樣的人簡直就是為了魔落淵任務而生的。
他有一次懇切道:“劉大人,雖然說這一次任務對您來說沒什么難度,但是事關重大,還是保險一些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