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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酷烈手段、閹人

  余缺驚怒的望著第七學正。

  同時一片嘩然之聲,也在煉度師行會的四周響起來。

  行會中的其余人等,即便是畏懼第七學正的境界,此刻也是忍不住的開口:

  “好大的膽子,一個外人居然還敢在煉師行會中拿腔作勢,威脅他人,就不怕遭了報應么!”

  “學正又如何,老黃乃是我煉師行會中人,怎能由你來處置。”

  黃歸山本人被第七學正用法力禁錮著,他聽見了對方這話,臉上也是流露出了驚愕之色,面色鐵青,一股羞辱和憋屈的感覺,在他的心間騰騰的涌起來。

  說實話的,此番上山看望余缺,以及帶著余缺私自下山,他什么后果都考慮過。

  但是黃歸山唯獨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被人用來威脅余缺,去強逼余缺在師徒一脈和世家一脈中選邊站隊!

  憋屈至極中,兔子急了也咬人。

  黃歸山渾然不顧自己的性命,只在那第七學正的一念之間,咬著牙低喝出:

  “好個跋扈學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不僅僅是學正,更是土皇帝!

  閣下若是真有膽量,便來當這個惡人,黃某的性命你盡管取走,何故要威脅一小兒。”

  第七學正聽見,卻是眼睛都不抬一下,他僅僅是面上譏笑,其手中的法力就涌起,將黃歸山更是牢牢的禁錮在了掌中,讓其連話都說不了了。

  隨即此人目光幽幽的看向余缺,伸手從袖中取出了一方令牌。

  此令牌由香火之氣凝結而成,似虛似實,上面隱隱烙印著“考評”二字。

  第七學正平靜的對余缺說:“怎的,不相信本道可以替你做選擇?

  此乃宮中上人發給本道的密令,持有此令者,可以替宮中緝拿賊人,討伐奸邪。只要確定賊人的確是觸犯了道宮戒律,甚至可以先斬后奏。”

  對方冷笑的朝著黃歸山一指:“此人并非道宮弟子,亦非山上之人,私自上山,已是一罪,又私自盜你下山,蒙騙道種,更是一罪。

  有此情況在前,本道不說當場打殺了此獠,但是廢其祖廟,散其陰神,乃是不在話下的。”

  這番話從第七學正的口中說出,再次讓余缺瞳孔微縮,四周煉師行會中人的嘩然聲也更大。

  須知對于仙家而言,廢掉祖廟、散掉陰神,此等手段可是絲毫不比取人性命要輕多少。

  但凡受了此等刑罰的仙家,最后的下場不是早夭,就是自殺身亡。

  畢竟仙家們修行一生,最終落得個修為被廢,今后不說重修了,連一頭家神無法再驅使,此等情況可以說是比凡人還要廢物,屈辱至極。

  因此對于享受過法力之威的仙家們而言,祖廟被廢、陰神被壞,這等情況真不如死掉算了。

  “如何?”

  第七學正凝視著余缺,平靜的開口:

  “速速做下決斷。本道此番,乃是為了你好。今后你就會知曉本道的良苦用心。

  到時候,即便你依舊痛恨本道,此等因果,本道也受著了。萬不能見你被世家之流所誆騙、欺瞞。”

  言語間,一絲絲慘叫聲,也從黃歸山的口中發出。

  為了逼迫余缺當著其面,發誓和黃歸山斷絕師徒關系,此獠竟然當場動手,其神識驅使著煞氣,化作為鋼針,一根一根的扎在了黃歸山的軀體之上。

  幾聲慘叫間,黃歸山的魂魄就已經是從肉體中被打出,其虛弱的懸浮在肉身體表,好似重影般,扭曲痛叫。

  余缺望著眼前這一幕,一時是目眥盡裂。

  “學正,你焉敢如此!”他從口中厲聲喝出。

  呼呼呼!

  騰騰的鬼氣從余缺身上冒出,他化身為貓臉僵尸之狀,身形閃爍間,撲到了第七學正跟前,狠狠的往前撲擊而去。

  但是對方面上一道譏笑聲響起,僅僅一道彈指,一道法力就落在了余缺的身上,讓其動作禁錮,無法上前半步。

  這時第七學正的面色冰冷,開口:“余同學,這是你所選的。既然你非要讓本座行此等酷烈手段,本座便如你所愿。”

  此獠伸出了一指,轉過頭,便要朝著黃歸山的陰神點去。

  其指尖上正纏繞著一股黑氣,陰煞無比,許多人只是看見一眼,就感覺陰神一沉,好似被污穢了一般。

  這黑氣正是濃郁精純的煞氣,其若是點在了黃歸山的陰神上,以黃歸山的九品修為,只需幾個眨眼間,其陰神連帶著祖廟都會一起崩裂掉,從今往后淪為廢人。

  甚至第七學正還得收斂著點,否則連帶著黃歸山的性命肉身也會被一起消融掉,徹底的魂飛魄散,而不是淪為廢人。

  不過就在這時,一道嘶叫聲從余缺的身旁響起,然后便是一道白影閃爍。

  喵嗚聲中,只見余缺依舊被禁錮在原地,但是他的頭頂之上,顯露出了一座古香古色的祖廟,廟宇的門戶洞開,那道白影就是從祖廟中飛撲而出的。

  其正是余缺收服在祖廟內的貓臉僵尸家神。

  這家神一頭撞在了黃歸山的跟前,主動替其擋下了第七學正指尖上的污穢煞氣。

  余缺這一舉動,出乎了眾人的意料,包括第七學正也是一臉的驚色。

  眾人完全沒有想到,余缺竟然還能抗住煞神仙家的威壓,有所動彈。

  而第七學正今日雖然氣惱余缺拜了世家中人為師,但是他也僅僅是恨鐵不成鋼罷了,想要強行將余缺矯正回來,而并不想要廢掉余缺。

  因此對方連忙收手,并要將煞氣從那貓臉僵尸家神的身上拔除掉。

  須知仙家所束縛的每一尊家神,可都是代表著仙家的根基之一,即便是自行在有準備的條件下,對家神進行放逐、更換,都可能對根基造成一定的影響,必須謹慎為之。

  而若是強行被人將家神取走、打滅,影響更大,雖不至于直接傷及根基,但也得好一陣子才能緩過來。且一旦貓臉家神是被煞氣腐蝕崩化,其再將煞氣帶入了余缺的祖廟中,便可能將余缺的祖廟種種也污穢掉。

  一旁,黃歸山面對余缺的如此動作,更是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以及擔憂至極!

  好在下一刻,令眾人更是驚愕的一幕出現了。

  貓臉家神在撞上了那第七學正的煞氣后,其在哀嚎中,神軀當即破碎,但是并沒就此化為無有,而是裹著煞氣,嗖的又返回了余缺的祖廟中。

  余缺的祖廟,毫不遲疑的就將被煞氣污穢的家神收回,然后其竟然毫無異樣,依舊是巋然不動的懸浮在半空中。

  甚至此廟展開著,繼續吞吐著四周的香火、法力種種,令那第七學正面上都生出了驚色。

  只見余缺相比于剛才,更加掙脫了此獠的束縛,可以動彈。

  第七學正望著他,不由的脫口就道:

  “好個諸邪避易、百無禁忌的祖廟!連本座的煞氣都能鎮壓,難怪當初那鬼鳥會被你暫時禁錮住,本座還以為,只是那鬼鳥恰好被你克制了。”

  余缺此刻正是靠著自家祖廟的作用,不懼外邪,壓制下了學正煞氣的侵蝕。

  不過饒是如此,他的祖廟在鎮壓了一縷煞氣后,其面色也是陰沉,絲毫沒有得意喜色。

  因此他此刻除了能夠做到這點,勉強自保之外,便再也沒有其他的手段,可以從第七學正的手中救下黃歸山。

  甚至若不是第七學正不想傷他,余缺此刻連想要自保也是無能為力。

  畢竟九品毛神仙家和六品煞神仙家之間的差距,實在是太大太大了。

  而且煞神仙家并非僅有煞氣可以動用,對方到目前為止,連一尊家神、一個法術都沒有放出,只是不想動用罷了。

  一旦真的斗法起來,第七學正可以施展出多般手段,輕易就繞開余缺的祖廟,打殺了他的肉身。

  余缺對此,會幾無招架之力。

  果不其然,那第七學正在驚異之后,其收斂起驚色,轉而目光閃爍,再次開口:

  “余同學,既然你這般有出息,本座就更不能放任你自毀前途、同流合污了!”

  一股厲色,更加從對方的眼中升起,他抬眼看著那黃歸山,目光還真的帶上了一縷殺意。

  而黃歸山其人,他被禁錮在巨手之中,當瞧見余缺安然無恙時,目中充斥著如釋重負之色。

  此刻面對那第七學正的殺意,黃歸山的臉上是一股坦然和松懈的神情。

  在黃歸山看來,自己能收下一個敢于為了自己而直面煞神仙家的徒弟,他哪怕是淪為廢人、死在場中,也可謂是無憾了,并未看錯人。

  因此面對第七學正的冷聲和出手:“黃道友,怪就怪你自己無能多事,休怪本道狠辣了。”

  黃歸山沒有多少懼色,反而是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著此人。

  好在就在這時,一道銀鈴般的輕笑聲,從四面八方響起來,清晰至極:

  “小哥,且慢!”

  只見一道高挑的女子身影,她出現在了半空中,步步生蓮,然后輕輕一摟,就將被禁錮在半空中的黃歸山給摟住了。

  此女悶哼一聲,用身子擋住了第七學正的法力。

  “小哥好個兇悍,不僅敢在行會中這般放肆,也不憐惜奴家,看來是當真不給老家伙面子了。”

  那女子淺笑著,其身段款款,顯露出了一張明艷嫵媚的面容,她正是會首夫人——也就是老會首所豢養的一尊貼身家神。

  在其笑聲中,身著睡袍,但是儀態卻端正的老會首,也終于從院子的深處轉出,出現在了眾人的眼里。

  老會首瞇著眼,打量那第七學正,其面色如常,還帶著笑意,嘮嗑般:

  “這位小友,你不在乎黃山黃家,不在乎道種記恨,當真也不在乎老夫的臉面,非要在此地拿人廢人嗎?”

  其人出現,第七學正的面色終于猛地有所變化。

  此人似乎沒有料到,老會首敢站出來。

  第七學正的面色難堪,口中低喝:

  “老前輩,此等事務乃是我黃山道宮、黃山縣學的家事,前輩當真要插手嗎?”

  “哼!”老會首見自己都出面了,第七學正居然還不想松手,強詞奪理。

  其面色一冷,尖著聲音就喝到:

  “大膽!好一個家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此事偏偏還發生在煉師行會內,怎的就是爾等的家事了!?”

  老會首袖子一甩,一股濃郁的香火之氣就席卷而來,涌上了第七學正,煙云蒸騰間,不見其再動用什么手段,竟然只是如此一舉,就將第七學正強悍的身軀給撕碎掉了。

  如此一幕,令在場的所有人都是猝不及防,目瞪口呆。

  而在那濃濃的香火之中,傳出了第七學正咬牙切齒的聲音:

  “好個閹人,你好大的膽子!”

  它此行居然并非是真身前來,而是一道陰神或者僅僅一道化身,因此其身軀碎裂后,迅速化作為了一縷縷黑氣,還在濃郁的香火中亂竄,不停的掙扎咆哮。

  滾滾黑氣形成了一頭猙獰的黑虎形狀,其從香火中掙脫而去,并猛往老會首吞食而去。

  而老會首長立在場中,其面上絲毫不懼,僅僅是翹首看著,衣袍鼓蕩不止,并大笑著:“好一尊大鬼!老夫好久沒動手了,且拿你來煉煉試手。”

  滋滋滋!

  老會首猛地往半空中噘出一口涎水,落在了第七學正所化的黑虎身上,就好似滾油般燙去,讓場中發出了油滋聲。

  第七學正也是絲毫不退讓,虎嘯聲中,周身有濃郁的煞氣涌起,令場中黑煙滾滾,分不清此獠藏身在在何方。

  這倆人,一個是老當益壯的煉師會首,一個是龍騰虎躍的縣學學正,皆是強人。

  相互間斗起法來,你來往往,鬼哭神嚎,好個威武。

  不過隱隱之間,還是老會首占據了上風。

  其從容不迫,有條不紊的將第七學正鎮壓在場。

  而一旁的余缺,他驚愕的望著老會首在場中大顯神威,完全不能將此人同上一次見到的老不羞,認作是同一人。

  他琢磨著學正剛才罵出的“閹人”二字,目光還不由的落在了會首夫人身上,頗是感覺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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