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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冷壇陰師、兵馬傳承

  余缺目光精光一閃,他猛地上前一步,一爪便撕在了那打更鬼的身上。

  噗呲,肢體破碎的聲音響起。

  打更鬼只不過是村民更夫枉死而成,乃是只不入流,且無甚長處的怨鬼,自然是抵擋不了余缺。

  咯咯!

  只見它的身子扭曲,倒在地上,一股股灰氣噗噗冒出,轉瞬間就不動了。

  不過下一刻,那打更鬼持在手中的銅鑼,卻是長出了飄忽的小手小腳,拎著棒槌,便要開溜跑走。

  干尸只不過是打更鬼操控的軀殼罷了,這面銅鑼,方才是對方真正的藏身之物。

  余缺立刻將一手伸出,輕易把這廝撈取在了手中。

  他伸出手指,彈了彈銅鑼,輕笑道:

  “小家伙,你若是能成功幫我遮掩,領我去村子深處瞧瞧,元寶雖然沒有你的,但是紙錢會有你的。”

  話聲說完,余缺腳下一掂,就將掉落在地上的那顆金元寶栗,給收回了袖子中。

  這東西稀罕,考生們普遍都只有三顆在手中,乃是頂好的鬼食,并且還關乎著這場考試,余缺自然不可能在區區一只打更鬼身上,就浪費掉一顆。

  打更鬼在余缺的手中,晃蕩著小手小腳,想要搶他手里的金元寶栗,還繼續噗噗的吐出灰氣,想要熏余缺一臉。

  見這廝不聽話,余缺的笑容斂去,口中冷哼,其神識當即彌漫而出,壓在了此物的身上。

  下一刻。

  打更鬼便老老實實的懸在余缺的手中,不再晃動。

  它將手中的棒槌,哆哆嗦嗦的交給余缺后,小手小腳就咻得收回了銅鑼里面,就像是烏龜縮起了四肢。

  而余缺拎著打更鬼,他剝掉了外衣,轉而將地上那干尸沾血的粗布麻衣撿起,披在了身上。

  沒錯,他所想出的進村法子,便是喬裝打扮,打扮成打更鬼的模樣溜入村子深處。

  有此鬼作為掩護,即便和其他的鬼物撞上,他也不會輕易就被識破。

  余缺利索的做好了準備,他朝著四周正愣神看著他的幾個考生拱拱手,便敲著銅鑼,大搖大擺的朝著村子深處走去。

  一直等到他走出五六步,另外幾個考生方才回過神來,頓時面面相覷,特別是那伏靈。

  此子眼里露出棘手之色,陰冷的想到:“該死!這廝是如何在這么短的時間中,就降服奴役一只鬼物的…”

  伏靈原本是打算進村不久,就搶先對余缺下黑手。

  可是沒有想到,因為余缺名頭的緣故,竟然有幾個考生也追著而來。

  這導致他擔心自己胡亂打殺考生,會讓自己落榜,也擔心余缺會和其他人聯起手來,合伙的取他性命,所以不敢立刻動手。

  而現在瞧見余缺輕易就奴役了一只打更鬼,雖然那鬼只是不入流的鬼物,但也徹底證明了余缺的實力,在今夜考生中當是數一數二之人!

  伏靈的腦中思緒竄動,他一咬牙,決定繼續按捺著,等到關鍵時刻再對余缺出手。

  特別是當有藥材出現時,那時候他出手,便可以對外宣稱兩人是因為藥材而相爭。

  這樣即便他在眾目睽睽之下,打殺了余缺,縣學應當也不至于驅逐了他。

  另外一邊。

  余缺佯裝鬼物,踱步行走著,他雖然沒有回頭,但是注意力時刻都落在身后,就等著那伏靈有所異動。

  他所顧慮和打算的,其實和對方大致相似,也是想要尋覓個合適的機會,或無人的角落,將此子結果掉,免得影響了自己的縣考評價。

  只可惜,到目前為止,伏靈這廝都沒有給出機會。

  荒村當中。

  有了余缺的示范,其他的幾個考生目中也紛紛一亮,他們連忙顧看四方,也想要找著一只村子里的鬼物,借助彼輩的鬼氣來掩蓋自身的氣息。

  只可惜,找了半天,他們中除去一個幸運兒,在藏身的水缸中發現不對勁,捉到了一只淹死鬼。

  其余的人等,都沒有再找到游蕩的鬼物,只能從路上的尸體上剝下衣服,然后將體內的家神放出,用家神氣息掩蓋自身,佯裝成一只外村來的鬼物。

  數刻鐘頭后,余缺敲著銅鑼,成功來到了村子正中心的一方空地前。

  空地似乎本是荒村曬谷子或是搭戲臺用的,這種地方,往往會種上幾顆大樹,以供天熱時乘涼。

  但是余缺眼前的空地,光禿禿的,并沒有一顆樹木,也沒有亭子等物。

  有的只是一個黑黢黢的大洞鋪在空地的中央,一絲絲陰氣,尚在從中不斷的冒出。

  余缺盯著此洞,不由的就想到了那兩個考官口中,被縣學學正挖走的天材地寶。

  他可惜的嘆了口氣,然后便警惕著,繼續搖搖晃晃的往前走去。

  忽然,跨過了空地前的兩尊犬樣小石雕。

  余缺的眼中一晃。

  等他回過神來,他居然出現在了一處熱鬧的打谷場當中。

  天色正冥冥,前方人頭攢攢的。

  老少爺們都在前面湊熱鬧,并有咿咿呀呀的聲音,從土臺子上面響起來,像是有人在唱戲。

  余缺愣了愣神,他的身旁頓時有人吆喝他上前:

  “羅老三,你跑哪去了,唱戲的都開始了。”

  余缺目中閃爍,他朝著自身一看,發現自個此刻,儼然不只是喬裝成了打更鬼的模樣,而是變成了對方。

  他皮膚黧黑,手指干枯,腳上踩著一雙草鞋,胯下都涼颼颼的,褲子漏風。

  余缺愕然間,倒也是倍感驚奇,不由的在心間暗道:“我這是遇見了傳聞中的真正鬼市、山市了嗎?”

  鬼市山市者,在此世中原本是指鬼物橫行、匯聚,所產生的猶如活人集市般的場景,其中吹拉彈唱、衣食住行、茶酒糖米種種,都和活人的集市一一有所對應。

  只不過在鬼市山市中所往來的,都是亡魂、精怪、怨念。

  真要是有人在其中吃茶喝酒,甚至狎妓了,所吃的茶酒定是貓尿狗尿,所狎的妓則多半是歪脖子樹上的一個樹洞。

  等人醒來后,往往會大病一場,甚至是口斜眼歪,七日不到就一命嗚呼掉。

  余缺心間一緊。

  但是他腳下的動作沒有遲疑,跟著前面那招呼自個的“人”,就往前面走去。

  等走進了人群中,他果然發現表面熱熱鬧鬧的人群,極為不對勁。

  彼輩個個的神情都怪異,走路時后腳跟都不著地。

  余缺從彼輩的身旁經過,無須他出聲,人群便會自行分出一條道,一雙雙仿佛紙人的眼睛,會直勾勾的盯著他。

  “咿呀咿呀!”

  就這樣的,余缺便走到了土臺子前,他聽著耳中越來越濃郁的唱曲兒聲,抬眼一瞧,發現土臺子上動彈的是個提線木偶。

  木偶人身著銀盔銀甲,拿著一桿小槍,還跨著一匹白馬。

  它并沒有打來打去,而是端著槍,配合著土臺子后的咿咿呀呀聲,獨自在臺上走來走去,自言自語,毫無亮點,曲目顯得極為老掉牙。

  余缺覺得老掉牙,但是四周的“村民”們,卻是覺得好看極了。

  哪怕那提線木偶只是自言自語,每隔十息,四周便會響起一陣笑聲,熱鬧極了。

  只是村民們每次發出的笑聲都一模一樣,呆板怪異。

  余缺站在人群中,他隱隱有種感覺,“村民”們雖然表面上是在盯著戲臺看,但實則全都在盯著他的后背、后腦勺、兩股等位置瞧,一刻也沒有挪開。

  身處在如此詭異的集會間,饒是余缺心間鎮定,還自恃背后有保命發傀,他也是額間冒出了細密的冷汗。

  余缺在心間嘀咕:

  “此地雖然是滿村死絕的大兇之地,但它好歹也是縣學考場,當是不至于出現連我也無法應對的危險吧。”

  他緊繃著身子,就這樣的看了半晌老掉牙的木偶戲。

  忽然,人群外面有動靜出現,并有驚呼聲響起。

  刷刷的,余缺頓時感覺落在自己身上的一道道眼神,挪開了大半,似乎轉而看向了那驚呼聲傳出的方向。

  他也微微側頭,悄悄的瞥看過去。

  只見又是一個歪歪扭扭的村民打扮之人,朝著戲臺遲疑的走過來。

  和四周的“村民”不同,此人目光跳動,還左顧右看,顯得一點兒都不呆板。對方即便是怎么強裝鎮定,舉止也和四周村民截然不同。

  很顯然,來人定是和余缺一般,摸到了此地的考生。

  對方戰戰兢兢的走到了余缺身旁,渾然沒有發現余缺的存在,自顧自的也杵在戲臺前看戲。

  緊接著,一個又一個考生,紛紛闖入了這方鬼市,來到戲臺前,人數越來越多,達到了三四十口。

  其中出去扮作村民的,還有頂著家神就闖進來的,其模樣和舉止,無疑和四周的人等更加格格不入,吸引了更多的村民注意。

  終于,進入此地的考生人數達到了四十九人。

  戲臺上咿咿呀呀的木偶忽然停下,猛地扭頭,看向了臺下眾人。

  它扭頭的剎那,正在大笑的村民們刷的就繃住嘴臉,冷冷的站在場中。

  如此情況讓考生們全都躁動,有人應激的就騰起灰氣,令家神顯形,并齜牙咧嘴的看向左右。

  “呔!”

  那戲臺上的木偶人瞧見,忽然作戲腔聲:

  “何方宵小,敢在俺地盤作祟!還不快快納頭就拜,入俺軍中,作俺兵馬!”

  咻咻,話聲落下。

  那銀盔銀甲的騎馬木偶人,將背后的幾只令旗子取下,朝著臺下反應最大的幾個考生擲去,并喝到:“俺且收你當差,隨侍仙師,建功立業!”

  噗噗!

  幾個考生瞧見對方出手,自然不會束手就擒,個個面上灰氣騰騰,家神涌出。

  可是啊的幾聲驚叫響起。

  不論他們是躲閃、還是硬撲,那幾只令旗子落在他們的頭頂,筆直就插在了他們的天靈蓋上,然后操控著他們的身子,往戲臺上走來。

  “哈哈哈!”騎馬木偶人大笑,繼續用戲腔唱著:“吃糧賣命,好兒郎隨俺仙師入壇中。”

  幾個考生被控制著走到了土臺前,眼瞅著就要登上去,他們心間大急,拼死的掙扎,有所成效,將那土臺子蹭掉了不少灰土。

  還有人猛的一咬舌尖,吐出一口精血,灑在土臺子上,頓時激起陣陣的黑氣!

  原本大笑連連的騎馬木偶小將見狀,它憤恨間,模樣大變,生出了青面獠牙,身上黑氣滾滾,口中怒喝:

  “敢不聽俺軍令,斬斬斬!”

  其將小槍持在手中,勒馬跨步,一步一變,瞬息間就變得丈大,不再是小巧精致的木偶人,而是一堵龐大猙獰的鬼騎。

  那幾個被抓到土臺前的考生瞧見,頓時個個亡魂大冒,口中驚叫:

  “饒命!饒命!”

  “考官大人,我棄權,救我。”

  就在尖槍即將落在他們的頭顱上時,土臺子上響起嘆息聲。

  此聲一響,那持槍鬼騎即刻收槍,又變成了三尺大的騎馬木偶,嗒嗒的繞著土臺子跑動。

  咻咻的,數錠金元寶栗,從那幾個尖叫的考生袖兜中飛出,落在了土臺子上。

  “看了半天的戲,怎么連點賞錢都沒有。這幾顆寶栗,就當做爾等的買命錢吧。”

  有蒼老的聲音從土臺上傳出,隨即那幾個尖叫的考生,被四周的村民們抓住,急吼吼的抬出了鬼市,消失在眾人眼中。

  下一刻。

  一個蒼頭老兒從土臺子后面走出,身材矮小,腳跟也沒有著地,面容模糊,一看也不是人。

  它望著土臺子上的金元寶栗,口中竊竊作怪聲,然后猛地一吸,那幾顆寶栗就無火自燃,立刻就化作一股股煙氣,被它吸入了口中。

  蒼頭老兒趺坐在土臺子上,將手一攤,繞行全場的騎馬木偶人,飛一般的跳上了它的手掌,身子也縮小到了三寸大小,像蟲子般在它的身上跑動。

  余缺等考生緊緊的盯著眼前這一幕,并不知這面容模糊的蒼頭老兒,和今夜的考試有何關系。

  很快的,蒼頭老兒目光直勾勾的盯著眾人,出聲道:

  “此地乃是我之道場、我之法壇。

  本道身死多年,壇靖冷寂。爾等生人今日特攜帶金元寶栗來此,可是想要入我法壇,承我之法脈?”

  聽見這話,包括余缺在內的不少考生,眼神頓時愕然,變化不已。

  “好家伙,難怪此地會有鬼市,還鑄就有一方土臺,原來是一尊冷壇么!?”

  余缺定睛看著那臺上的蒼頭老兒,心間也驚奇道:“竟是一處冷壇陰師!”

  所謂的“冷壇陰師”,指的是一些有修為的仙家,其死后沒有弟子繼承法脈,心有不甘,所在的壇靖變成冷壇破廟,沒有香火,自身又因為生前行陰法,存有殘念,成為了伏在壇上的陰魂。

  這類陰魂往往渴求香火,又冷又餓,因此四處拉人,尋找弟子,想要進行“陰傳”,以繼承它的法脈,故稱其為“陰師”。

  如果遇見了有緣人,陰師會將法脈傳給對方,一并的也會將積攢的鬼兵鬼馬或家神傳出,保佑傳人長成,再續法脈,并完成其怨念遺愿。

  余缺若是沒有看錯。

  剛才那騎馬的木偶小人,多半就是眼前“冷壇”的護法兵馬,而那蒼頭老兒,則是坐化在此的“陰師”了。

  霎時間,臺下的幾十個考生,面上都隱隱有喜色生出。

  這等白來的傳承,不要白不要!

  而且眾人根據剛才那鬼騎所流露出的黑氣,已經認出這鬼騎是一只猖神級別的兵馬。

  若是有人獲得了這方冷壇傳承,旁的不說,至少就會白撿一只八品猖神級別的兵馬護身,一下子就富貴了!

  有考生忍不住的脫口道:“看來今夜的終考,著實是縣學給咱們的機緣啊!”

  “還采個甚的藥,若能繼承此壇,縣學得請我進門。”

  不少人興奮的低聲嘀咕。

  余缺站在其中,他的心里也有驚喜涌現,但更多的還是狐疑。

  若是他沒有記錯的話,這一處荒村的村人都已經死絕,且還種植過一株兇惡至極的鬼栗子樹…這兩者結合來看,村子里面的這一處“冷壇陰師”,怎么看的不像是個好東西啊。

  不等余缺多想。

  臺上那蒼頭老兒,它看著躍躍欲試的考生們,臉上鬼氣涌動,開口道:

  “凡有志者,可自愿上臺來,和我這兵馬一戰,若能降服,便為我之傳人。”

  立刻的,便有一個考生猛地竄上去,大喊道:

  “我來!”

  此人一上臺,還機靈的率先就將懷中的三錠金元寶栗,擺在了臺子上,拱手說:

  “這位前輩,買命錢先放在這里了。”

  瞧見此人的舉動,不少的考生都是臉上懊悔,責怪自己慢了一步。

  還有人叫喊著:“算我一個、算我一個。”

  即便被人搶先,也有兩人爭先恐后的爬上了高臺,想要和那率先上臺的人競爭一番。

  反正他們懷里也都揣著三錠金元寶栗,根據那蒼頭老兒剛才的做法,即便打不過對方的兵馬,交錢退下便是。

  陰師蒼頭望著上臺的三個考生,緩緩出聲:

  “還有人耶?”

  臺下的眾人遲疑間,又有三個考生一咬牙,也爬了上去,將懷中的金元寶栗擺出。

  而余缺望著,他心間雖然也有動念,但還是選擇按捺住了,和大部分人一起旁觀。

  不急于一時,這等冷壇絕不會輕易的就會被人繼承了去。

  見只有六人上臺,那陰師蒼頭嘆了口氣,對著手中的兵馬小將一吹,道:“去。”

  下一刻。

  正當眾人以為臺上會呈現出龍爭虎斗、精彩紛紜的斗戰場面時,噗呲噗呲!

  一連數道尖槍捅破腦殼的聲音,呲呲響起來。

  那六個戰意昂揚的考生,尚無動作,便身子都僵立在了原地,面色凝固,眉心出現了偌大的血洞。

  嗒嗒!

  騎馬的木偶小將,一槍就將六人全都刺死,然后便嗒嗒的又跑回到了陰師蒼頭的跟前。

  霎時間。

  臺下寂靜,眾人全都是面色悚然,瞠目的看著臺上場景。

  即便是余缺,他心間再有警惕,也沒想到上臺的考生,會死的這般干脆利索。

  并且這還沒完,只見那陰師蒼頭口中竊喜般的笑著:“這可是爾等自愿上我法壇的,怪不得我、怪不得我也。”

  它急不可耐的張口便猛吸,將十八錠金元寶栗、六個考生的魂魄同其家神一起,統統吸到身旁,然后口中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陣陣慘叫聲,從考生們的魂魄中傳出:“啊啊啊啊!”

  在余缺等人悚然的目光中,那蒼頭將六個魂魄、六道家神咀嚼半天,然后低頭,呸呸的吐出六團灰氣,手指并在灰氣上捏著。

  此獠仿佛吹糖人般,咻得又在手中吹出了六頭新的兵馬。

  這六頭兵馬和剛才的六個考生模樣一樣,并且也如木偶人般,面容呆滯。

  它們遭到那木偶小將的一喝,紛紛挪步,順從的歸入了對方麾下,在臺上游走。

  這時,陰師蒼頭再次抬起頭,它指著壇上的這隊人偶兵馬,笑道:

  “咱家的兵馬又富裕了,諸位生人,且再上來一試啊!”

  而余缺等人瞧見,不由自主的就往后退了退。

  只是他們剛一退后,便感覺背后涼颼颼的,像是有人貼著,脖子也涼颼颼的,像是有人舔著,耳旁還有人在嗬嗬的吹冷氣。

  只見在土臺子下,一只只村民冤魂們,摩肩擦踵,死死的擠著,將殘余的考生們緊緊包圍。

  這些村民們,似乎也都是那冷壇陰師的零散兵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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