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0章 應對
萬玉瓊的傷勢都是外傷，看著嚴重，卻不致命，一個小時以后就推出了手術室，打的局麻，人推出來的時候是清醒的，“爸，妍妍…”她眸色焦急的看著父親和女兒，“見明怎么樣了？”
“媽，你剛才手術我也不敢離開，爸的情況暫時還不知道，一會兒你進了病房，我馬上就去打聽爸的情況。”
萬老爺子暗自嘆了口氣，這個時候了，女兒還惦著女婿，說明對女婿是有真感情的，可是，按照姚新青的說法兒…
有心安慰女兒幾句，又覺得這會兒所有的安慰都是蒼白無意義的，遂看向外孫女：“妍妍，這兒有我呢，你趕緊去打聽你爸的消息。”
聽父親這么說，萬玉瓊就一臉焦急的看向女兒，她整個人現在很暈，說話的力氣都沒有，要不然，剛才肯定就催女兒了。
“好。”應一聲，錢妍迅速的跑走了，雖然父親一直對她不怎么重視，又做了那么多讓她鄙視的事兒，但畢竟是親生父親，守在手術室外時，她心里都快亂死了。
“爸…”安頓到病房后，萬玉瓊虛弱的看著萬老爺子，一臉的乞求，“要是見明傷的重，您…您能麻煩齊老一下嗎？”
“好，我現在去給齊印之打電話。”萬老爺子輕輕拍拍女兒，“你安心待在這兒，爸能做的，都會盡全力的。”
萬玉瓊感激的點點頭，片刻間昏昏沉沉的迷糊了過去，要不是心里惦著錢見明的情況，她早就撐不住了。
看著幾近于秒睡的女兒，萬老爺子心中涌起鈍鈍的疼，其實，女兒是個特別重情的，他以前真的是冤枉她了。
恰好護士進來，看到已經沉睡的萬玉瓊，松口氣：“可算是睡過去了，秦醫生說他還沒見過這么能撐的病人呢，讓我過來看一下，實在不行就要強制讓病人休息。”
萬老爺子沖小護士溫和的笑笑：“小李護士，麻煩你多照看一下，我去辦點兒事兒，一會兒就回來。”
“好的，您老盡管去忙。”小護士沖老爺子甜甜的笑，“這事兒是我職責范圍之內的，就算您不交待我也一定會這么做的。”
電話打到齊老家里卻是沒人接，停了二分鐘，再撥過去，還是沒人，萬老爺子嘆口氣，一扭頭，便看到外孫女正蹲在話務室外面的墻角縮成一團。
“妍妍…”萬老爺子走過去拍拍錢妍肩膀，對方仰起腦袋，一張小臉上滿是淚痕，“姥爺…”隨之迅速起身撲到老爺子懷里，哽的不成樣子，“我爸…我爸…我爸…”重復了好幾遍，她都沒有勇氣說出后面的結果。
萬老爺子哪能不知道現在是怎么一個情形，就一下下輕拍著外孫女的背，喃喃著：“早知道，就不急著讓你媽回來了，早知道，真的就不急著讓你媽回來了…”
“不…不怪姥爺…”吸吸鼻子，努力讓自己情緒平復一些，錢妍道，“如果不讓媽媽早些回來，可能最終的結果是我失去媽媽，爸爸和那個女人在一起。
相比起來，我寧愿是這個結果，姥爺，我是不是挺不孝的，我爸…我爸剛沒了，我就說這種話，他要是聽到了，肯定特別寒心，是不是？”
“不會的，他會覺得你是個懂事的孩子，其實…”頓一頓，萬老爺子道，“依照姚新青的說法兒，你爸在和你媽離婚后，已經意識到自己的錯處。
所以，聽到你現在的話，他不但不會覺得寒心，還會走的特別放心，以后有你陪著你媽媽，他也不用遺撼了。”
“我不明白，姚新青對我爸怎么下得去那樣的狠手，她直接下的毒，我爸…”咬著唇頓一會兒，錢妍道，“我打電話給警方，他們說，已經通知了爺爺，讓我最好還是先不要過去，說是怕我承受不了，說…說我爸是七竅流血死在房間的地板上的，你說，這要多深的恨啊？她不是我爸的初戀，一直愛著我爸嗎？看她現在的表現，哪是戀人，分明是有著血海深仇的仇人…”
“她的一輩子都耗在你爸身上了，你媽媽不和你爸離婚的時候，她還有個期待，早晚有一天，你爸會和你媽離婚，娶她過門。
相信，你爸也一直是這樣許諾她的，可是，當這一切成為定局的時候，卻發現，她原本期待的，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兒。
對她來說，和你爸在一起，便是她的全部，破滅了，便是生命的終結，支撐著她往前走的精神支柱沒有了，整個人自然也就崩潰了。
人在精神崩潰的情況下，是什么事兒都能做出來的，而且，她殺你爸的時候，并沒打算獨活，她只是想要扯上你媽做伴兒罷了。”
錢妍一臉的憤憤：“關我媽什么事兒？我媽是我爸明媒正娶的妻子，她破壞了我媽的幸福，卻要怨怪我媽，也太不講道理了，難怪我爸突然反悔了，肯定是她露出真面目了，我爸意識到一直以來都是被她騙了，才決定不要她的。”
猶豫一下，萬老爺子還是道：“妍妍，你要知道，不管怎么說，這事兒都是你爸不對，他落得今天這步，是懲罰過重，但人就是這樣，種了什么因，必然結什么果。
如果他沒有拖著姚新青等他一輩子，沒有給對方許諾，又突然變臉，姚新青是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的。
或者說，這事兒要是早上十五年，也不會到今天這個地步，對姚新青來說，一輩子最美好的時間都耗盡了，要是就這么和你爸分了，會覺得這一輩子都這么白白的浪費了。
對姥爺我來說，四十多歲還很年輕，但是，對于一個剛到四十多歲沒結婚的女人來說，四十多歲是一個非常可怕的年紀。
她害怕一個人面對蒼老和孤單，害怕看到對方拋棄她過著屬于自己的幸福生活，所以，她寧可大家一起毀滅。
做出這樣的舉動，她肯定有錯，但最錯的，是你爸，給了別人希望，耗費了別人的時間，最后想要不負責任，怎么可能？”
錢妍承認，姥爺說的這些是事實。
如果哪個男人敢拖她二十年，她也一定會殺了對方泄恨的，至于會不會殺了和那個男人有關系的女人，她自己沒有那個經歷，不敢妄下結論。
重重嘆一聲，錢妍看向萬老爺子：“可是，媽媽要是知道爸就這么去了，肯定會接受不了的，她和爸離婚的時候，其實是失望到極致了，現在知道爸是因為還惦著她才被殺的，她肯定會特別特別自責的。”
“這只能靠我們做親人的來勸導她了，這種事兒，發生了就是發生了，瞞是瞞不住的，待會你媽媽問，照實告訴她就好，要不然，她以后會鉆牛角尖鉆的更深的。”
“好。”錢妍應了下來，她和老媽生活了這么些年，當然了解她的性格，要是讓她沒有機會和爸做告別，大概，這輩子活在愧疚中走不出來也是可能的。
失去了父親，她是很傷心，可是，從小父親對她的關心就比較少，所以，她對父親的感情，頂多就是對母親感情的十分之一。
所以，無論如何，她都不會讓母親把這一輩子毀在父親身上的，那雖然是她的親生父親，她也要公道的說一句，為那個男人那樣做，不值！
“姥爺，你剛才給誰打電話呢？”調整好情緒，錢妍問道。
“給你齊爺爺打電話，是你媽媽讓我打的，怕你爸傷的重，希望齊老爺子能出手…”嘆口氣，萬老爺子攬著外孫女回病房，“剛才沒人接，我還想等會再打，這樣也不用打了。”
爺孫倆走到半道兒，就看到了浩浩蕩蕩趕來的一群人。
“萬叔，怎么樣了？”趙玉蘭第一個奔上來。
跟在后面的林寶河、齊老爺子、齊老太太、尹嫂和初夏也都是一臉的擔心。
難怪打齊老爺子的電話打不通呢，原來是這么回事兒，看著臉一直繃著的老頭，萬老爺子心中涌上暖意，先沖對方笑笑，才回答趙玉蘭的問道：“玉瓊的手術做完了，挺成功的，現在估計還在睡呢。”
“流了那么多血，能不睡嗎？”齊老爺子冷哼一聲，“病房在哪兒，趕緊帶路，站道上咧咧像什么事兒？”
這老爺子，明明是想替自家女兒看看傷情，卻非得說的這么不耐煩，哎…，已經對齊老爺子十分了解的萬老爺子，一臉無奈的看著傲嬌的老頭，并沒像以前一樣和他針鋒相對，而是笑著應一聲，帶頭往病房走去。
萬玉瓊這會兒自然是醒不了，齊老爺子便上前抓起她的腕脈試了試，半晌，在眾人期待的眼神中道：“底子挺好的，放心吧，頂多半個月，就能活動自如了。”
“齊爺爺，我媽這樣不會留后遺癥吧？”錢妍一臉擔心的問道，“就是類似于陰天下雨會胳膊疼手疼什么的，會不會留下這種病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