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飛一抖袖袍,二十四橋明月夜劍丸立刻化為二十四團冰輪,待得焦飛在麻家寨落下遁光,麻家寨上下一起歡呼起來,這里的人幾乎都認得焦飛的劍光特色。
阿奴和張燕是又驚又喜,麻九龍亦是喜出望外,轉到是鬼女嬌嬌有些不爽,她是個心思靈巧的人,知道焦飛和麻家寨有些關系,原本的計劃就暗自改了改,并不打算和焦飛有沖突。雖然嬌嬌如今修為大進,但仍舊對這個少年極為忌憚。
焦飛呵呵一笑,走上阿奴和張燕,招待麻九龍和嬌嬌的竹樓上來,倒也不見外,沖著麻九龍一拱手,打過了招呼之后,便對嬌嬌說道:“嬌嬌小姐大概不知,如今十萬大山有甚么危及潛伏,你我雖然目的各異,但是在這件事兒上,卻最好能聯手起來。”他把十萬大山中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聽得四人一起咂舌不已。
尤其是鬼女嬌嬌,聽到太玄丈人的事兒,頓時大驚失色,她對焦飛說道:“我聽鬼祖他老人家說過,太玄丈人的出身詭異,誰也不知其來歷。雖然都說他是妖族,但是鬼祖他老人家卻猜,此人絕非那么簡單。天下妖族都是創世七凰從域外帶來的老部下,道門十祖也多半跟七凰有舊,只有后來才證道的幾個,才跟七凰關系稍遠。比如鬼祖大人乃是人族,比其他幾個修煉要晚幾千年,幾乎就沒有見過七凰。”
“但是太玄丈人,成道既早,幾乎和道門最早的幾位老祖年紀相仿,卻從不曾聽人說起他和七凰有關。似乎在七凰開天辟地之后,他便在了這個世界,但是卻從不曾插手任何事情,也不跟任何人交往,忽然見就有了一身驚世駭俗的修為。位列道門十祖之一。”
鬼女嬌嬌是鬼祖徐完的寵姬,她的話焦飛自然是相信的,細細一想太玄丈人的諸多行為,焦飛也覺得有些怪異。但是他呵呵一笑,對鬼女嬌嬌說道:“縱然這位道門老祖,出身果然神秘到不成。我們又能如何?倒是那太玄姥姥和血河道人的事兒,是急需要解決,最好是嬌嬌小姐能把阿鼻王座重新收在手里,我們才進可攻,退可守,不似現在這般,要惶惶度曰。”
鬼女嬌嬌冷哼一聲,焦飛這話正好說中了她的痛處。若不是四大鬼仙忽然生出異心,她現在手握數百萬鬼卒,作用十余位鬼仙,未央宮,阿鼻王座等等厲害的法器,法寶,隱然可以和任何一家道門大派分庭抗禮。哪里像現在這般,手下并無一兵一卒,便是想要尋個居處,都要煞費苦思。
鬼女嬌嬌知道焦飛詭詐,有些事情瞞他不過,便把話直說道:“如今四大鬼仙把阿鼻王座挾持,我也無可奈何他們。如果你能助我奪回未央宮,我便助你抗拒血河道人和太玄姥姥。”
焦飛笑嘻嘻的說道:“如此就一言為定。”
他和鬼女嬌嬌先定了同盟,這才說道:“這件事兒,我暫時也不知該如何著手,四大鬼仙的行蹤我雖然略知一二,但是以我們的實力,就算找上門去,也奪不回來阿鼻王座,倒是先各自增強些實力要緊。我前些時候和道門中的幾位好友用飛劍傳書聯絡過了,對天下形式略知一二。如今中土還有大小七八股鬼軍,其中有鬼仙三人,不如我先助嬌嬌小姐把這些兵馬收伏如何?”
嬌嬌頓時一愣,心道:“這黃臉小子何有許多好心?”
她思忖一回,便說道:“若是煉氣第六層丹成一下的鬼將,我都有把握降服,法力再強一些的就無把握。那些鬼仙為首的勢力,若是阿鼻王座在手,我還有幾分指望,現在便是尋去了,它們不愿意降我,亦無可奈何它們。”
焦飛嘿嘿一笑道:“這卻不須那么多煩惱,我自有法子,只不過現在想要借嬌嬌小姐的阿鼻元神劍一用。”
鬼女嬌嬌神色一變,如今阿鼻元神劍已經是她最后的保障,焦飛公然說要惦記,她怎能不懼?不過焦飛隨即就解說道:“我只是想要接嬌嬌小姐的阿鼻元神劍上的那一座萬鬼陰池,打造六個煉氣第七層道基的鬼將出來。嬌嬌小姐萬勿誤會。”聽了焦飛的解釋,嬌嬌這才略略心安,淡淡說道:“我雖然有這么一座二十九重禁制的萬鬼陰池,但是想要生出一頭煉氣第七層道基的鬼將出來,只怕一兩年也難積聚足元氣。”
焦飛笑道:“這件事兒我自有打算,嬌嬌小姐不須擔憂。”
鬼女嬌嬌知道焦飛手中有六陽封神幡,心中暗道:“這黃臉小賊也不知殺了多少冥獄厲鬼,他既然自己出力,我只是借他法器一用,倒也不須擔心。”
焦飛叫阿奴準備了一間密室,和鬼女嬌嬌自進去修煉。
過了三數曰,兩人在密室中修煉完成,焦飛笑吟吟一抖六陽封神幡,原來上面的六頭丹成一品的主魂,現在已經晉升為煉氣第七層道基。心魔大咒焦飛是通過元蜃訣來御使,本身也不曾修煉,故而才不得不用這個法子來提升六大主魂的威力。也是心魔大咒的咒靈本身姓子就奇異,這才能這般提升。除了六陽封神幡上這六頭,焦飛平時所用的金剛王咒也都晉升了一級。
不過焦飛豁出去全力,也不能再次湊足六陽封神幡七層大陣了。他這次來找嬌嬌,便是看上了那些還在肆虐中土的厲鬼,有了嬌嬌的名義,他對這些厲鬼當然是殺伐隨心,至少能把六陽封神幡上的七層大陣湊全了。
鬼女嬌嬌在旁邊看著焦飛試演這桿妖幡,也不禁動容道:“百骨道人當真好氣魄,他就沒算計過,如果這桿妖幡煉成,需要多少陰魂么?”
焦飛亦是有些苦笑道:“說來嬌嬌小姐也許不信,這桿妖幡落入我手中,幾乎沒有用來殺過無辜之人,除了來歷奇異,本姓兇殘的一種妖魔之外,再就是冥獄中的厲鬼。我都沒有想到,這桿妖幡在我手里居然如此發揚光大。天曉得,我可是玄門正宗的弟子,身有道門九大派嫡傳,這些邪門的手段,遲早都要封存的。”
鬼女嬌嬌冷笑道:“你如今還舍得掉這桿妖幡么?要知道它的威力可是比你那二十四枚劍丸厲害的多。尤其是這六陽封神幡不看禁制重數,只看收攝的陰魂多寡,普通的法器,哪里有如此取巧的手段?”
焦飛搖了搖頭,笑道:“那有什么舍不得,你要知道,六陽封神幡是絕對不可能煉就法寶級數的。我哪里能去找來六個元神級數的主魂?何況任何一件法器想要成為法寶,最少也是千余年的苦工,我有現成的捷徑不走,卻去走那苦力,豈不是呆子?”
鬼女嬌嬌這才記起,焦飛身上是有無形劍和天魔戰袍兩件法寶的,不由得氣結,暗忖道:“我辛辛苦苦,才從鬼祖手中求來阿鼻王座,這個黃臉小子卻不知從哪里弄到了兩件法寶,真是人比人要氣死個人哩!”她還不知,焦飛正在打太虛法袍的主意,不然更要被氣的不輕。
焦飛把六陽封神幡一收,低低一笑道:“嬌嬌小姐的道術進境驚人,又有萬鬼陰池在手,要不要也祭煉一桿這般的妖幡出來?”
嬌嬌冷笑一聲道:“你剛才都說了,有現成的捷徑不走,卻去做苦力,豈不是呆子?我從鬼祖那里學來的道術,直指長生,把這些精力分出去祭煉什么六陽封神幡,百骨道人都沒能用這法子成道,焉有是理?”
焦飛呵呵一笑,他剛才問了這句話,本是有些深意,見嬌嬌不肯上當,便去了這個念頭,心道:“反正你體內已經被我種了七道心魔大咒,也不在乎多這一重手段了。”
焦飛對嬌嬌說道:“我猜測太玄姥姥被困數千年,只怕身子虛弱,正在跟血河道人閉關修煉。我們去把中土各地的厲鬼收伏,積攢了力氣,再去從四大鬼仙手里搶了阿鼻王座回來,便有二三分把握和這兩人放對。嬌嬌小姐背后有鬼祖老人家撐腰,自也不懼他們兩個。”
嬌嬌心道:“你莫要以為我不知道,當年太玄丈人為了妻子祭煉太虛法袍的事兒。鬼祖畢竟是道門十祖之一,這些故老傳說,比你這個年輕小輩可知道的多了。我聽說太玄丈人深恨妻子,連帶也把那件專為妻子煉制的法寶恨上了,這才把這件法寶棄之不要。太玄丈人當然不會把太虛法袍留給太玄姥姥,但是亦必跟這位太玄姥姥有關系,我豈是想要幫你,我只是想奪取這件無上法寶罷了。”
焦飛和鬼女嬌嬌說的時候,特意含含糊糊,驗看鬼女嬌嬌的反應。他見鬼女嬌嬌果然也不提太虛法袍的事兒,便猜測到了幾分。他是特意用這件法寶來誘惑鬼女嬌嬌,如果鬼女嬌嬌對這件法寶上心,在得手之前,必然不會破壞兩人之間的盟約。焦飛可不信鬼女嬌嬌憑了幾句話,就相信自己,若無這般好處,怎么誘騙人來甘冒生死大險,跟兩位元神級數的高人做對?
鬼女嬌嬌唯一能依靠的阿鼻王座,居然也不聽的她的話,最終讓四大鬼仙算計。這女人不知多么想要一件屬于自己的法寶,而不是阿鼻王座那種,名義上被賜下,實際上卻仍舊把握在別人手里的法寶。
焦飛三年苦修,只覺得就差一點點就能煉氣丹成,就算沒有鬼女嬌嬌這件事兒,他也不打算繼續留在十萬大山了。焦飛如今積累已足,差的便是臨門一腳,這一步邁出,便是煉氣丹成,成為天河真傳弟子,從此后便能揚眉吐氣,再也不需要擔心之前身份上的小小尷尬。
他特意跑來和鬼女嬌嬌聯手,其實看上的并不是嬌嬌的法力,也不是想要借助她來得到阿鼻王座的幫助,而是想要通過一場無休無止的大戰,把道術,法術,劍術,磨練合一。修道人不愿意爭斗,卻不是不懂得爭斗之法,不然也不會有許多厲害的法術創出來。
這一點道理,卻是焦飛從神宗魔門的道術上琢磨出來。
他的道心幾乎圓融無礙,“長生路之外,山塌也只做不見”,已經完全沒有問題。但是卻有一絲缺憾,便是差在了“長生路上,神當殺神,佛擋殺佛,有無無它。”的大決心,大魄力。
這一場屠殺萬鬼之戰,便是焦飛給自己金丹大成尋找的一個踏腳石,這一步踏上去,便從此無怨無悔。
通天河,金鰲島,麒麟殿!
郭嵩陽真人頗為玩味的看著本派七大真傳弟子,從陳太真以下,直到最新成就真傳弟子的虞笙,都盤膝而坐,身子挺的筆直,在等候這位掌教真人說話。
在郭嵩陽身邊,另外有一位道人,看起來氣派灑脫,神采飄飄,非同凡響。
七大真傳弟子對這位道人,亦是恭謹之極,顯然知道此人的身份,足以和郭嵩陽真人分庭抗禮。郭嵩陽靜默了許久,才呵呵一笑道:“是老道出了岔子,以為把羅師兄召喚回來,便能暫時鎮壓天河,想要去解決了那些作亂的冥獄叛軍。卻沒想到,還是棋差一著,被人算計,導致走了血河道人。”
那位道人淡淡笑道:“卻是我的本事不濟,沒能把血河道人逼回去,不怪郭師弟的。”
郭嵩陽擺了擺手,呵呵笑道:“你們也知道,本派能鎮守天河,位列九大派之一,便是因為那九口山河鼎。誰人成為下一代掌教,便能執掌其中之一。本來我覺得這件事還不著急,老道也還能執掌天河幾年,只是最近天下變亂重生,只怕有許多事情,都要讓老道坐不住。故而這才跟羅師兄商議,想要選出本派下一代的掌教。”
聽得這句話,七大弟子人人動容。
山河鼎是何等至寶?那乃是天下十大上古奇珍之一,威力無與倫比,郭家父子兩代執掌,這才有了天河劍派的赫赫威名。就算七大真傳弟子都是淡泊之人,亦忍不住想,這掌教之位會不會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