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從來紈褲事難成 “啊!?他把你們家店的商標注冊走啦?”
寧佳張著大嘴,合也不攏,表情僵硬著,不知道該報之以同情還是該放聲大笑幾聲,憋得她好難受。不但注冊了,而且時間差打得恰到好處,這邊剛去注冊,那邊就公告出來了。
陶芊鶴終于找到能倒苦水的地方了,嘆著氣幽怨地道著:“本來我爸想撿了大便宜,誰可知道,撿了根繩子自己套脖子上了,繩子那頭還拉在單勇手里呢,不知道他什么時候一抽緊,我們家可就難受了。”
寧佳看陶陶這么難為,硬憋著不敢笑了,好容易咽下那口氣,給陶姐倒了杯紅酒,又挾了塊雞翅,安慰著道:“不至于,單勇沒那么壞…”
“你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陶芊鶴突來一問。
“知道什么?”寧佳訝異了,看樣是真不知道。
“你難道不知道他家原來的那家驢苑飯店?”陶芊鶴問。
“聽說過,不過沒去過,我那時候還上高中著呢,寄宿制的,一個月才放三天…怎么了?”寧佳感覺到那兒不對勁了。
“驢肉香火鍋城的前身,就是單勇家的驢苑酒樓。”陶芊鶴放下了筷子,舒了口氣,說出心里憋著的這句話來了。這話著實讓寧佳又重重驚訝了一下,愣了…愣愣地看著陶芊鶴此時頹廢的表情,不知道愁從何來。
“我干脆全部告訴你吧。”陶芊鶴知道佳佳雖然也是商二代,可比想像中要單純得多,于是推心置腹地道著:“我父親也是位精于鉆營的人,你也知道,只要做這行生意的,手腳都干凈不了,當年單勇家破產,我想我父親在其中應該扮演了一個不太光彩的角色,否則他不至于放棄國營企業里一個銷售科長的位置去自己下海打拼…在驢肉香吃飯的時候,單勇私下里明白的告訴我,他有朝一日要收回這家酒店,當時我只覺得是個笑話…不過現在看來,我都不敢當成笑話了。”
“沒那么嚴重吧?現在驢肉香火鍋城的資產上億了,他拿什么收?”寧佳有點不信了。
“你天天呆在家里不知道他的路子有多野,他和你分手后的經歷我詳細查過,休學了一年,然后上潞院的三本,在學校留有四次處分記錄,大學二年紀領導學生到教育局靜坐告狀,把一個老師搬倒了…大學四年紀,也就是去年的事,他又領導一群壞學生,把學校保衛科科長給搞得就地免職了,而且我聽說,他和咱們市左氏化工的一家人過從甚密,左氏的實力有多大你可能不清楚,這么說吧,他們在潞州一地的投資相當咱們全市國民生產總值的五分之一…
或者就不靠這個因素也有讓我刮目相看的地方,從學校畢業出來,他一不考公二不招聘,拉著車開始販驢肉,之后就有了在八一廣場和人拼刀受傷的事,再之后就有了響馬寨打出來的名聲和那家店,伴隨這個店的崛起是西苑兩個大戶的倒臺,倒得莫名其妙,一家是氨泄露事故,一家是驢群沖擊市區的事件…再然后,當我們以為他和史家村決裂,黯然退出市區驢肉行業的時候,他卻又在遠郊的朝陽鎮辦起了潞豐綠色食品經營公司,一手做炒貨雜糧,一手做囤牲口飼料,又掐著養殖戶的脖子狠狠賺了一筆…到現在為止,他剛走出校門才半年,我都不敢想像,再給他點時間,他會壯大到什么程度…而商標注冊,是在他還上學的時候就辦了,我一猜測他在處心積慮干什么,我心里就害怕。”
陶芊鶴看來沒閑著,把單勇摸了個通透,不過越了解越讓她增加了一份恐懼的感覺,此時向寧佳傾訴聲音里都帶著某種憂慮,也正是那次一夜傾情之后對此人深入地了解,而越了解,也越禁錮了她那份發展私情的心思。
寧佳聽愣了,聽傻了,長長的一篇大論,寧佳硬是沒有找到自己熟悉的影子,忽靈靈的大眼閃著,好像很奇怪:這是單勇嗎?
沒說話,都沒有說話,呆呆地看著兩人一起做的一桌子菜,卻是丁點胃口也無,陶芊鶴似乎期待從寧佳這里能找到點什么讓她可以安慰的話,可沒料到過于單純的寧佳似乎到此時都不愿相信她所說的話似的,愣愣地,眼睛有點滯地不知道看什么地方,連把筷子無意識地伸到酒杯里也渾然不覺。
“陶陶…那這…讓我…怎么幫你!?”半晌寧佳省過神來了,難為地看著陶芊鶴,甚至有點推托的心思解釋著:“我和他其實好多年根本沒聯系,我都不敢相信他成了這樣…本來我們關系挺好,還坐過一段時間同座,高三畢業班的時候,有一天突然聽到他家出事的消息,他當天就消失了,像我們這號富家子弟,誰家出事了,誰家倒臺了,都是當笑話來談的,過了一星期見到他,直接去學校扛著鋪蓋卷走的,就那么走了,臉陰得嚇人…后來我和雷大鵬去他家找過他,才知道那事很大,他爸快不行了,不但店轉手了,連家里房子也賣了,這事對他的傷害肯定很大,你知道,像咱們這種家庭出來的,打死也要充個門面,窮死也要臉面。可你看他,咱們遇到的時候他是個什么樣子,我幾乎都認不出來了,整個換一了個人。像個鄉下進城找活干的,都那樣了,說明他已經什么都不在乎了,包括他自己,當然,也包括我…”
“不,他很在乎你。”陶芊鶴輕挹著酒杯,美目眨著,看著依然清純,梳著個發髻顯得很萌的寧佳,笑了笑道:“否則,他不會有意識地疏遠你。”
寧佳剛倒了酒杯里的殘酒,說得有點落寂。聞得此言,心里一動,手一顫,杯子碰著食盤,叮聲響了下,兩人似乎都注意到了這個失態,相對無言中,寧佳意外從陶姐的眼光里看到一種不該有的情緒。
似乎是女人間通常的那種:嫉妒!
此時對于已經上山,車停到響馬寨村邊的錢默涵來說,感覺卻是迥然不同,滿目的蒼翠,環伺都是高矮不同的山峰,這里幾乎被森林公園包圍著,不遠處就是全省唯一一個人造滑雪場,下車的第一感覺是冷冽的空氣撲面而來,幾乎新鮮得要把胃炸開似的,讓人激靈靈地打個寒戰。
再看這地方,依山而建錯落的小樓房,斜頂、獸脊、房屋四角保持著潞州勾心斗角的傳統建筑風格,不少地方還余著未消融的積雪,真要在村邊圍一圈柵欄,還真像個古建筑的寨子。
“這地方好,怨不得我哥們里都領個妞來這兒開房呢?呵呵,好玩。”錢默涵發了句感概,看到了誰家奔出來個小狗仔汪汪喊著迎客了,樂得胖哥彎著逗著小狗。有點忘我了。同來的驢肉香大堂經理是位很矜持的姑娘,聽著錢公子這么說,僅僅是眉色動了動帶了點笑意,莊重地跟在錢公子背后。
走了幾步,雕堡了,錢默涵回頭問著:“小慧,哪一家是單勇家?”
“我…我也不知道。”叫小慧的姑娘訥言了句。錢公子一招手:“去,打聽打聽…對人客氣點。”
這倒是義不容辭的,小慧隨意走了一家,敲了幾聲卻是無人,倒也是,年節時分城里的飯店紅火,可農家樂就冷清了,再加上前段時間下了幾天雪,這兒更顯得人跡罕至了,停車場上都沒幾輛車呢。又挨著走了兩家,看到某一家院子里炊煙鳧鳧,輕叩柴扉,卻不料門是開的,輕輕一推,愣了下。
院子里,相對而坐一對后生,在坐在柴火灶前,旁邊矮桌上擱著食盆和一瓶酒,灶上鍋吃吃冒著熱汽,似乎在等著開鍋,小慧一進門,卻是著實被看過來的一位丑后生嚇了一跳,這貨臉上抹了一片黑,驚愕且興喜地指著她道:“咦?美女…蛋哥,這誰家閨女,長這么水靈。”
“啊?”另一位一回頭,也是瞪圓了眼睛驚訝地道:“是夠水靈啊,不是響馬寨的,你是?”
不用問了,雖然這兩位不認識她,可她記得大鬧驢肉香火鍋城的這兩位,怪不得看到那位胖子眼熟呢,笑了笑道:“找你們。”
“喲,那敢情好,來來,陪哥喝兩盅,讓你嘗嘗山里小野雞的味道。”雷大鵬嘴里流著哈喇子,眼里冒著小星星招手道,那小慧蹙了蹙眉,這貨說得也太露骨了,好在單勇還可以,把雷大鵬這肥臉推過一邊笑著道:“你現在應該確定找錯地方和人了吧?”
小慧笑了,笑著道:“沒錯,找得很對,找你們的在門外等著。”
說罷回身喊了聲,錢默涵得兒得兒跑進來了,一跨進門,單勇臉上動了動,有點意外,雖無交集,可認識這貨,雷大鵬可不認識了,一看奔進來位五短身材,腰粗賽腿長,脖子比臉胖,走路像個長著手腳的地瓜蛋蛋,登時樂了,指著錢默涵道著:“喲喲喲,還和跟哥們一般帥的…來來,坐這兒,喝兩盅,我說呢,一看你這樣就有口福的,小野雞就快好了,嘗嘗鮮。”
喲,可不料進門就得了這么殷勤的招待,錢默涵樂了,一坐下來,和這傻了吧唧的雷大鵬也頓生知己之感,兩人就著杯子干呷兩杯,潞州通行的揮手拳劃了幾把,各下兩杯,兩人喝酒喝得一個痛快樣。呦喝,相見恨晚了,單勇知道雷大鵬這人來熟的性子,倒也沒介意,笑著要揭鍋了。
話說這一揭可了不得,雷大鵬是期待已久,錢公子也算是食中草包,鍋一揭,雷大鵬生怕浪費似地屏氣猛一嗅,滿臉愜意之色。錢默涵湊到鍋邊一嗅一瞧,胖下巴得瑟地發抖,隨即是喜色一臉問著:“還真是小野雞…你們怎么抓的?這丫現在可金貴,到野味店里吃得提前預訂。”
“可不,我們昨個在山后跑了三十多里地才抓了四只,差點把哥凍壞了。”雷大鵬吸溜著鼻子,得意地道。這種小野雉在潞州聞名暇邇,是屬于野生褐馬雞的一個分支,不在于有多金貴,而在于實在稀罕,這時候錢公子倒不好意思了,好像生打生上門,就蹭吃來似的。反倒是單勇這哥倆豪爽,大鍋里舀了一盆,招手把同來的小慧也叫上了,四人坐在小矮桌邊,小碗盛湯,雞場盛盤,又進廚房拿了個燜熱在火上的面餅,放了一桌,直邀著大伙吃上了。
“喲,這味道…今天可真有口福啊。”小慧嘗了口,也算是飯店出來的,嘗得出好壞,驚訝中帶著興奮,這石鍋烹煮的味道,和飯店里的大廚手藝不逞多讓了,錢默涵嘗了幾塊肉,嫩滑香鮮,吃得舌頭直舔嘴唇,唏溜溜這吃相和雷大鵬能湊一對了,吃著又嘗了幾口湯,嘴巴吧唧得老響,凜然問著雷大鵬道:“兄弟,這味道…咝,我咋說不上來涅?真他媽爽…”
“當然爽了,這道叫芙蓉雪雞湯,是我們哥倆創意出來滴,錢哥,你知道這道湯最牛逼在哪兒?”雷大鵬得意地問。
“當然是這小野雞了,稀罕呀。”錢默涵很崇拜地道。雷大鵬搖搖頭,眼睛看向小慧了,那姑娘笑笑道了句:“應該是石鍋、柴火,和這里的配料吧,我看著有冬筍片和蟲草芽子,功夫下得不小。”
“錯啦…關鍵在這一鍋水上,你們想都想不到這鍋水是怎么取到的。”雷大鵬得意地看到了兩人都沒猜對,自問自答著:“這是松枝上取雪化出來的水,要不為啥叫雪雞湯,不叫野雞湯呢?而且是初雪噯,這跟小妞那初夜樣,可遇不可求啊,要不我說你有口福。”
雷大鵬胖身蹭著錢公子,兩人相視奸笑一對,那小慧有點臉紅,但凡這個時候,單勇都不太敢插嘴,生怕被雷大鵬糗得下不了臺,此時他有點懷疑錢公子的來意,猜測到的來意似乎早了點,如果真為那個來意來的話,單勇倒覺得陶成章有點失策了,就這么個貪吃好玩的哥們,你能指望他辦成點什么事?
這杯來盞往,啃肉喝湯,吃喝得那叫一個爽,正經八百的事錢默涵那是根本沒想起來,席間雷大鵬卻是記掛著親爹親媽和干爹干媽,就在院子里扯著嗓子喊,敢情這村里支攤打麻將呢,也就單長慶閑著,從鄰居家回來,連拎了幾個大盤喚著兒子又舀了盆雞肉加湯給那幾位下不了場的送去。
單勇一走,雷大鵬和錢默涵這杯盞可沒放下,小慧幾次要提醒,可不料錢公子喝得興起,根本沒當回事,實在是食逢美肴、酒逢知己,那怎叫一個快意了得。直到單勇回來,哥仨又喝了若干,兩只雞啃得剩了堆雞骨頭,兩胖子一個打酒嗝,一個打飽嗝,這個偶遇才算到了尾聲,錢公子倒也算個妙人,這白吃吧,不好意思,硬要給塞錢,還塞得不少。單勇和雷大鵬是堅決不要,辭讓了一番,直叫著小慧把錢哥攙著,大過年的,上門都是客,談錢多傷感情不是…這哥倆的豪爽把錢公子感動得那叫折服不已,直邀這哥倆回市里玩去,這個卻是不行了,敢情是兩家人聚聚,打麻將完了晚上還有一頓呢。
雜七雜八的亂扯告辭著,攙著錢公子出門小慧才小聲提醒著,正事還沒辦呢。什么正事,當然是商標的事了,一聽這事,錢默涵吧唧一拍腦門,恨不扇自己倆耳光,吃喝爽了,把正事全忘了。不用攙了,又奔回來了,直鉆進廚房,對著洗鍋刷碗的單勇和雷大鵬鄭重地說著:“對了,我爸讓我來辦正事來了,我喝得給忘了…兩位兄弟,一定要幫幫哥啊,好事,給你們送錢呢。”
“兄弟們呢,談什么錢不錢的,又來這一套。”雷大鵬一慷慨,不悅了。
“不是,不是,在生意上的事,我得給單勇好好說說。”錢默涵拉著單勇,靠著灶膛,可沒想到談話是這么個氣氛,不過也好,現在這關系倒能什么話也說了,于是單刀直入地問著:“單兄弟,你不認識我,肯定認識我爸,錢中平…鑫榮肉聯廠的,你手里是不是注冊一個‘響馬寨醬驢肉’的商標。”
“啊,學校快畢業的時候注冊的。”單勇點點頭。
“那花了多少錢?”錢默涵小心翼翼問。
“兩千多。”單勇誠懇無比了。
“其實今天的來意是啊…那個,我爸讓我來問問,能…能…能不能賣給我們。”錢默涵這時候倒覺得從這兩位豪爽兄弟手里謀東西,實在不那么地道了。
果真如此,讓他汗顏的事出來了,單勇沒吭聲雷大鵬搶著上來了,直說著:“這叫什么話嗎?什么賣不賣的,一兩千的東西還賣什么賣,送給錢哥得了。錢哥你不知道,我蛋哥最他媽夠意思,談錢就不對了,傷兄弟們感情呢不是?”
單勇笑了,從不知道錢艱辛的雷哥,這得性怕是不會變了,這時候錢默涵可有點糗了,知道雷大鵬根本不懂這商標值多少錢,客氣地安撫了兩句,又期待地看著單勇,甚至有點不好意思地說著:“單勇兄弟,這個我也不能蒙你,注冊不花多少錢,可現在我家和陶叔還有孫伯家不是把這牌子叫響了么,所以它應該就挺值錢…這樣吧,你要同意,我…給你們十萬怎么樣?高點也成,好商量。”
雷大鵬脖子一梗,愣了下,有點后悔,差點把十萬就送出去。驚訝地看著單勇,可不知道那兩千多的東西,怎么就值十萬了。越來越看不懂蛋哥這個奸人了,怎么全身都長著錢似的。
“這個好說,錢哥,不過這個東西我還沒拿到手呢,我是通過代理提交的,可能還得一個多月才能到我手里。”單勇道,很隨意,像是根本不在乎這東西。
錢默涵可是生怕有變,趕緊地追問著:“那要到手里…你能賣給我嗎?”
“你這話說得我就不愛聽了,大鵬都說了,賣什么賣嗎?”單勇道,一句嚇得錢默涵心肝直跳,生怕又有變故,這時候雷大鵬可不悅,可又不好意思反口,虎著眼瞪著單勇,不料單勇像是鐵了心要交這個朋友似地一攬錢默涵道:“這樣吧錢哥,商標注冊后有效使用期是十年,直接授權使用就行了,我一分錢不收吧,你們過意不去不是…這樣吧,按年份你們付我商標轉讓費就成了,行不行?”
“行行行,怎么著都行。”錢默涵樂了,頻頻點頭,不過又心系價格,緊張地看著單勇問:“那…價格?”
“這樣,我花了兩千多塊,咱們就搞個吉利數字怎么樣?今年2888元,怎么樣?”單勇笑道。
“啊!?”錢默涵和雷大鵬都聽傻了,十萬,一下子降到兩千八百八了。
“別跟我搞價啊,低一毛不行,高一塊我不要…這數字多吉利,這也是沖咱哥仨的交情啊,要別人我還不給他呢,本來想自己干醬肉鋪的,不過現在店沒了,干脆給錢哥,交個朋友得了。”單勇很虎氣地道,這氣勢把雷大鵬和錢默涵都震驚住了,兩人俱是凜然地點點頭。
“明年就簡單了,乘以2你給我雙倍,兩個2888塊,后年再乘以2,四個2888塊…”單勇說著,錢默涵算著離心理價位還低了好多,這心里快樂歪了,不過表面上扮得還是感動不已,剛說了草擬合同之后,單勇的聲音卻是放低了,小聲道著:“錢哥,這事你回來跟老爺子單獨商量,我也知道你是三家合伙的,要真值錢一家得總比三家分強吧…所以,我只給錢哥你啊,事前最好別讓其他人知道,特別是外面那位…”
說著眼神示意著門外不遠等著的小慧,錢默涵凜然點點頭,說著回頭咱們細商的話,臉色肅穆了,告辭著出了這家農家樂,單勇和雷大鵬直把錢公子送上車,看著錢公子歡歡喜喜地下山走了。
這一走,雷大鵬心里受不了了,直罵著單勇道著:“蛋哥,你傻逼了吧,客氣啥嗎?”
“你不讓白送嗎?你才傻逼呢?”單勇回敬道。
“我是不知道值多少錢…誰可知道就值十萬,十萬你拿就拿了吧,怎么才要兩千八?你不是做了幾天驢肉腦袋也讓驢踢了吧。”雷大鵬懊悔地道,這回有點心疼錢了。
“我不是光要兩千八,而是每年要前一年的兩倍,今年兩千八、明年五千四,后年一萬零八百…依此類推,一次交十年,你覺得我這個辦法還傻逼?”單勇笑吟吟問著雷大鵬。
“沒有比你更傻逼的了,白癡。”
雷大鵬翻著白眼,給單勇下了個定論,扭頭走了。單勇抹抹鼻子,眼里笑意好濃,要對手來的都這號人物,那可好玩了。
“爸、爸…成了,孫伯、陶叔,成了,成了…哎喲,事情根本不是你們想的那樣,那倆哥們真夠意思,沒發現他倆還是大廚呢,那芙蓉雪雞湯吃得叫一個好…比陶叔飯店里那味道一點不差。”
錢默涵滿嘴酒氣奔回出驢肉香火鍋城的頂樓,那三位等著消息的卻是已經等很久了,電話里就說成了成了,三人都有點不信,老錢的這兒子一回來是這得性,看得陶成章又怕是這小子是嘴上沒毛,辦事不牢,不悅地問了句:“默默,你這是喝酒去了,事情究竟辦沒辦?”
“辦了…他們倆請我喝的,真的,還請小慧嘗了嘗鮮,那味道做得…”錢默涵實在震驚于那鍋鮮美的湯,不過再說怕是不對路了,三位長輩都看著他呢,趕緊地一轉話題道:“我真辦了,他都答應了,商標一到手就給咱們簽授權使用協議,價格你們猜多少?”
“多少?”陶成章耳朵豎了豎,生怕聽錯了。
“兩千八百八。這哥們真夠意思,一頓酒就認朋友。反正他不開店了,就當送給我了。”錢默涵道。
兩千八百八?要是幾十萬倒也正常,不過這金額把在場的幾位果真嚇住了,互看一眼,然后都看著錢中平,都知道老錢這兒子吃喝嫖賭從來不干正事,可這回事的干得,實在讓人匪夷所思,誰也不敢相信。陶成章不信地問著:“默默,你沒聽錯吧?是兩千八百八元?這也就個注冊費呀?”
“啊,就是注冊費…他差點白送我呢。還是我不好意思要。”錢默涵道,不過想起什么來了,又補充著:“對了,今年兩千八百八,明年翻一番,五千四,依此類推乘以2遞增,這哥們真夠意思。我給他十萬,他都不要……怎么了,這…”
不對勁了,三位眼睛都長了根刺似的盯著錢默涵,錢默涵不敢發表意見了,陶成章嘆了口道著:“噢,看來他胃口不小。”說了句,黯黯地起身,離座了,孫存智也覺得不妥似的,一言不發走了,老錢卻是一副氣無可泄的樣子看著兒子,小錢愣了,不解地問:“怎么了爸?人家挺夠意思的,你們也不能太小氣吧,總不成真白拿人家的吧!?”
啪…哎喲…錢默涵猝不及防挨了老爸了一耳光,捂著臉倒沙發上來了,老錢拂著手,又踹了兒子一腳斥道:“自己算算,你個丟人現眼敗門風的東西。”
說罷,氣咻咻地走了,這下把錢默涵委曲得直想往樓下跳了,這叔伯帶親爹罵了一通,又覺得不對勁了,趕緊地拿著手機一個一個,從2888乘2算起…一算、一加,再一算,再一加,看來算術學得著實不好,算了好久才算出來了,看著數字小錢嚴重懷疑自己的水平算錯了,連算數次,答案都一樣,這才被氣得差點吐一口血,十年的轉讓費:
二百九十五萬四千四百二十四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