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可對,魔道圣子。”
李景山話音落下,震驚四座。
刑午與滿天紅難以置信,一開始他們就感覺到了怪異。
師父說周序修有頂級體術之法《破天魔體》,可他們毫無察覺。
緊接著又說是至臻破天魔體,他們身為體修,對這個了如指掌。
《破天魔體》屬于魔道最兇狠,最強大的功法之一,強大的功法意味著難以修煉。
每一個修煉《破天魔體》的人,都會為自己帶來極大的副作用,其中最為嚴重的便是性格的扭曲。
有人修到上三品,可不管對方如何壓制,身上都會有魔氣呈現。
嗜殺,殘忍,猙獰,幾乎是無法甩下的標簽。
無數年來,不見第二個人將魔體修到至臻,可哪怕至臻也會受功法影響。
身上氣息不可名狀,扭曲空間。
兇殘,嗜血,恐怖,甚至無法當做代名詞,著實普通。
可周序...
“不可能的,我仔細檢查過了,別說破天魔體,一絲一毫的魔氣都未曾察覺。”刑午心神震蕩。
他對自己的實力極為自信,不可能看錯。
可當他師父道出對方名字時,一時間又不再自信。
當世能夠匹配這個稱號的只有一人,那便是魔道巨擘新出的兒子。
而周序正是此人。
“難怪,難怪機緣如此深厚。”
刑午跟滿江紅一時間釋然。
可又感覺不真實,畢竟周序修的真的是《周天經》,而他的性格沒有問題,怎么會是修《破天魔體》的人。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都覺得疑惑。
可并未開口,只是安靜的等待。
蘇詩未在意,只是偷偷瞥了一眼周序,魔道圣子人格不出來她都不怕。
與蘇詩不同的是,周序內心掀起波瀾,直呼完了。
“臥底被發現了?迎來了正道人士降妖除魔?”周序心下緊張。
李景山,他見過的人中特效最夸張的一位。
是滿級進入新手村,他完全不是對手。
現在魔道身份被發現,豈不是要回去繼承老爸飯館?
“偏偏還冒充過他們宗門,新仇舊恨不好辦。”周序冷汗直流,心思急轉。
不過眨眼間,他便算出得失。
此次不僅沒能打通任督二脈,還要被正道清理,沒了工作,沒了自由,只能回家繼承家產。
“不說話,是默認了?”李景山笑著問道。
周序依然保持沉默,不知如何開口。
李景山也不在意,戲謔的道:
“假扮我觀霞峰弟子,入七天塔,破開第八層放出七天塔靈,你知道天云道宗損失多么嚴重嗎?”
完了,還要賠償。周序內心痛苦。
邊上刑午跟滿江紅面面相覷,七天塔破了?七天塔靈又跑了?
他們越聽越是心驚,周序真的干了這么多事?
如何做到的?
“前輩,這個我覺得是我二叔的錯。”周序思考片刻,指了指蘇詩道:
“你找蘇詩賠吧。”
“啊?”蘇詩一愣,差點嚇傻,連忙道:
“明明是你弄壞的,跟我有什么關系?我一個月才那么點工資,哪里賠得起?”
“你可以分期。”周序看著三老板,好心道:
“一天還一百,還三五百年就還完了。”
蘇詩當場石化,魔道圣子好恐怖。
刑午:“......”
滿江紅:“......”
他們已經確定了,周序真的是魔道圣子。
可傳聞多少聽過一些,并不像。
實力也不太一樣。
李景山失笑,他盯著周序問道:
“你好像想學新的體術?是什么樣的體術?”
“可以打通...咳咳。”原先興奮的周序,突然猶豫片刻,斟酌著道:
“我想學真正的體術,可以將一切融會貫通,打破極限,大道歸一的最強體術。”
“你倒是挺會說話的。”李景山新奇的望著周序,道:
“我可以教你,而且你自己都自稱觀霞峰弟子。
那么我給你一個機會。”
見周序好奇,他又繼續道:
“跪下,磕九個響頭,拜我為師。”
“師父?”刑午跟滿江紅大驚失色,魔道圣子不能收。
李景山冷眼瞥了兩位弟子一眼,讓他們閉嘴。
他自然不會收周序,魔道巨擘的兒子會跪他?
他就是想借此羞辱一下姓周的,至于周序,他會教。
突然的聲響傳來,李景山看向前方面部肌肉抽動了兩下。
此時周序毫不猶豫的跪下,他自幼習武,雖無師自通,可終究無法融會貫通,如今機會近在眼前,他怎能放棄?
“師父在上,受弟子一拜。”
言畢,周序便要磕頭。
只是周邊突然多出了什么,讓他無法磕頭。
怎么回事?周序心驚不已。
李景山黑著臉盯著周序,道:
“你這么給人下跪,你父親知道嗎?”
“不知道啊。”周序回答道。
“你...”李景山眉頭緊皺,難以置信道:
“你真的是他兒子嗎?你父親雖然為人不行,但一生無人可讓他下跪。
哪怕他獨自一人面對天下萬敵,也無人可以彎曲他的雙膝。”
“拜師不跪,還能叫拜師嗎?”周序反問。
尋常人他自然不會跪,拜師他也不會隨意拜。
眼前這個人會教蘇詩,跟二叔熟悉,特效又強。
自然可以拜師。
李景山有些頭疼,這魔道圣子,總感覺不太對勁。
最后他嘆息一聲道:
“起來吧,我不會收你為徒,但是我會教你,你能不能學會就看你自己。”
無奈之下,周序只能起身。
不拜師總感覺得不到真傳。
“蘇詩也一起吧。”李景山轉頭對著蘇詩說道。
在蘇詩點頭后,刑午開口道:
“換個地方吧,這里施展不開。”
一聲響指。
周圍空間出現變化,周序感覺有一股力量將他們所有人覆蓋,開始穿越距離。
不過呼吸間,他就看到了熟悉的山林。
是他經常打壞的郊外。
明南楚等人依然盤膝在地,并未受到打擾。
好厲害,周序轉頭看向刑午不由得羨慕,這不是特效,可遠超特效,全靠魔種了,希望它早日回歸崗位。
“來。”李景山來到一棵樹前,對著周序與蘇詩道:
“體術之法,你們都不用教了,蘊養肉身跟調動全身血氣,等后面一起教。
現在我教你們如何融會貫通。”
周序認真的聽著。
蘇詩乖巧的點頭,嚴陣以待。
“你們學的東西很多,而不管是什么,都可以從有到無。
找一門最核心的功法運轉,然后一點點加入所學的一切術法,從無到有,從有到無,將靈氣重新匯聚,形成新的靈氣。
當一切成為整體,所有的一切都將是你們的出發點。
萬千術法,將以全新的力量釋放。
最重要的一點是,這個術法需要成為一個旋渦一個點,這個點便是一切。
之后釋放。”
這時李景山伸出一指,點向大樹。
他手臂上有血氣翻滾,血氣變化不同,最后連為一體,緊接著一切在手指匯聚,化作一個點。
這個點輕輕觸碰到了樹皮。
整棵樹轟然瓦解粉碎,煙消云散。
輕描淡寫釋放強大力量。
這一陽指我會,可絕對無法做到這種地步,周序心里慷慨,震驚。
哪怕他讀完剩下的兩本《荒古經世書》也達不到這種地步,因為他動作很大,聲響也不小。
這就是武夫跟宗師的差別。
在別人那他是宗師,可在李景山面前,他就是一介武夫。
“師父,教我。”周序連忙道。
“不要叫我師父。”李景山盯著周序提醒道,旋即繼續開口:
“把一切都看做整體,所有術法在體內運轉,隨后從有到無開始匯聚連接。
最后形成水池,等達到這一步,你們會心有所感,可以操控一切。
此時卷起力量,匯聚身體任何一點,可以是術法可以是拳意,然后出手。
并不難。”
刑午跟滿江紅翻白眼,最后不難,是不難。
可將術法在體內施展,融合成純粹力量體,難于上青天。
“不急,慢慢練,先學會術法出現,然后逆轉,一點點加就好。
沒有必要一下子達到所有。”刑午提醒道。
等學了一些運轉脈絡基礎,周序便安心坐下,開始打通任督二脈。
他內觀丹田,開始模擬十八般武藝。
降龍十八掌。
伏虎羅漢拳。
如來神掌。
風神腿。
拈花指。
掌間生死。
所有武術技能,都在他體內呈現,最后一一化作千年功力。
成為整體的...千年功力。
感知了下,周序發現與一開始并未有任何不同。
疑惑中他陷入深思,許久后他突然明悟。
千年功力或許就是天生的整體。
“心有所感,可操控一切功力,如同水一樣,可多可少,在身上任何一處匯聚,一模一樣。”
思緒到此,周序笑了。
隨后用剛剛學會的功法技巧,開始以拳為點,周邊脈絡出現,千年功力卷起了旋渦。
“可以。”
周序心里大喜。
“今天他們不上班嗎?咳咳。”滿江紅看著盤膝而坐的六人問刑午。
“關門休息一天,他們本就沒有生意。”刑午隨意道,旋即把目光放在周序身上,一臉疑惑:
“他真的是魔道圣子嗎?我感覺一點不像。”
滿江紅輕聲開口:“哪里不像?”
“你覺得哪里像了?”刑午問道。
滿江紅搖搖頭,不再開口。
李景山轉頭看向遠處的樹林,眉頭微皺。
“師父,那邊是什么?”刑午也望了過去:
“我感覺到了關于神明的力量。”
“嗯,我也有點感覺,很模糊。”滿江紅跟著道。
“一座城。”李景山收回目光道:
“具體無人知曉,也與我們無關。”
刑午與滿江紅不再多問。
此時滿江紅看向周序跟蘇詩:
“不知道能否有初步進展。”
刑午搖頭:
“這可不容易,開頭太難,我們離開前他們能有進展就不錯了。
想要完全學會,需要很長時間。”
李景山只是多看了周序一眼,不知在想什么。
無盡大山。
原本艷陽高照,可在一處黑色樹林中,卻感覺不到任何光亮。
黑暗才是樹林永恒基調。
于此同時,樹林中出現了扭曲。
一只光手從虛空中探出,漆黑的果核被丟到了樹林中,緊接著卷起風暴。
黑暗以果核為中心開始匯聚。
其中蘊藏著刀意,而隨著黑暗卷入,刀意被一點點壓制,直至淹沒。
此時一道身影緩緩呈現。
身影出現,黑夜在他周邊延伸,腳踩的大地逐漸被黑暗吞噬,成為深淵。
他所在之地,便是黑夜,便是深淵。
黑夜下,深淵中,他就是主宰。
雖然氣息不穩,可依然與眾不同。
片刻后,黑暗中的身影睜開了眼眸,略微有些疑惑。
但很快他的目光落在光手上,一臉陰沉。
“恭喜蘇醒,執掌深淵的主宰,為世界帶來黑夜的神明。”光手笑著說道。
深淵主宰低眉看著自己的手,又摸了摸胸口的位置。
那里有一道刀意,給他帶來了無盡痛苦。
“這是誰的刀?”他問道。
“人類的刀,鑄刀以及揮刀的人全都已經身死,這柄刀不知下落。
所以您只能想放下仇恨,同時我找到了那最為重要的黑夜權柄。”光手傳出笑聲道:
“您的復蘇自然是某些存在所為,而我們的目的很簡單。
就是想利用你奪取黑夜權柄時,得到有些想要的好處。
再過不久,權柄就可能被他人吸收,怎么做當然看您自己。”
“你是誰的從神?”深淵主宰盯著光手道:
“我從未見過你。”
“這個就與您無...”光手話音未弱,黑暗就將他包裹,將其攪碎。
砰的一聲,光手瓦解。
虛空傳來慶幸聲:
“哪怕虛弱狀態,深淵主宰也是深淵主宰。
看來您也能冥冥之中察覺到黑夜權柄的存在,那么祝您好運。”
光手消失,深淵主宰抬頭看向高空。
他眉頭皺起:
“沒有察覺到其他神明的氣息,為什么?一個都沒有。”
片刻后他收斂一切權柄氣息,開始行走在大山中。
他的力量在四周擴散,開始從黑暗中尋找代行者。
不管如何,他也要去回收那導致他隕落的權柄,也要弄清楚為什么沒有其他神明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