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煉氣二層
龍黿火靈抽回視線，投注到鄭家那邊。
兩位鄭家家老正在勸說鄭箭。
鄭箭是一位青年修士，額頭的頭環中央豎著一枚瞳孔狀的寶石。
此刻，鄭箭猛地搖頭，態度堅決：“不，五行氣律訣我修定了！誰也阻止不了我。”
一位家老嘆息：“鄭箭，你是我們鄭家此代人中最出眾的。你擁有天賦穿心洞見，搭配我族的功法，相得益彰。改修他法，著實糟蹋了這等優秀天賦啊。”
鄭箭搖頭：“正是穿心洞見告訴我，必須盡快修煉此功，此舉大益我的道途！”
家老搖頭：“家族記載中，也有穿心洞見的先人。穿心洞見的確能賦予修士驚人的直覺。但這并不意味，它始終正確啊。族史記載中，就有多次直覺錯誤的案例。鄭箭，不可過于信賴這門天賦啊。”
鄭箭搖頭：“我從小到大，并未遭遇過直覺出錯的情況。這一次，我仍舊選擇聽信我的直覺。二位長輩，多謝你們的好意，不必再勸了。”
家老嘆息，主動退讓一步：“這樣，鄭箭，你先讓支脈中的人修行此功，看看情況吧。”
鄭箭朗笑一聲：“這種事情，根本沒必要提出來！什么是主脈，什么是支脈？因為要冒險，就讓支脈上？我這主脈當的，也太窩囊懦弱了。”
“正因為我是鄭家主脈的人，更應該以身作則，勇往直前。否則憑什么主脈執掌家族呢？”
“二位長輩，我意已決。”
兩位家老長嘆，擔憂且欣慰。
其中一人道：“也罷。這份玉簡便交予你罷。”
“此乃鄭雙鉤大人得知你事，親自賜下。”
“玉簡中記錄了一項煉器法門，名為絕命飛鉤。”
鄭箭奇怪：“我要散功，是要爭分奪秒的，在這個節骨眼上如何去煉器？”
家老微笑：“不急，你且好好瞧瞧再說。”
鄭箭便將玉簡貼在眉心處，啟動神念進入探查。
很快，他喜形于色。
“妙啊。”
“這門煉器秘術，威力強大，但有弊端，一是必須搭配我族的功法。二是每煉出一鉤，便要永久削減修士的一層法力。煉得太多，修士本身法力上限會越來越低，且無法恢復。”
“但對我現在而言，恰恰最合適。”
“我一身法力本就要散去，不如廢物利用，煉成絕命飛鉤。不僅能加快散功，還能有這樣的護身妙物。”
“多謝鄭雙鉤先祖，多謝二位家老！”
兩位家老或撫須，或微笑。
“這本就是你應得之物。”
“不愧是我鄭家的兒郎，盼你此次無往不利！”
龍黿火靈看了一會兒鄭箭，然后轉變方向，遙望寧家。
寧家族長與一眾家老正在秘密商議，敲定人選。
剛剛草擬出來的名單在眾人手中流傳。
學堂家老緊皺眉頭：“名單不妥啊。”
“那五行氣律訣，縱然來自仙宮的傳法鐘，但目前只有三層。轉修此法，前途叵測，很難自愿。”
“現在，我們強行安排人員，必有怨懟。”
“這名單上支脈的人員太多，主脈稀少無比。拿出來公布，無法服眾。”
戰堂家老不以為意：“我寧家主脈本就人少，支脈人多。支脈出更多人手，自是應當啊。”
“若是主脈牽連多人，萬一在探索仙宮的時候犧牲了…就算不犧牲，一旦將來搞不到后續功法，那他們也都半廢了。”
“這對主脈的犧牲過于沉重。”
“我可不想看到，十幾年前的內亂再次重演！”
十多年前，寧家從北風國舉族遷徙，千里迢迢，進入南豆國。
途中，遭遇伏擊。
主脈人員犧牲極多，金丹老祖更是重傷。落戶火柿仙城之后，寧家金丹常年修養，是火柿仙城中存在感最弱的金丹修士。
在這種情況下，支脈人數眾多，見情勢如此，便滋生野心，悍然掀動內亂，企圖傾覆主脈的統治。
最終，主脈兇險慘勝。
也由此，主脈成員對家族支脈極其戒備，明里暗里動用各種手段，想法設法地去削弱支脈，強化主脈。
一句話，寧家的核心政策，就是強干弱枝！
然而，這項政策，在挑選人員轉修五行氣律訣的事情上，卻難以把握。
皆因，他們不知道轉修五行氣律訣的前景如何。
如果前景遠大，他們就大力安排主脈成員。如果前景暗淡，他們就多上支脈族人。
現在，誰也無法保證未來。
家老們普遍趨于保守。
商議片刻，支脈人員敲定，主脈則是難以定奪，伴隨大量爭執。在場的家老，都是主脈成員，背后都有自己的關系網，以及利益牽扯。
族長靜聽家老們爭執良久，乘著他們喘息的間隙，插言道：“不管主脈出幾人，沒有主將是絕對不行的。支脈人多，沒有主脈的得力人手鎮壓，很容易尾大不掉，喧賓奪主。”
家老們臉色齊齊一垮，聽族長的意思，是要出真正的好苗子。
族長繼續問道：“家族煉氣期中，誰人可當重任？”
眾家老只想到一人。
“無疑是寧小慧了。”
“她天生就有一雙冰脂玉手，制作冰霜符箓，能心隨手動，靈韻天然，必出精品！”
“要讓這樣的好苗子去…”
“我不同意！”忽然，符堂家老斷喝，打斷家老們的交流，表示強烈反對。
又一場新的爭執上演了。
族長頭疼不已，等了半天，趁著家老們喘息之際：“不如先征詢寧小慧本人的意見吧。”
符堂家老騰的一下，站起身來，推開門，邁出議事廳：“我親自去說！”
很快。
“家老。”寧小慧行禮。
下一刻，她得知此事，頓時變臉：“我有冰脂玉手，本就該走符箓大道，這是光明坦途。”
“現在竟要讓我去就機關偏門，這是哪位家老看不得我？”
“我要找我奶奶告狀！”
符堂家老滿臉肅容：“我絕對支持你，小慧。走，我跟你一起去。”
聽得寧小慧的評價，龍黿火靈氣得噴出一口火煙，龍臉上流露出濃郁的不屑之色。
觀察到現在，火柿仙城的四方勢力，它對寧家觀感最差。
它正要轉移視線，忽然目光一頓。
距離寧家聚居地的不遠處，有一處簡陋小院。
在小院的地下，有一處手工間。
其中一位少年，盤坐著，積極運功。
他的鼻竅正緩緩流淌出鮮血。
一身功法赫然是五行氣律訣，并且…
煉氣二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