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10點,灣仔中心區。
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閃耀的霓虹燈透過落地窗,照射進書房里面,也照耀在亞克力猙獰面孔上。
書桌對面得周燊,對于亞克力的死亡絲毫不在意。
亞克力是具體行動的負責人,而不是策劃人,他所掌握的秘密應該和間D相關,而這種秘密對于他沒什么用處。
甚至某種程度上來說,知道這種秘密有可能產生一些副作用。
正因為如此,他才沒有阻止亞克力的自殺。
他隨手端起桌上的紅酒杯,也不在意里面含有的安眠藥,直接便一飲而盡。
砸吧了一些嘴。
很澀。
“自從得了晚期肝癌之后,這一年來我滴酒未沾,如今癌細胞徹底消失不見了,我倒是不用刻意去戒酒了。”
“不過真得不好喝!”
他放下酒杯,如是說道。
仔細觀看光滑的杯壁會發現,上面竟然沒有留下手指印。
就在這時,書房外面傳來腳步聲,以及女孩子的呼喚聲。
正是那個香江“撈女”,名叫歐嘉欣。
“嗨,Steven你在哪里?你家好大啊…”
腳步聲越來越近。
終于,歐嘉欣來到了書房。
她看到了癱坐在椅子上的亞克力,以及淺白色木地板上鮮紅的血液了。
當然,還有落在地板上帶消音器的手槍。
至于坐在椅子上的周燊,已經消失不見。
“啊———”
歐嘉欣嚇得魂飛魄散,跌坐在地,連連后退,口中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聲。
不過,這棟大平層里面所有的門窗玻璃都進行了隔音處理。
別說尖叫聲了,就算是在里面跳舞蹦迪,樓下面都不會聽到。
歐嘉欣哭泣尖叫了好一會,內心的恐懼才稍稍消退,然后想起來打電話報警。
不過電話號碼剛撥出去的瞬間,歐嘉欣突然又停下來了。
從她這個角度,正好可以看到亞克力垂下來的手腕,上面戴著一只黑色鑲鉆手表。
作為一名撈女,認識各種頂級名表是基本職業能力。
歐嘉欣一眼便認出,這只手表是號稱億萬富豪入場券的“理查德米勒”,其中的一款鑲鉆黑武士,官牌價格要300多萬港幣。
這種品牌的高彷表特別多,但是歐嘉欣知道,能住得起灣仔區大平層的外國人,肯定不可能戴假貨的。
“你每天晚上撅著屁股伺候各種男人,還不是為了多賺點錢買房,現在發財的機會就擺在你眼前,難道你要眼睜睜的錯過嗎?”
歐嘉欣抹了抹眼淚,內心的貪欲戰勝了恐懼。
她爬過去顫抖著雙手,把亞克力手上淋滿鮮血的手表摘了下來。
反正已經拿了手表了,歐嘉欣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在屋里面四處搜尋了起來,結果什么也沒有發現。
這棟屋里面干凈的簡直不像一個男人的住的屋子。
最后她無意間觸動了書房里面一個機關,本來嚴絲合縫的書架,突然往兩邊緩緩移開。
歐嘉欣仔細一看,頓時目瞪口呆。
只見墻壁上面掛滿了各種型號的槍支,長槍短炮,以及彈藥。
而其中一個半開放式的柜子里面,則是裝滿了各個國家的護照以及貨幣。
港幣、RMB、美元、歐元、日元、韓元、英鎊、法郎、盧布等等等等。
歐嘉欣:“…”
第二天早上,香江下起了綿綿細雨。
沒有風,濕熱的天氣讓人更加難受。
馬路上,汽車疾馳而過,濺起漫天的水霧。
九龍黃大仙祠。
黃大仙祠原名“嗇色園”,是香江最著名的廟宇之一。
始建于1921年,迄今為止已經整整100年了。
整個廟宇占地18000多平方米,殿堂金碧輝煌,建筑雄偉。
黃大仙祠拜的“黃大仙”,跟民間拜的可不一樣,黃大仙原名黃初平,因他得道成仙于金華赤松山,故又稱“赤松仙子”。
經過幾十年的經營,如今的黃大仙祠除了大雄寶殿外,祠內其它建筑也充滿傳統特色,如三圣堂奉祀呂祖(呂洞賓)、觀音和關帝,并掛有萬世師表孔子的畫像。
祠內也珍藏了許多道教、佛教和儒家的典籍,可謂集儒、釋、道三家于一身。
另外還有一個冷知識:黃大仙祠像教堂一樣,是香江現時唯一一所可以舉行道教婚禮的廟宇。
現在正是暑假時節,很多內地家長帶孩子到香江旅游。
所以盡管天上下著綿綿細雨,但一大早,黃大仙祠里面依然人山人海,到處都是人滿為患。
各種標語引導游客:通道及出入口請勿停留、請勿跪拜、請勿拜訪貢品 即使如此,各個路口還是有無數游客停下來拍照。
還有很多善男信女,手里捧著香,對著赤松黃仙祠祠匾躬身禮拜。
一時間煙霧繚繞,夾雜著無數游客的叫喊說話聲,現場發出“嗡嗡”的聲音。
而在黃大仙祠旁邊,還有算命一條街,在黃大仙求到的簽,都會拿到那邊去解簽。
而那邊的算命一條街上,更是人聲鼎沸,無數的算命攤子一字排開,十分壯觀。
人群中,三個人撐著黑色雨傘慢慢踱步而行。
其中兩個年輕男女,一左一右圍在中間穿著POLO衫,神色威嚴的中年男子身旁。
三個人臉上神色都十分凝重,不茍言笑。
他們一路徑直來到了赤松黃仙祠里面,這里有專門的VIP通道。
看到中年男子三人過來,這邊的工作人員引領著他們來到了偏廳,這里有焚香叩首之處。
有人遞來了九支香,左邊的青年接過工作人員的燭火,把中年男子手中的香點燃,中年男子恭恭敬敬的對著上首黃大仙塑像叩拜。
等叩拜結束之后,右邊戴著黑框眼鏡的女孩,遞上了簽筒。
中年男子拿著簽筒開始搖啊搖,最后搖出了一支簽。
中年男子拿著簽看了眼,起身后擠出一絲微笑對一旁年長的老者說:“麻煩羅老先生了。”
長得慈眉善目的老者微笑道:“黎先生客氣了。”
姓黎的中年男子說:“那我就先走一步。”
“好的,黎先生慢走。”
“嗯,羅先生留步。”
跟在黎姓男子身后的一男一女,臨走前恭敬的對老者微微鞠躬說:“羅老再見。”
“嗯,再見!”
羅老先生微笑著點點頭,目送三人離開。
等三個人身影消失不見后,旁邊過來一個穿著白色居士服,仙氣飄飄的女孩子,帶著好奇口吻問說:“爺爺,我為什么你沒幫黎先生解簽呢?”
羅老先生沉默了下,轉身朝偏廳后面走去。
仙氣飄飄的女孩子,隨之跟上。
羅老先生走了一段距離后才說到:“黎家的事情無解!”
“什么事情啊?”
“說來話長…”
就在祖孫倆聊著的時候,另外一邊,那位黎先生帶著一兒一女,來到了黃大仙祠隔壁的算命一條街。
外面小雨淅淅瀝瀝,但是依然擋不住熱情的游客。
街上到處都是人,拿著“簽紙”尋找算命先生解簽。
三個人慢慢朝前走。
“爹地。”
“嗯?”
“呃…沒事。”
“有什么話說好了。”
“真得沒事,剛才看花眼了。”
長相帥氣的黎先生,沒有再說什么,又往前走了幾步。
看到一個簡陋的算卦門臉,店面狹小,里面五六十歲的算命先生,正坐在里面看書。
黎先生走上前,把手指的簽紙遞過去,“麻煩大師了。”
算命先生隨口道:“先生請坐。”
然后拿起簽紙看了看,跟著朝黎先生看去,問道:“這位先生打算求問哪方面事情呢?”
黎先生澹然道:“運氣吧。”
“好的。”
算命先生聞言開始解簽,“這位先生您看,這支簽是中吉簽來著…正所謂,意在閑中信未來,故人千里自徘回,天邊雁足傳消息,一點梅花春色回。”
“意思就是,你心中一切期待,均有可得,但是需要再等待一段時間。”
“是嘛。”聽到算命先生的話,黎先生眉宇間的愁緒并沒有絲毫減輕,微微點點頭,“謝謝大師。”
站在黎先生右邊穿著襯衫西褲的青年,拿出一張100元的港幣遞過去,“大師,不用找了。”
而就在這時,站在左邊黑框眼鏡女,再一次語氣急促的說道:“爹地,你快看。”
“怎么啦?”
黎先生轉頭,順著女兒的目光看去。
只見一個二十來歲,穿著淺色T恤衫、黑色短褲的青年,姿態悠閑的漫步在雨幕中。
他的腳上還沒穿鞋子。
整個人,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起來有些格格不入。
他明明穿梭在雨中、人群中,但是整個人卻像是遺世而獨立一般,那么的寫意。
讓他想到了一句古詩詞。
寵辱不驚,閑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漫隨天外云卷云舒 “好瀟灑啊!”
黎先生不由得暗自感慨。
右邊的青年也是不由得深以為然的點頭。
“我剛才就看到他了,結果一眨眼就消失不見了。”黑框眼鏡女激動的說道,“難道你們沒發現嘛,他沒打傘,但是頭發衣服還有身上都是干的。”
“咦?對啊!”
父子倆此時也是恍然大悟。
外面雨雖不大,但足以淋濕衣服頭發。
可是前面那個青年,沒有打傘,但衣服卻絲毫未濕,頭發也不像淋雨后粘連在臉上,而是隨著走動自然顫動,很明顯是干燥的。
“這是怎么回事?”
“難道他是什么世外高人?
黎先生父子倆腦海里浮現出一個大大的問號,不由得暗自想到。
港澳臺地區風水文化十分盛行,對于“世外高人”的接受度普遍比內地要高得多。
而且越是有錢人,越是相信風水。
“爹地,要不咱們過去認識一下?”
“呃…行!”
黎先生此時內心正是心煩意亂之時,突然間看到這么一個雨中漫步的“高人”,自然是十分好奇。
黎家父子/女三人,看到的世外高人自然是周燊了。
他是聽說黃大仙祠內珍藏了許多道教、佛教和儒家的典籍,所以順道過來看看。
厲向東曾經也在算命一條街這邊干過,而且非常出名,很多有錢人直到現在還是他的客戶。
每逢婚喪嫁娶、喬遷動土之時,都會找他指點迷津。
當然,這些VIP大客戶,收費自然不菲。
說回正題。
周燊漫步在雨幕中,微弱的真炁穿過身體,縈繞在身體四周圍,形成一個“真炁護罩”,風雨不侵。
幾個月以前,他的真炁護罩只能保證頸部以上不受風雨的侵襲。
但是隨著最近幾個月實力大漲,他已經可以做到讓真炁護罩籠罩全身了。
而且真炁消耗量并不大。
當然,這種真炁護罩也只能抵擋一下風雨罷了,距離傳說中可以抵擋槍炮子彈的“護體罡氣”,還有十萬八千里呢。
兩者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據黃庭內經中對于罡勁的描述,完全體的護體罡氣,可以完全無視世間的一切常規武器,哪怕是云爆彈,激光槍,電磁炮,生物兵器等超時代的黑科技,都可以藐視。”
“不過太遙遠了啊,我現在不過才化境巔峰,還沒有進入丹勁。”
“按照書中的記載,進入丹勁后是外丹到內丹的轉換,再然后才是罡勁,罡勁也分為了初級罡勁、中級罡勁、高級罡勁,大成罡勁…”
周燊腦海里想著功法境界,不知不覺間來到了黃大仙祠門口。
他展開“天眼術”,很快便找到了“藏書館”,位于黃大仙祠東面的一個偏廳里面。
不過這邊門口掛著一張匾額:游客止步 而且門還關著呢,游客即使不想止步也進不去。
當然,這對于周燊來說自然不管用。
這個世間任何地方,他想去就去,任何人都阻攔不了他。
他內心也不受世俗的道德法律約束。
此時,他腳下一動,人瞬間越過三四米高的院墻,進入了院子里面。
院子側面的偏廳里面,那位羅老先生,和孫女坐在窗前喝茶聊天呢,余光看到院子里面突然冒出一個人來,不由得一驚。
“有人進來了。”
那個長的仙氣飄飄的女孩子,聞言立刻朝窗外看去,恰好看到周燊看過來的目光。
周燊嘴唇微動道:“麻煩你們把藏書閣打開給我看看。”
房間里的祖孫倆互相對視了眼,內心不由得劇震。
要知道,周燊所站位置,距離他們所在的房間足有三十米遠。
而且還隔著窗戶。
但是,周燊既沒有大聲咆孝,也沒有用任何擴音設備,就那么嘴巴張了張,聲音竟然穿透窗戶,出現在了他們耳邊。
“這…這是什么能力啊?”
“跟金庸老先生筆下的傳音入密差不多。”
祖孫倆到底見多識廣,內心一瞬間的劇震,很快便反應過來。
他們連忙走出屋子。
羅老先生迎上前行了個鄭重的稽首,然后用標準的華語自我介紹說道:“在下羅嘉堂,現為黃大仙祠副監院,旁邊這位是我孫女羅美慧。”
頓了一下羅嘉堂跟著問道:“不知道這位居士從何而來,又所為何事?”
所謂的“從何而來”,意思就是問周燊,你是怎么進來的?
“所為何事”,則是問他,我為什么要把藏書閣打開給你看?
周燊聽懂了,很直接的回答說:“從外面的院子里面跳進來的。進來看書。藏書閣里面的典籍乃是華夏人的典籍,作為華夏人的一份子,你打開給我看看,難道不是理所當然的?”
羅嘉堂不說話,心里有些不喜。
感覺面前這個年輕人的口氣實在太狂妄了。
他雖然僅僅只是黃大仙祠的副監院,但是香江那些名流富豪,哪個不給他三分薄面?
不過礙于周燊剛才“傳音入密”那一手,再加上對方從院子外面跳進來,也害怕對方是什么剪徑的強人。
旁邊的羅美慧,不忿的說道:“這位先生,你這話未免太過分了。藏書閣里面的典籍自然是華夏人所共有,但同時也是黃大仙祠所收藏,我們為此花費了大量人力物力財力,難道每個人過來看,我們都要給他看嗎?如果因此造成了損失,誰又能負責?”
“哈哈哈哈哈哈…”
周燊聞言大笑了起來。
聲如洪鐘,震得祖孫倆人耳膜生疼。
“你們兩個人還真是有意思,我不過是想看看書而已,哪來那么多廢話?”
周燊腳下微微一動,人已經站到了藏書閣門口。
手輕輕一握,上面精鋼大鎖已經脫落,他推開門走了進去。
而后面祖孫倆看到如此驚人的一幕,頓時目瞪口呆,以為大白天遇到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