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那你是什么?哈哈,這是個玩笑嗎?真有意思呢!”
龍姬搖搖頭,說道:“凌天,你自己知道這件事就可以了,但是今后絕對不能再向外宣揚這件事!從今往后,你不準再對任何人說你明白了這種自廢念體后再修煉仙法的方法。聽到了沒有!”
陶寨德一愣,半天之后,才嘿嘿傻笑了一下,笑道:“現在,也就只有你會叫我凌天。好久沒聽到這個名字了,我剛才一下子甚至沒想起來這個是我的名字。”
龍姬突然大喝道:“你以為我是在和你開玩笑嗎!”
被龍姬這么突然一喝,陶寨德連忙收起肩膀,不敢再說話了。
“呼…”這名女子呼出一口氣,緩緩道,“總而言之,我今天來見你不為了別的。就是為了告訴你這件事。以后,你自己修煉也就算了,但是不允許大范圍地將這套仙法的修煉方法告知其他人。更不準在天下眾人面前公然宣稱你懂得這套修煉的方法。”
陶寨德想了想,傻笑道:“為什么啊?”
龍姬:“不為什么。你到底答不答應我?”
陶寨德皺了一下眉頭:“那個…我答應過我的二徒弟,要教她的…以后我也不能教了嗎?”
“…………唉………”
龍姬沉思了片刻之后,嘆了口氣,說道——
“你的嫡傳弟子,你可以教。但是,除了你的嫡傳弟子之外。你不能教其他任何人。而你不能大范圍地收嫡傳弟子。每收一個弟子,你都必須嚴之又嚴。觀察其超過三年,確認品行。才能夠傳授其你的這套仙法。這樣,你可以答應我嗎?”
陶寨德現在還真的有些困惑,他無奈地撓了撓自己的臉頰。
品行啊…自己的那兩個徒弟的品行算是好,還是算不好呢?
大徒兒險些公然屠殺凡人,二徒弟這次好像也發現了她的身世顯得很憤怒。這樣的品行究竟算是好還是不好呢?
不過,既然龍姬答應自己可以傳授嫡傳弟子,那么他終究還是點點頭,說道:“好,我答應你。龍姬。那么…”
“那么,我的話也已經說完了。”
龍姬隨即轉身,腳步踩在那鐵鏈之上,眼看就要離去。
陶寨德沒想到這個朝思暮想了多年的女孩現在還沒多說幾句話呢,轉身就要走。他慌了一下,腳步踏出,直接伸手,一把拽住前面龍姬的手。
肌膚,相觸。
但是指尖中觸碰到的。卻并非女孩子那柔滑溫和的肌膚,而是…
咔噠——
龍姬的一條手臂,就此被陶寨德卸了下來。
他握著手中這個機關手臂,身體很顯然地震動了一下。
而那被奪下手臂的龍姬卻是在停頓了片刻之后。猛地轉身,抬起一腳直接踹中陶寨德的胸口!
“嗚!”
胸口中腳,陶寨德向后退了兩步。
手中的機關手臂松開。那條踏在鎖鏈之上的獵犬立刻跳起,張開嘴。一把咬住那條機關手臂,轉回來朝著龍姬那空蕩蕩的袖口中一甩。
陶寨德重新落在鎖鏈上。他抬起頭,望著前方那黑紗蒙面,完全看不透她究竟是什么表情的龍姬。
層層的黑紗,遮蔽了那個女孩此刻的所有表情。她的肩膀略微涌動,肩頭的衣服在片刻的蠕動之后,那條機關胳膊似乎再次鏈接上了。
然后,她就站在那里,單手抱著瑤琴,那曾經被扯下的胳膊的五指按在琴弦之上,瑤琴…正對著那個正深情款款地望著她的男子。
“龍姬?你…上一次,你不是…”
“傲凌天,或者,陶寨德。從今往后,你我之間恩斷義絕!你再也不是我所認識的傲凌天,我也不再是你所認識的海龍姬。除了剛才的那個約定之外,你我之間將再也沒有任何的其他約定。你可以他娶,我可以另嫁,你我之間再也沒有任何的瓜葛。如非必要,從今晚起,我也不想再次看到你,也不想再次聽到你的聲音。你就當龍姬已經死了,再也不準來找我,不準來見我,更不準…和我說話!”
話音落下,龍姬的雙腳猛地向后一躍,腳下的鎖鏈輕輕搖晃,她已經如同黑夜下的仙子一般,飄向后方的鐵鏈,腳尖再次觸碰到那鎖鏈。這一次,卻是連絲毫的晃動也沒有了。
“龍姬?為什么啊!龍姬!”
陶寨德不理解…真真正正的不理解!伴隨著龍姬的跳開,他再也顧不得什么,連忙邁開腳步向前沖去!那條獵犬怎么可能擋得住他?只不過手一揮,寒冰凍結的妖獸就變成原本的紙片,從這空中飄落下去。
“傲凌天,你要小心。”
陶寨德豁出全力地向前奔跑,但是可惜,他的念體和仙法實在是不怎么適合奔跑,眼見前方的龍姬已經越跳越遠,卻連一點點都趕不上。
“小心?你要我小心什么啊?龍姬!龍姬!”
“小心…你已經,被一股十分可怕的勢力所盯上。因為你掌握了你根本就不應該去掌握的秘密。知道了你根本就不應該知道的事實。”
前方,龍姬那黑色的身影已經融入了遠處的那片黑暗之中。遠遠地,就只有那聲音還在一點點地飄蕩過來…
“所以,你要小心。在不久遠的將來,會有非常強大的人想要來殺你。在那些想要殺你的人之中…或許,也會包括我在內。而如果那一天真的到來的話,與其讓你死在其他人手上,成為一個什么都不知道就枉死的冤魂的話,還不如到時候,由我親自來殺掉你。而我會在你死之前…”
“將這整個不名無姓大陸,最關鍵的那個秘密告訴你…其中,也包括我的秘密…”
聲音,已經遠去。
當陶寨德踩踏著那鎖鏈跳到那座浮空島上時,放眼望去,眼前那里還有龍姬的影子?
他不甘心,左看看右看看后,最后決定碰碰運氣,朝著一個方向狂奔而去。
他搜尋著那個女孩的身影,回憶著自己年幼時候,每天都和她在一起,陪她笑,陪她玩,伺候這位龍姬時的分分秒秒。
年幼時候,腦海中龍姬的模樣是如此的清晰,那個時候她的表情雖然愁苦,但是只要和自己在一起,她有的時候就會發自內心地笑出來。
想想兒時,自己削蘋果給她吃;師父拿來的練字本,自己就在她的面前書寫,然后她來教自己;還有自己每天晚上坐在她的床頭,訴說著白天所經歷的一切…
那一切的一切,甚至,在那一刻…
在他發誓,這一輩子永遠都只對她一個人好的時候。那個時候,她的眼中明顯已經含有淚水,自己發的這個誓言讓龍姬那么高興,高興地幾乎快要哭出來了。
也是打從那個時候開始,陶寨德就在心中決定,哪怕自己這一輩子有太多的誓言無法遵守,但是這個誓言,是他哪怕到死也是一定要守候到底的。
是的…一個誓言,一輩子。
就算自己這一輩子只不過只有短短的那么三十四年,哪怕自己現在只剩下還不到十年的壽命!
可是現在,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恩斷義絕?
不需要自己再守這個誓言了?
龍姬…龍姬到底發生了什么?
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的手明顯還是和分別是一樣,嚴重萎縮,根本就無法成為一雙正常的手臂。手是這樣,那么腳應該也是一樣吧?她現在能夠站著,應該是雙手雙腳全都安裝了機關義肢吧?
這一點自己明明很早就知道了呀?既然自己早就知道了,那她為什么好像還生氣了?
龍姬…好想再見她一面,還有好多好多的話想要好好地和她說!
究竟…這里面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
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陶寨德在找。
徹夜不眠地找。
他時而躍上房頂,時而穿過那橫跨萬丈深淵的鎖鏈橋。
從漫天的星空,一直找到那片云海的東方露出了那一抹青澀的魚肚白。
伴隨著晨鳴的鐘聲,在這個世界上大多數人都開始迎接嶄新的一天,呼吸新鮮的空氣,滿臉精神地應對的時候…
這位廣寒宮主,卻是站在一座浮空島的高聳山巒之巔,眺望著下方那片翱翔在云海之上的滄瀾門。
雙眼中唯一充斥著的,卻唯有那一抹落寞…
“師父怎么了?”
慕容明蘭和星翠兩人站在廣寒宮的宿舍前,輕聲問道。
秦月思瞥了一眼旁邊的星翠,雙手叉腰,沒好氣地說道:“師父昨晚出去了一宿,今天清晨才回來,現在已經睡下了,大師兄您還是不要去打攪的好。”
慕容明蘭皺了一下眉頭,畢竟這段時間以來,雖然他每天都住在星家的客房那一塊,但是每天早上過來道早安卻是不曾中斷過。現在突然被師妹擋在門前不讓進,這讓他顯得有些尷尬。
“師父做完為什么出去一宿?要不要緊啊?”
慕容明蘭再次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