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沒有血。☆→☆→,
有的,就只有那一陣可以凝固血液的冰冷。
鯉已經不知道應該怎么去形容這場戰斗。因為對于他們來說,眼前的廣寒宮主根本就不能稱之為一個“人”。而應該…稱其為一個“怪物”。
不管他的兩個師兄師姐施放了什么仙法,也不管他們對這個可怕的宮主施加了怎樣的打擊。在那看似輕薄,看似美麗柔弱的雪片面前,竟然連一點點的用處都沒有!
他的師兄,鮫。
這個平日里總是陰著一張臉的師兄,其實是一個很關心師弟師妹的人。現在的他擋在那廣寒宮主的面前,全身的念力化為水刺,瘋狂地朝著那雪片上拍打。
冷風,呼嘯…
吹過臉頰的風,帶著些許的陰冷,也帶著那一點點的水花。
鯉望著那落在冰片上的水刺,也看著那些水刺全都轉換為根根的寒冰…最后,看著鮫師兄那張原本永遠都只會保持冷靜的臉,轉過來,看著自己…
“快…逃…!”
空氣中的聲音,就像是凝固了一般。
這兩個字從他的嘴里吐出來時,給人一種時間也要就此停止的感覺。
然后,嬌艷的冰蓮花開始綻放…在他的胸口,在他的腹部,在他的面孔前,在他的腳下,在他的后背…
伴隨著這如同停滯的時間感,近十朵冰蓮花就在鮫的身上綻放,然后。釋放出這些冰蓮花最美麗的那一瞬間…
華美過后…
鮫師兄的身體已經成為了冰雕。他嘴里的那句話就像是還沒有說完一樣,思緒。也是永遠停留在了那關心師妹的剎那…
突然一聲巨響從旁邊傳來,豚那巨大的身體現在卻是被猛地轟上天空!
鯉轉過頭看。只見無數櫻花現在正盤旋在那迅速上升的豚師兄的四周,這些櫻花如同利刃一般切割著他的肌膚,鮮血從天而降,如同暴雨一般淋濕了下面那個廣寒宮大徒弟的全身!
那個叫慕容明蘭的人,現在身上也是帶著傷。
但是,他的臉上卻沒有豚師兄的那種慌亂。
這個人站在那里,身體四周盤旋的櫻花混合著那些飛舞的雪片,給人的感覺好美,好美…而那些揮灑下來的血液在那張英俊的臉龐之下。卻沒有一點點的血腥感。反而給人一種十分凄美的感覺。
櫻花.雪.血。
這三種東西混合在了一起,伴隨著豚師兄的從天而降之時,那個大徒弟的掌印已經發動,重重地拍向了豚師兄的額頭。
那一刻,這三樣東西就像是受到了某種牽引一般,全都沖進豚師兄的身體!伴隨著一陣喀拉喀拉的聲音響起…
更多的櫻花,飛舞。
豚師兄的身體也如同那些飄散的櫻花一般,碎裂,四散…
“看在你們是女人的份上。再給你們一次機會。”
陶寨德的手中依舊捏著那寒冰結晶。他走到已經完全嚇傻了的鰱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緩緩說道——
“給我一個不殺你們的理由。如果,你愿意自廢念體的話。我也可以考慮不殺你。”
已經完全嚇傻的鰱,她的臉上還能夠有什么表情嗎?
自幼為仙,修煉了十幾年好不容易才能夠有此修為。但是現在卻是要放棄這一身的修為,重新變成一個凡人?
她的身體顫抖。雙眼恐懼地看著陶寨德那雙雪花眼睛,看著那里面的白。也看著那里面的無情。終于…
“為什么…為什么你要殺我們?為什么!”
陶寨德搖搖頭,抬起手。而跟在陶寨德身后,始終都沒有動手的秦月思現在似乎終于有點看不下去了,她大聲叫道:“為什么你們就不愿意放棄念體呢?!放棄念體啊!放棄念體之后我師父就不會殺人了!‘廣寒宮主不殺凡人’的傳言,你們就沒有聽說過嗎?!”
鰱那一張原本顯得十分驚恐的臉龐,現在卻是突然間變得陰森恐怖起來!她突然大叫:“與其被廢了念體成為一個凡人!你還不如就此殺了我!!!”
話音剛落,鰱突然暴起!雙手雙腳張開直接撲向陶寨德,一把緊緊地抱住了他!
陶寨德一愣,但卻沒有多大的反應。而接下來的事情,也容不得他來得及做出什么反應。
“師妹!你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
一團紫雷,從鰱的體內爆裂而出!她的每一塊肌肉,每一條血管,每一寸骨骼都成了紫雷爆裂的地方,伴隨著她身體的爆炸,陶寨德也是首當其沖,青紫色的電光震懾天空!甚至就連附近的雪片也是被這紫雷震動,向著四周飄散而去!
然后…
陶寨德,安安穩穩地站在那里。
全身上下布滿了寒冰薄片,那些紫雷的余勁在薄片上游走,不消片刻,就已經歸于寧靜…
安靜…好安靜…
聚賢會,現在只剩下了鯉這個女孩,一個人呆呆地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張著嘴,看著面前那位廣寒宮主。
她發著愣…目光看著那變成冰雕的鮫,望著那邊血肉橫飛的豚。以及這邊,空氣中殘存的那些許的電勁…
最后,她的目光不自覺地,和那廣寒宮主的雙眼對上。
“好了,你是最后一個了。”
廣寒宮主,笑了。
十分溫和的微笑,就好像剛才自己沒有殺人,只是喝了一杯下午茶那般,溫柔地微笑。
他邁出腳步,朝著鯉走了過來。
當他的腳步邁出的那一瞬間,鯉猛地警覺!她的那一頭長發瞬間像是活了一般立起!不過,這些頭發卻并沒有攻擊那位廣寒宮主,而是拖著這個女孩迅速地朝著相反方向逃跑!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在這里!)
頭發化成四只巨大的尖角,飛速地帶著鯉移動,帶著她繼續朝著南方狂奔!
這個女孩的眼角已經泛出淚水,對死亡的恐懼和委屈,以及那股強烈求生的意念,讓那些絕望的淚水不受控制地流淌下來。
(救救我…誰來救救我?陛下…陛下…救救我!)
她逃著,逃著…
可即便她逃的再怎么快,當她的淚水落地的那一刻,一堵厚重的冰墻已經冰冷無情地矗立在了她的面前,阻隔了她所有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