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臉上表現出十分自信的態度,但是如果現在可以掀開她的裙子看看她的腳的話,就可以明顯清楚,她的雙腿如今正在發出顫抖。
(小賤人,沒想到你也有害怕的時候。)
紅色的眼睛略微張開,雖然沒有干預到這張臉上的表情,但眉角那一絲絲的輕蔑卻是隱約可現。
黑色的眼睛略微瞇起:(狐貍精,現在這當口能不能不要和我搗亂?我現在沒工夫理你。萬一讓別人知道我們兩個會互相吵架的話,好不容易培育起來的壓迫感也就完了!)
(哼,你放心,我沒打算在這個時候讓你出丑。你出丑也就是我出丑,我可不想在陶郎面前被當成一個丑角。不過,你的推測還真是大膽啊,竟然直接推測豪墨堂壓根就不敢把上古妖獸的事情提到更高的范圍來談論,也不敢真的邀請其他門派的人來上門硬搶。)
黑眼的瞳孔略微擴散:(這可是理所當然的不是嗎?如果說以前豪墨堂隱瞞了上古妖獸的事情,那么以后應該也不會真的將這個消息公布天下。因為一旦公布,那么就算他們連同其他門派一起來搶,到最后也不一定上古妖獸真的會重回他們豪墨堂手中。更何況滄瀾門這個大門派如果知道有這么一個可怕的力量存在的話,難保不會要求≌,..將上古妖獸帶回滄瀾門保管,這就更加沒豪墨堂什么事了。)
紅眼稍稍瞇起,帶著些許輕蔑的笑容:(所以,你在這件事情上的原則就是。既給豪墨堂些許期待,但同時也保證和豪墨堂撕破臉皮。對不對?牽制住他們,讓他們繼續保持這種秘而不宣的態度。)
是的。黑眼小邪兒賭的,就是豪墨堂不會真的想要將這件事公開給整個中原仙界。為此,必須要先壓制住豪墨堂,既不能把關系完全弄僵,又不能讓雙方之間顯得太好說話。
磕磕碰碰,才是政治談判的正常規則,不是嗎?
所以,她現在也在期待對方給出的回應。
期待這位豪墨堂的堂主不會真的立刻撕破臉,而是愿意給出一定量的妥協…
所有人。都顯得很安靜。
非常非常的安靜。
口鼻之中的呼吸聲就像是被放大擴張一般,此刻聽起來竟然有些刺耳。
這位豪墨堂主的表情陰晴不定,似乎也在進行劇烈的思考。他現在究竟在想些什么?會接受妥協,開始把語調放軟?還是決定立刻開戰,不死不休?
小邪兒屏住呼吸,幾乎可以聽到自己心臟的跳動聲!她知道,這位豪墨堂主的下一句話將代表了今天這場談話最后的結果。
是戰?還是和?
“我說啊,你們廣寒宮…根本就沒有聯系滄瀾門,對不對?”
突然!旁邊陳鯊卻是再次開了口!
這個身材矮小的老頭子依然如同之前一般坐在座位上。似乎剛才那一場劍拔弩張的變化壓根就沒有讓這個老頭產生任何的變化!
他的嘴角露出冷笑,一雙狡黠的眼睛就像是徹底看穿了小邪兒一般,語氣中帶著挑釁。
“剛才那個應該的確是滄瀾門的弟子吧,但從他一開始開口否認。然后小姑娘你直接說出他好像在否認這個問題的時候,我想,他說的應該就是真話吧。”
他稍稍閉上眼。抬起一根瘦長的手指稍稍晃動了一下,再次嘿嘿笑了兩聲:“其實就算你說的是真話。滄瀾門和你們廣寒宮進行了聯動,但這也只是一個博弈的問題。你們在撒謊或是你們沒有撒謊。我們就此妥協或是我們就此開戰。”
“如果你們撒謊。我們選擇就此開戰,那么就是我們豪墨堂直接和你們廣寒宮對著干。”
“如果你們沒有撒謊,我們選擇就此開戰,那么我們豪墨堂的對手就是廣寒宮和滄瀾門。”
“如果你們撒謊,但我們選擇妥協,那么我們豪墨堂的潛在目標就是廣寒宮和滄瀾門。”
“如果你們沒有撒謊,但我們選擇妥協,那么我們豪墨堂的潛在目標依然是廣寒宮和滄瀾門。”
“然后,我們不知道你們會不會撒謊。因為識破謊言就只有在我們選擇了開戰之后才能夠得知。所以,根據以上四種規則排列,我發現我們豪墨堂只要選擇妥協,那么潛在目標就都會變成廣寒宮和滄瀾門兩個門派。而選擇開戰中,只要你們撒謊,那么我們豪墨堂就能夠把滄瀾門撇除在外。”
陳鯊緩緩張開雙眼,他收回手指,一臉陰笑地說道 “既然選擇其他三個選項,我們豪墨堂都會花上大量精力來對付兩個門派,那還不如選擇那唯一的一個選項,賭一下你們撒謊好了。我的這個選擇完全沒有任何的證據和憑證,但是從概率上來講,師兄,我推薦選擇這一條。”
答案出爐,吳銘雙手上的長槍立刻握得更緊!
而這個結果卻是大大出乎小邪兒的意料之外!恐怕她之前從來都沒有想過,竟然會有人完全不去理睬言語的真實與否,完全憑借推斷概率來做出判斷吧!
但是很不幸,這個判斷此刻竟然如同一把利劍一般直接插入小邪兒的謊言之中,也讓一旁的廣寒宮眾人顯得萬分訝異。
陶寨德和小欠債恐怕是第一次看到小邪兒現在會露出這樣驚訝的表情,不過現在他們也沒有時間來安慰這位邪娘娘,而是紛紛捏緊拳頭,準備迎接…
那些已經舉槍沖上來的豪墨堂人。
“啊!不過師兄,雖然從邏輯理性上來說,我是這么建議的,但我還是認為,我們此刻不要開戰的比較好。”
就在陶寨德已經準備迎戰之時,陳鯊卻是再一次地笑著說道。
已經舉起槍準備戰斗的吳銘直接轉過頭,怒吼道:“說打是你,說不打也是你!陳師弟,你還有沒有個準信了?!”
陳鯊呵呵笑了笑,伸出手指直接指了指天花板。
在他的手指指引下,所有豪墨堂弟子紛紛抬起頭。而下一刻,天花板橫梁上那些早已經就位,蓄勢就要撲下來的野獸們,也是在這一刻映入了他們所有人的眼簾。
“這是…獸王念體?!”
吳銘這一次帶來的豪墨堂弟子總共也就兩百人左右,但是現在,在橫梁上卻是黑壓壓地站了差不多一百多頭野獸!再加上四周的寒冰護衛和眼前的廣寒宮主,吳銘也是在這一刻才真正感覺到,傳說中廣寒宮的實力,并非浪得虛名。
“嗯,除了獸王念體之外,還有珍瓏念體。嗯…我記得被滅亡的翠土國的小公主就是珍瓏念體,而且那位公主現在也在廣寒宮中。呵呵…看起來,廣寒宮不管是個人戰還是群體戰,都有著相應的應付人選嘛。”
陳鯊總結完畢之后,再次露出那種讓人討厭的笑容,閉上眼睛不說話。
而吳銘也在看清楚房梁上那些野獸之后,沉思片刻,收起了手中的長槍。
見吳銘收起長槍,小邪兒連忙推了一把旁邊的陶寨德。
陶寨德:“干嘛?”
小邪兒瞪了他一眼:“(輕聲)說話啊!”
陶寨德:“說什么?”
小邪兒直接踹了他一腳:“(輕聲)說我之前教你的那些話!”
聽到這里,陶寨德連忙“哦”了一聲,對著吳銘說道:“吳堂主,我們不如還是繼續坐下來好好商議如何?我們雙方各退一步,不要讓我們之間傷了和氣,怎么樣?
廣寒宮主親自鋪好臺階,吳銘如果再不接的話未免顯得太不識大體。當下,他也是終于重新坐回了座位。其他豪墨堂弟子現在也是放下武器,回到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