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旁邊的陶寨德不由得表露出由衷感激的表情,艱難地點了點頭,說了聲:“謝謝。”
瓶子一扔,方自行抹了抹嘴,冷冷道:“別誤會了,我身為正道人士,可沒有想要和你這種邪門歪道套近乎的想法。我只是為了能夠更多地了解這個天香國,你也別認為你欠了我什么情。”
說完,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對著旁邊的水鈴蘭說道:“那么,現在應該怎么做?”
水鈴蘭微微一笑,閉上眼睛,嘴里默默念誦了一個口訣。頃刻之后,她和方自行的身上都開始散發出淡淡的淺綠色光芒。
“現在我教你一段仙法口訣,你只要按照這些個口訣,一直保持這個千鬼搬運陣保持穩定就行了。嗯,你應該辦得到吧?在你保持穩定的同時,我會去將這個孩子所中的仙法拔除。然后,事情就解決了。”
方自行點點頭,而后,水鈴蘭也是從懷中掏出那本仙法書,翻了幾頁之后,將其中一段指給方自行看。
“喏,你就按照這個做就行了。由于不需要你操作仙法的拔除,所以你可以一邊看書一邊穩定…”
“沒這個必要。”
方自行掃了一眼,將書本重新還給了水鈴蘭——
“我背下來了,我知道該怎么做,開始吧。”
對此,水鈴蘭倒是不由得稍稍驚訝了一下,默默說了句:“記性那么好?嗯。可別出錯哦。”
方自行不說話,他閉上眼,默默運轉自己和這個千鬼搬運陣之間的念力聯系。小心地維持著這個陣法的平衡。很快。這個陣法所散發出來的顏色就和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淡綠色一模一樣了。
“嚯,還真是好記性啊。”
水鈴蘭贊嘆了一句之后。終于邁開腳步踏入陣中,抬起手,按在了小欠債的額頭之上。
接下來的整個過程,對于陶寨德來說就是一場漫長的等待。
在他,丁當響,以及四周那十幾名滄瀾門弟子的面前,這個陣法一直都在維持。那光芒也始終保持在同步。
時間不斷流逝,過了大半天。陶寨德終于能夠不依靠丁當響的攙扶自己站住,念力也恢復了五成左右。可是那陣法中的人也是依然沒有絲毫的動靜。
現在,究竟是怎么樣了呢?
陶寨德不知道,也不清楚。
只是方自行的臉上時不時地出現些許的痛苦之色,讓他也是不由得捏起拳頭,顯得有些按耐不住。
情況,可能會變得很糟糕…
是不是小欠債死了太久了,所以已經救不回來了?
這個念頭在陶寨德的腦海中剛剛浮現就立刻被他給否定。
小欠債會活過來的。
一定一定…一定會活過來的!
至少現在,那個將手按在小欠債胸口上的水鈴蘭,臉上依舊保持著那種十分輕松的微笑。不是嗎?方自行會覺得痛苦,或許是由于他本身念力的不足所造成的吧。
這樣的等待一直持續了一整個夜晚。等到四周再次從黑暗變成了那還算看得清人的灰暗之時,方自行的額頭上已經充滿了豌豆般大小的汗水。他咬著牙。好像在拼命忍耐著…
然后,終于…
“呼~~~!成功~~!”
水鈴蘭終于松開手,腳下的仙法陣也是在這一瞬間消失,淡化。那邊的方自行現在也仿佛虛脫一般,啪地一聲,直接摔倒在地。
“少主!”
“少主你沒事吧!”
“少主!少主!”
那一邊,滄瀾門的人立刻涌上來,包圍住方自行。
不過,這對于陶寨德來說并不重要。最為重要的是…
那個孩子,躺在地上。
然后。當一片薄薄的黑色雪片想要落在她那小小的鼻尖上之時,卻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似的。猛地往旁邊一偏,落在了一旁的門板上。
這個小丫頭…她的眼皮也開始慢慢,慢慢地顫抖著,眼皮上連接著的睫毛也開始快速地互相碰撞。
見此,陶寨德幾乎是開心的一下子渾然忘記了自己身上的傷勢!他快速地跑過去,一把將小欠債抱在懷中,帶著緊張和害怕,手指顫抖著,撫摸著這個小丫頭的臉龐。
之后…
眼皮,睜開。
那雙烏溜溜的黑色大眼睛里面,開始倒映出陶寨德那一張包含著淚水,鼻涕,和口水的邋遢臉。也就是在這個時候…
“欠債!欠債啊!!!我的欠債————!!!”
陶寨德再也遏制不住自己心中的喜悅,將這個小丫頭緊緊地樓在懷中,用力地抱著。
而剛剛醒過來的小欠債似乎也是被陶寨德直接嚇住了,她拼命地掙扎,用手推著陶寨德的肩膀,想要掙脫。但是奈何,她已經有小半年沒有動彈過了,力氣一下子好像還沒有恢復,怎么樣都無法把陶寨德推開。
“爸爸,你,好臟啊!好像,欠債尿褲子之后的內褲,一樣臟。”
“欠債啊!哇啊啊啊啊啊啊 但,空氣中,卻是突然產生了一股狂暴的嘶吼聲!
伴隨著這些嘶吼聲起來的,就是那些滄瀾門的弟子如同雪片一般向著四周飛散的場景!
這一聲嘶喊讓陶寨德臉上原本的開心和喜悅一下子一掃而空。那邊剛剛蘇醒的欠債好像也是被嚇了一跳,本能地跑到陶寨德身后,躲著。旁邊的丁當響也是嚇得連忙壓低身子,拔出雙劍警惕。
“怎么回事?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丁當響的問題很快就有了一個答案。只見那原本應該是耗盡念力,躺在地上動也不動的方自行,現在卻是傲然地站立在那里!
原本梳成發髻的頭發現在已經完全披散了開來,連同他上半身的那一身寬大的滄瀾門長袍也是片片破碎,露出下面那一身看起來肥胖的幾乎就等同于一個圓球一般的臃腫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