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誰叫艾倫?
庭院前。
陽光打在艾倫臉上，他微微挑眉，好似有些發呆。
在他的鼻翼上方，只能被自己所觀察到的煙塵，若迷蒙的薄紗般浮動。
而艾倫心念電轉。
‘跟預計的一樣，主動‘刷’老父親的‘好感’會拿到一部分積分。’
目前好感什么的艾倫早已十分明了，對原劇情人物施加影響，“重視”“認同”“欣賞”“友誼”“親情”“兄弟好香”都在此列之中，而不是他當年下意識認為的——
僅僅只有“男女之情”。
‘兩個考核，任務時間較短。兩種期許，任務時間較長。’
‘根據之前的經驗，系統釋放任務從來都是根據現實情況來進行判斷的。由此可以推斷出，‘考核’具有當下的即時性，如果沒猜錯的話，很快就會發生了。而期許則稍稍靠后，或許會在返回王都后。’
‘兩個考核...已經完成了一個考核，而且還特意注明了是提前完成？因為我的表現比較符合他的XP...額，比較受他欣賞，所以才提前認可了我的能力？’
‘大差不離。兩個考驗其中一個是‘能力’，那么下一個...’
‘大概會是‘實力’了...’
艾倫想起剛才馬車掠過，車廂中的‘窺探’感，咧嘴笑了笑。
‘如果方向沒問題，這個審核大概率是由基列奴完成吧？貓眼獸瞳，雖然一瞬間就掠過了，但我看的清清楚楚，不得不說，伯雷亞斯家的性癖在一些意想不到的地方還算能有正經用途。’
‘可為什么基列奴不出來？她是會藏起來的性格么？’
那誰知道呢？）
艾倫從思緒中掙脫，可耳旁卻遲遲沒有聽見保羅哥的回應，他看了眼身前依舊是瞇瞇眼表情的菲利普，疑惑看向一旁的保羅。
...
奇跡行者還在刷野。
不，是保羅哥還在懵逼。
他在菲利普突然到來時候就已經是這幅模樣了。
樓上桌子上的信箋，分明也就昨天才到了布耶納村，他看過后今天還在糾結思考，怎么合情合理地把這個事兒圓一圓，然后回信過去。
諸如這位叫艾倫的小哥跟您兒子那是絕對沒有任何關系啊，只是一位常常與我擊劍的好兄弟之類的托詞。
可還沒等他提起來筆。
自己的‘好兄弟’他爹就直接登門拜訪了。
保羅哥在看見菲利普的那個瞬間，整個人都麻了。
除了對艾倫關心則亂的情緒之外，他甚至，還有種當年在貴族學校時被苦主她爹找上門來的離譜的慌亂感。
這一定是錯覺...
而此時看著艾倫幾乎寥寥幾句就化解了危機的狀態，又讓他不由想到了自己曾經在‘黑狼之牙’的那位隊友盜賊隊友——基斯·奴卡迪亞。
對方善于處理與人交集這點，跟艾倫有著驚人的相似之處。
保羅趕忙晃了晃頭，將這些不著調又沒有道理的念頭紛紛甩出大腦，看向瞇眼等待自己回復的菲利普。
菲利普...
這位自己的遠房堂兄對權力的野望之火從不曾熄滅，甚至于當年對方愿意接濟他，也暗含了這層意思——畢竟他是諾托斯家族的長子，法理上的繼承人，離家出走什么的，還有斡旋余地不是么？
誰知后發現自己竟然真是心甘情愿在這鄉野村莊扎身，這才頗為失望地不再對他詢問政治上的傾向。
儼然將他當成一枚棄子。
即便如此，他也從未在艾倫面前提過菲利普一句不是。
因為他由衷地希望艾倫能獲得真正的親情，不要重蹈自己跟父親的誤會，成為難以挽回的遺憾。
但現在...
保羅瞥了一眼如此（--）表情看著自己的艾倫，不由感慨道。
‘艾倫反應好快，一臉淡定啊。’
‘一瞬間就能判斷出來表面不認親，對于菲利普、他自己、甚至于羅亞的邵羅斯來說，都是目前是最好的選擇...菲利普應該已經確認他是艾倫了，不，以我對菲利普的了解。’
‘他甚至寫信的時候就已經確認了。’
而在保羅身邊，菲利普在他的視線中，仍然笑盈盈地看著他，好像在等他的回答。前者看著后者的瞇瞇眼，不由捫心自問。
‘艾倫想去羅亞么？’
‘前年我提出過，好像是被他一口回絕了吧？’
‘在自己的父親眼皮底下生活？他喜歡菲利普么？’
‘他不喜歡。他喜歡的是如今這個家。’
‘既然他不喜歡。’
‘就替他回絕。’
‘不過此時好在已不用刻意隱藏艾倫的身份，大家都心照不宣...所以接下來只需要干脆利落的回絕菲利普就好。’
雖然在艾倫眼中，保羅呆滯了太久太久，但這只是劍士們的思緒反應能力之下，對于菲利普這種普通人來說。
也只是發了一個長一點的呆罷了。
“額...這還沒跟他們商量，我沒想到你來的這么快。”
保羅干笑了兩聲，擺出一張嚴肅臉，斟酌著說道。
“你那封信我考慮了，但我也不好替艾倫和魯迪做決定...畢竟都有自己的想法，而且菲利普你不覺得這有些早么？他們是不是也太小了...招攬什么的...”
不過他對突如其來的變數無法適應，說話都結結巴巴的。
此時此刻。
魯迪已松了一口氣，在好奇的打量著菲利普。
希露菲臉色卻只是稍稍緩和，她小臉發白地看著保羅的開閡的嘴，伸手以手指絞著平日十分愛惜的裙子。
艾倫也看著保羅哥，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大概這就是關心則亂吧，人在驟然面臨變數時總是下意識在意自己珍視的東西...’
變數二字在艾倫心間泛起漣漪，余光之中菲利普的笑意不曾變化。
他的嘴角在微微開合...好像開口要說什么話。
剛才在灌溉渠邊掠過的視線在他腦海中回蕩。
艾倫的笑意驟然凝滯了。
系統面板化作的煙塵還在他眼前浮浮沉沉。
那句話，在他眼前飄蕩。
你并未等待原先菲利普設置的‘考核’內容。
‘等等，不會吧...’
他猛地抬頭看向第二輛馬車車門，馬車內衣物摩擦掙扎的動靜在他耳側清晰可聞。
下一瞬！
“咚！”
馬車門被驟然踹開！
鮮艷的赤紅波浪在空中翻涌。
那是如同紅色油漆一般的鮮艷發色，層層拍打空氣。
比火還熾熱。
“我都說了不要捂我的嘴！！”
“小姐！！在外面要淑女，注意禮節！！之前分明說好了老爺不說話您不能出來！”
“哼！”
眉眼飛揚的少女從車廂跳下，對身后的貓耳娘女仆不耐叫嚷，以雙手抱胸兩腿張開的姿態，對庭院之前的所有傻眼之人發出了如同小獅子一般的‘蒞臨’的宣言！
“誰是艾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