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離別前一夜,暗流涌動
最終，洛琪希姑且接受了自己又撿了一位野徒弟的事實。
魯迪的天賦要明顯高于洛琪希，但是在當老師這方面明顯還是后者更加專業，整個下午都在深入淺出地為希露菲講解各種魔術知識。
隨后幾人入夜前一個合計，由于洛琪希沒多久就要走，她決定要在這幾天的時間對希露菲進行一個高壓式的教學。
經過第二天的諸人的表現，初步敲定了一個時間表：
早晨：三人集合在山丘上練習魔術，艾倫在旁邊練劍。
下午：在家中進行魔術理論課程的授課，艾倫在旁邊練劍。
晚上：在本是艾倫，如今卻屬于洛琪希的臥室中，對希露菲進行一個世界魔術相關的佚聞擴展，額，其實就是念故事。
當然，艾倫依舊在旁邊練劍。
但這樣下來，由于晚上也有‘課程’，希露菲回家時往往就到了深夜，故而幾人一同去找了羅爾茲，最終成功把希露菲拐到了魯迪家住，到洛琪希離開為止。
值得一提的是羅爾茲在聽到這個提議時，幾乎是不假思索就答應了希露菲，而希露菲的母親也在旁邊溫柔地給希露菲加油打氣。
一直在村子里被欺負的自家小孩，好像真的找到了要好的朋友呢。
就這樣，時間在艾倫‘再來一發吧，求求了。’的言語中飛速流逝，轉眼間，就到了洛琪希出發的前一夜。
“好啦，希露菲，別哭了，分明一周前還大大方方的，怎么到這會就開始哭鼻子了？？”
希露菲抹著眼淚，在魯迪的撓頭瓜皮式安慰無動于衷，她到底年紀還小，兩個月前她才交到人生中最初的友人，隨后一周前又撈了個人美心善的便宜師傅，新奇的經歷、熱熱鬧鬧的快樂氛圍讓她每天都在醒來就有的期待感中雀躍著，雀躍著...
然后離別陡然就來了。
在洛琪希宣布課程結束的這一刻，逐漸升高的期待中希露菲驟然踩空。
她立馬就哭了起來。
洛琪希今天本來就顯得有些過于沉默，此時也手忙腳亂得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希露菲。
至于艾倫...哥們正在從手肘側，以一個別扭的姿勢往外甩刀，在刀尖到達揮斬軌跡底端之時，刀身一顫。
他擦了擦臉上的汗，看著希露菲哭泣的樣子，面色有些難看地說道。
“...希露菲，來一發治療術。”
希露菲聽罷一手擦著眼淚，一手伸到艾倫身前，抽噎著斷斷續續吟唱道。
“宛...如母親...的慈愛女神，請治...愈此人...之傷口，讓他恢復...健康的身體，治...治療術！。”
艾倫面色好轉，抽刀又要空揮。
魯迪看著艾倫這樣，語氣沒了平日里那種開著玩笑的語態，以一種平靜的說話方式看著艾倫慢慢開口道。
“艾倫...你平時漂亮話不是一套一套的么？怎么明天老師就要走了，你倒反而擺出一張無所謂的平靜臉？你沒看到希露菲一直在哭么？”
洛琪希聞言走到魯迪面前，想開口遏制可能爆發爭吵的苗頭，但她嘴巴囁嚅了片刻，終究還是沒說出口。
艾倫握著刀，這次卻沒有如同這幾天練習的那樣緩緩空揮，而是隨手擰了個刀花，用力地斬在臉側燭火的光暈中。
“...魯迪，你說我該有什么反應才適合，希露菲哭了又怎么樣？難道說你認為哭泣就不被允許么？難過也不應該被接受么？”
魯迪錯愕了一瞬，洛琪希和希露菲也呆呆的看向艾倫。
艾倫伸出指腹從刀身鍛壓紋路摸過去，直到刀尖。
“我一直覺得...人與人之間的交往中，快樂當然需要銘記，可痛苦卻不該刻意回避，無論當下處于什么樣的情緒，開心或者難過，興奮或者憂傷，都不要遏制自己的情緒。去感受，去經歷，這才是這段經歷存在過的明證...”
“可，可是...這樣的話...”
艾倫伸指彈在刀刃上，發出叮得一聲脆響。
“這樣的話，才更有‘力氣’期待下一次的重逢。”
他將刀刃收刀鞘，錚的一聲，風從他身遭激蕩開，撞亂眾人的頭發，三人都錯愕地看著他。
“不是么？”
魯迪愣了片刻后，回過神來。
“...那你呢？按照你的理論，你不哭也不笑，一臉平靜，所以說你對老師走一點感覺都沒有么？不是你邀請她多停留幾天么？”
洛琪希愣了愣，下意識將眼神避開了兩人之間的交鋒，但卻避不開兩人的話語聲。
只聽艾倫懶散的聲音回蕩在這屋子內。
“因為確信未來會再見到，所以我平靜。”
魯迪看向洛琪希。后者好似沒有聽到艾倫的話一般，只是偏頭看著桌面的燭火，眨著眼。
燭火火蛇舔舐空氣，不為所動。
魯迪看著這一幕，忽然覺得有些氣餒，沒有再說話的想法。
隨即卻被艾倫一把伸手摟住脖子，后者將笑臉湊到魯迪面前瞅著他，魯迪盯著他看了片刻，才沒好氣地說道。
“...離我遠點，現在討好我可沒用，你個只會說漂亮話的家伙。”
艾倫嘿嘿一笑。
“魯迪，你說...要不...今晚用魔術慶祝一下吧？”
“哈？什么叫用魔術慶祝一下。”
“你用火球術混合沖擊波之類的魔術，是否可以制造出混合魔術直接射到天上爆炸成一個絢麗流火的大火球？是不是很好看？想必洛琪希跟希露菲都會喜歡吧。”
魯迪一愣，下意識說道。
“HANABI?”
艾倫故作疑惑笑道。
“什么？”
魯迪看向身側都目露好奇之色的洛琪希和希露菲，撓了撓頭，隨即走到窗邊，他推開窗，夜風從窗外靜謐的布耶納村卷入屋子內，將洛琪希，希露菲，艾倫，和他自己的頭發吹得散亂。
魯迪回頭看著滿臉笑意的艾倫，心里嘆息了一聲。
其實他作為心理年齡三十多的成年人，肯定不會因為分離就傷春悲秋到做與艾倫對峙這種孩子氣的事。
他這次的反應完全就是要借題發揮對艾倫發火，僅此而已。
明明是自己先遇到的洛琪希。
為什么后者明顯對艾倫觀感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