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我看見,我斬斷
魯迪聞言眨了眨眼。
‘水神級劍士，一個流派總道場的首席...水神流頂端的存在...名叫列妲·莉亞么...聽起來是個很威風高大的御姐名字呢，首先就可以排除是個老太婆...艾倫真幸福，竟然見過這種人物。’
“艾倫...竟然見過那種大人物么？還看到過她施展劍術么？”
艾倫抬眼看著他。
“嗯...算是運氣比較好吧。”
保羅則是頗有深意地瞥了一眼艾倫。
艾倫握了握手中刀柄，開口繼續說道。
“這就是我對水神流的見解，至于劍神流，我目前還知道的不多。”
說罷他抬眼看向保羅，保羅見狀嘴角一抽。
“額...我是感覺派的，如果硬要說有什么要義的話，那就是‘直覺’。”
魯迪聽得眼前一亮。
“直覺，聽起來好厲害...”
艾倫則是額角微微一抽。
‘保羅哥，你這個直覺跟感覺是差不多的意思吧，你確定不是你保羅自己的直覺？’
保羅抬眼往上看，卻是看到了樓上塞妮絲的笑臉，他對老婆對視一笑，隨即開口說道。
“準確來說是戰斗直覺，表現出來的是...”
說到這他面色凝重了下來，跟變臉似的。
“劍要比思緒更快。”
魯迪十分捧場，立馬開始鼓掌，很快啊。
而艾倫則是有些無奈。
這個話他聽了不下二十遍，但是太過意識流，所以完全不得要領。
戰斗直覺他能懂，但是劍要比思緒更快...是集中力么？可是每次他戰斗的時候都自覺十分集中。
他甩了甩頭，準備問點什么，隨后魯迪卻是一本正經地問道。
“那北神流呢？”
艾倫詫異地看著他，他則是對著艾倫眨了眨眼，隨即瞥了一眼保羅。
保羅正在皺著眉頭苦思冥想，就差把頭發薅下來了。
艾倫見狀清了清嗓子。
“北神流的話...”
話還沒說完，保羅如釋重負立馬舒展眉頭看向艾倫。
艾倫微微一滯，意識到從保羅這人嘴里翹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語氣略有無奈地繼續說道。
“北神流跟這其余兩個劍術流派不同，它沒有嚴格意義上的‘第一要義’，而且流派繁多，每個流派都有各自的趨重點。”
“這里以冒險者中最為盛行的北神流奇拔派舉例。奇拔派不像水神流那樣先想著分析對手的信息，也不像劍神流那樣啥都不想就要把劍捅進對方的肚子里，而是全憑借當時的情況做出最佳最有效的制敵手段。”
魯迪皺了皺眉頭。
“這個聽起來怎么跟水神流有些相像，選擇最適合當下的應對...”
“不，手段方面完全不同。”
說到這艾倫突然想起魯迪未來會跟北神流有大量交鋒，他眨了眨眼，開口說道。
“舉個例子。”
話音剛落，艾倫迅速拔刀砍向魯迪，后者猛地一驚，下意識往身體重心偏移的位置閃了過去。
隨后被一腳絆了個趔趄。
他愕然看向艾倫懸于半空中根本就沒有砍下意圖的劍刃，又看了看他默默伸到自己身側的腿，對他怒斥道。
“你卑鄙！”
艾倫點頭。
“對！就是卑鄙，只要能贏，任何手段都可以，老實說我本來想踹你下身來著...”
“不要！”
魯迪立馬雙手捂著襠下，隨后瞳孔緊縮。
只見艾倫的掌刀已經懸在他的眼瞳之前。
艾倫反手地給了魯迪一個腦瓜崩，隨后悠閑收手示意魯迪坐下，后者卻立馬抱住了自己的板凳，怒斥艾倫。
“是不是還要抽我凳子！”
艾倫嘴角一抽。
‘被預判了。’
“沒有的事，真結束了，總之我這么舉例你該明白了吧，北神流奇拔派就是不擇手段取勝的一種流派，利用所有能利用到的東西，言語撩撥，暗器傷人，指東打西都是其中的表現形式而已，你以后碰到了一定要小心。”
魯迪點著頭坐了下來。
就在他坐下的那一瞬間，艾倫屈指彈在一片落葉上，落葉旋著圈兒啪嗒一聲拍打在魯迪額頭上。
魯迪怒視艾倫。
艾倫回以微笑。
“如果是北神流奇拔派，這就是暗器了。”
可就在這時，兩人卻是感覺到一股灼熱的視線。
艾倫詫異轉頭看向保羅，后者一臉嚴肅開口道。
“艾倫...即便是舉例，也不要向家人揮劍。”
艾倫有些發愣，但他感覺保羅確實是十分認真，故而點了點頭。
“...是，抱歉。”
保羅點頭示意艾倫繼續，后者卻是話鋒一轉。
“基本上已經總結完了，老爺你應該也看出來我對劍神流不太了解，所以我還有一些問題想要問您，我問您回答就行，不用特意總結。”
保羅眉頭抖了抖，意識到自己今天是躲不開這一遭了，只能板著臉當大人。
“問。”
倒是言辭簡潔。
“首先是劍神流，我聽說有人說劍神流練習會以每日竭盡全力，保持專注的空揮來訓練，甚至據說有人可以憑借這個練到習得劍神流奧義—光之太刀的地步？這屬實么？”
保羅聞言露出了糾結不知道怎么說的表情，嘴上悄聲嘀咕道。
“這個聽起來是基列奴的練劍方式啊...嗯...怎么說呢...”
艾倫笑著以心語答道。
‘沒錯，就是基列奴跟艾莉絲的劍神流練習方法之一呢保羅哥。’
半晌后保羅蹙眉說道。
“每個人的錘煉方式不同，但‘揮斬’本身這毫無疑問是有效的，我也曾見過這么鍛煉劍神流的劍士。”
艾倫瞇了瞇眼。
“揮斬本身？”
“對，揮斬本身...怎么說呢...有了，用你很擅長的水神流作反向對比，首先水神流對敵之時，應對順序是：感知分析環境與對手—思考如何應對—然后移動身形躲避或者防御—最后見招拆招完成揮斬制敵，重點在于感知與觀察，而揮斬只是手段。”
艾倫挑眉。
“那劍神流...”
保羅直勾勾看向艾倫。
“劍神流沒有中間這么多分析的步驟，直指揮斬本身，十分簡單。舉例來說的話，就是：我看見，”
話音還含在保羅嘴里并未說完。
風動了。
下一瞬，他的木劍劍尖已經懸在魯迪的面前，一片落葉被斬作兩半，順著面色呆愣的魯迪臉上滑落。
和著保羅的后半句話語聲。
“我斬斷。”
艾倫看向逐漸飄落在地面的葉片，隨即抬頭呆愣地看向保羅。
四下俱寂。
保羅對兩人的反應十分滿意，暗自點了點頭。
“這就是劍神流—無音之太刀，我收斂了大部分威力，實戰表現會比這次揮斬要更快。”
而后魯迪哭喪著臉，立刻接過了話。
“父親，您剛才才說，即便是舉例，也不要向家人揮劍呢...”
保羅臉一僵，看著兩人信誓旦旦說道。
“木劍不算劍。”
魯迪：......
艾倫：......
保羅看著艾倫呆滯的模樣，一本正經地說道。
“你既然擅長水神流，那么這種反應是正常的，畢竟，水神流與劍神流完全相反。”
‘我這種反應是因為您的雙標過于耀眼啊喂！’
艾倫甩了甩頭，將腦海中紛雜思緒趕出，以手摩挲刀柄，感受著冰冷的觸摸反饋感。
‘雖然依舊是感覺派的說辭...但這次聽起來卻有不一樣的感覺...’
‘我看見，我斬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