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阿大想到和徐玉相處的這幾個月,自己雖然是師傅送給他的奴才,但他對自己卻是極好,就如同師傅一般,教他學武練劍,讓他拜在了毒婆子門下,念及種種,不禁越想越是傷心,也不顧深夜驚擾了別人,抱著徐玉,就放聲大哭起來南宮天羽想到徐玉對他們父子有著活命之恩,這份恩情就不用說了而如今,若是徐玉在趕往京城的路上出了事,自己這個奉命保護者恐怕死罪難逃,想到刑堂的種種酷刑,再看看躺在床上的徐玉,知道若是他死了,南宮一家都得跟著陪葬,頓時一陣辛酸,手腳冰冷,跌坐在椅子上,那眼淚也隨著大顆大顆的滾落 就在兩人相對落淚的時候,門外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門就被擂得山響南宮天羽無奈,只得走了過去,把門打開,卻見白天的那個掌柜正帶著大批的官兵,站在了門口,心中一動,隱隱已經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感情他們今天是投了黑店了,頓時沉下臉來,怒道:“掌柜的,你這是什么意思?”
那個小老頭掌柜如今仗著有官兵壯膽,得意的笑道:“少廢話,你沒見到這幾位官爺嗎?”
“那又怎樣?”南宮天羽看了看他身后的官兵,冷笑道 “哼”其中一個為首模樣的官差拿腔作勢的大叫道,“我們收到御史大人家的大公子舉報,他們在來此的路上,剛剛被人搶劫了大批的珍寶黃金,本官懷疑盜匪如今已經到了本鎮,所以今夜特來查房,爾等若是守法良民,就當盡力配合”
南宮天羽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片刻,眼見他穿著七品官服,想來是個小小的縣令,看著他趾高氣揚的打著御史大人的旗號,這可惜他生了一張猴臉,身材矮小,連借個威也借得不像 那個猴臉縣令眼見南宮天羽臉露不屑之態,心中大怒,暗道:“看你這會子神氣,等下把你帶到了衙門,先打個三十煞威棍,保管把你打得哭爹喊娘”心中想著,口中卻大叫道,“怎么?還不讓開?”
南宮天羽冷笑道:“你說你是接到了御史大人家的公子舉報,那么就請你把這位大公子請出來指正一下,看看我們是不是什么江洋大盜,豈不比大人一個一個的胡亂搜房間來得方便?何況,半夜三的,吵得人不得安寧,也不怎么好?”
猴臉縣令聞言,重重咳嗽了一聲,擺足了官威大叫道:“大膽逆民,御史公子也是你這等人能見著的嗎?還不給本官讓開”
“侯大人,既然他們要見本公子,那好——我就出來見見這等江湖匪類”一個聲音從眾人的背后傳來,這個猴臉縣令是確確實實姓候,倒沒有辜負了他的好姓猴臉縣令聞言,頓時忙換上了一張笑臉,轉過身去,南宮天羽看時,只見在眾人背后,緩緩的走出兩個華服青年來,為首的一個身材肥胖,滿臉的橫肉,皮膚頗白,但卻生了一臉的麻子,黑白相間,如同在白面餅上散滿了黑芝麻,這樣的一個胖子,卻偏偏還生了一副小小的三角眼,眼中兇光畢露,一臉兇橫樣后面的一人倒要略好一點,身材還算是適中,臉上也沒有麻子,然而卻是一個裂唇,如同兔子一般兩人站在一起,煞是滑稽可笑,真不知道他們的父母,是如何的生出了這么一對活寶而這兩人的身后,正跟著白天碰到的那個穿竹布長衫管家模樣的人 南宮天羽此時已經完全明白,這些人分明就是聯手設下了一個圈套,起因大概就是自己的那錠黃金惹的禍,眼見他們有病人在側,趁機栽他們一個殺人搶劫的罪名,往大牢里面一關,再用酷刑屈打成招,隨便定個死罪了事,而他們隨身的財物自然的就充了他們的腰包想到這里,心中大怒,正想發作,猛聽得聲后一個微弱的聲音低低的說道:“天羽,發生了什么事?”
這個聲音雖然低微,但聽在南宮天羽的耳中,卻如同是一個晴天霹靂,心中狂喜,再也顧的得那群官差,忙轉過身去,卻見徐玉已經在他說話的這當兒工夫,清醒了過來,正半坐著靠在床架子上,看著門口一大堆的人問道,阿大小心的站在把旁邊戒備著原來,徐玉一直沒有昏迷過去,而是他一直在運用清源心經拼命的壓制疏導體內的幽冥暗火,他這門內功心法果真厲害,雖然一路上馬車顛簸,卻于他毫無妨礙,經過了這么長時間的努力,在吐出了幾口黑血之后,人也覺得輕松不少,幽冥暗火似乎暫時被壓制住,但他自己也明白,這樣始終不是辦法,然而心中卻并不怎么著急,反而竟然有著一絲的幸喜,他終于找到了一個送給羅天魔帝最好的禮物了而遠在京城的羅天魔帝這時候卻不禁心中一凜,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他可能做夢也沒有想到,他的那份讓徐玉去考今科狀元的家書,已經讓天生叛逆的徐玉,這個他還未曾謀面的兒子心中反感不已,竟然以自己的小命狠狠的玩了他一把事實上,連徐玉自己也覺得這種心態有點不正常,怎么說,多年的骨肉分離,自己也應該有著深深的舔犢之情,思親之意?可為什么自己總想著算計羅天魔帝?他可極有可能是他的親生父親或許正因為他的這個突如其來的父親太不平常了,也或許他根本就沒法接受他的父親竟然是羅天魔帝,是權傾天下的漢王這個事實像這樣一個人,竟然保不住妻子橫死,孩子流露?不容否定,在他的心中,對這個還未曾見面的趙煦,有著深深的埋怨 “沒什么…公子,你醒了?”南宮天羽心中大喜,說話也變得結結巴巴,忙快步走到徐玉身邊,殷勤的問道,“你覺得怎么樣,好點了嗎?”
那個滿臉肥肉的御史公子眼見自己遭到了冷落,南宮天羽竟然敢不理會自己,完全的把他視為無形,心中奎怒,站在門口,正想發作,卻看到徐玉清秀俊美的容貌,阿大早在到客棧不久,就要了洗臉水來,給他洗梳,換上了干凈的衣服,如今他身上穿著月白色的長袍,一雙宛如朗星般的眼睛清澈明亮,也正在打量著那個滿臉肥肉的家伙 御史公子人生得丑,平時是嫉恨那等長相俊美的人,如今見著徐玉清麗的容顏,是著惱,又見著他半依在床上,嘴角浮著一絲似笑非笑的嘲弄,當即便叫道:“就是這人——給我把他拿下”
“拿下”侯縣令猛得將聲音提高了些許,大叫附和道,“給我拿鐵鏈子先把他們鎖了,帶到衙門中好好的審問”
徐玉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只當是南宮天羽和他們之間發生了沖突,尤其見他們中竟然還有官府中人,忍不住看著他皺了皺眉頭眼見幾個官差拿著手銬腳鏈,兇橫的走了進來,徐玉還沒有來得及說話,阿大已經攔在了他的面前,俗話說得好——初生牛犢不畏虎,他根本就沒有把眼前的這小小的縣令和什么御史家公子放在眼中,想著杭州城的四品知府,見著徐玉也得跪拜相迎,區區一個七品小官又有什么了不起了 南宮天羽卻深深的皺起了眉頭,如今徐玉雖然已經清醒,但他看得出來,情況并不怎么樂觀官府不比是江湖中人,惹上了就是一輩子的麻煩,當然,他并不知道,那位極有可能是徐玉的親生父親,羅天魔帝趙煦乃是當今的漢王,權傾朝野,否則,他也不會擔心了當即忙對著那一臉兇橫,體肥多肉的御史公子道:“公子,你這般任性胡為,打著令尊的旗號招搖撞騙,誣良為盜,難道就不怕惹下事端,連累家人?”
御史公子聞言,忍不住冷笑道:“連累?就憑著你們這等賤民,也配連累我們家族?你也太會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也不灑泡尿看看自己的德行你們還等什么,給我拿下”
南宮天羽自然不會束手待斃,也不怎么把這幾個官差放在眼中,正準備動手,但徐玉這時卻聽出了一點眉目,對于眼前這個兇橫肥丑的男人實在討厭得緊,當即輕輕的叫道:“天羽,你讓開,我來問問他看”
“公子…”南宮天羽身子略側了側,讓了開來,徐玉微微一笑,向御史家公子道,“閣下貴姓?”
“小子,你少套交情,今天碰上了你家公子我,算你倒霉,你也不用怨別人,要怨——就怨你自己,誰讓你長得那么俊了,公子我平生最討厭的,就是像你這等的小白臉告訴你也無妨,本公子姓陳名冬強,家父乃是當朝一品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