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徐玉吞下了藥丸,感覺藥力已經發作,當即坐直了身體,自己運功療傷,他知道他傷得并不算重,若有靈藥相輔,大概半個月的時間就能痊愈,畢竟在后來趙見著他擋在了面前,本能的還是收回了幾成功力,而清源心經本就是羅天圣教天罡真氣的克星,又為他化去了幾成勁力,算是大大的僥幸。
只是徐玉心中不解,這么長時間以來,他還是第一次碰到一口能叫出他所練內功名稱的人,也許趙煦知道清源心經的來由,將來倒可以請教一二。
卻說徐玉靜坐運功療傷,趙煦和上官轅文都不敢打擾他,各自在他旁邊坐了下來,但卻又都忍不住怒目而視,上官轅文看著桌子上酒菜齊備,而自己要請的客人如今卻受了傷,心中又是傷痛,終于忍不住抱怨道:“趙老魔,看看你做的好事!”
趙煦因為徐玉叫了他一聲“爹”,心情正自大好,也不與他計較,淡淡的笑道:“若非你這偽君子約他,又怎么會造成誤會?”
上官轅文嘆了口氣,眼看著玉兔東升,半晌才慢慢的道:“你也別得意得太早,勝負之數,還未確定,你難道就能保證你就一定是最后的那個勝利者?”
趙煦搖頭,勝負之數,他也確實沒有把握,所以不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徐玉,兩人一時都陷入了沉默之中,時間在一點一點的過去。銀白的月華,悄悄地移到了水中央,碧葉花影,又把這份月華分割成碎片,在湖中蕩漾著。
趙煦仰首看天,沉思了片刻,終于問出了心中的疑惑:“轅文,我想問你一事。”
上官轅文看了看徐玉,又看了看他道:“請說!”奇怪的感覺剛才兩人還幾乎要以性命相博。如今卻如同朋友一般,在一起閑聊起來。
“那朵蓮花,你是否還保存著——我們的和約,是否還算存在。若是我要求,我們再聯手一次,你有意見嗎?”趙煦看著滿湖的荷花,想著年輕時的情景,仿佛那也是一個這樣的夜晚,也是在一個滿是荷花的湖中央若是沒有謫仙子的出現,他們或許是朋友。
上官轅文也陷入到回憶中,半晌才道:“那蓮花,我送給了玉兒。我們還有聯手的必要嗎?你已經是羅天圣教的教主,權傾天下的漢王,你還需要我幫你做什么?”
“那個人——或許沒死!”趙煦搖頭苦笑道,“你也不需要諷刺于我,大家還不都是彼此一樣。”
“在和平島的玄機冰火中,幾乎沒有存活下來的可能,但別說你,我現在也懷疑那個人,就是他!”上官轅文點頭沉聲道,“如果他還活著,我們放棄一切成見,聯手滅了他——這個人,本就是錯誤的存在,只有他死,我們才得以安寧!”他說到最后一句話的時候,憤恨之色,溢與言表。
“好!”趙煦慎重的點頭道,“擊掌為誓!”
上官轅文點了點頭,兩人伸出手來,相互擊了三下,承諾下了相互之間的盟約,但他們卻不知道,未來之事,絕對不是他們這薄弱的盟約所能制約的。
江湖,無風還起三尺浪,就算他們是正邪兩道的統領,也一樣控制不了江湖的變數。
“事實上或許是我們多疑,就算他活著,也成不了氣候,他只不過一個人而已,二十多年的時間,我不信他就能翻天?”上官轅文忍不住冷笑道。
趙煦搖頭道:“轅文,你錯了,他并非一個人,他與影帝的關系,非同一般,而影帝的武功,你也知道,并不在你我之下。”
“他”上官轅文無語,當年的影帝并沒有出手,他也不在江湖中行走,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這人的深淺,一直以來,他都以為那廝只不過是個標準的好色之徒,敗家子的典型,如今聽趙煦如此說起,才算知道原來這人竟然深藏不。
“先查出那人的底細再說,二十年的時間,就剩下一年了。”趙煦看向了上官轅文,暗想著到時候,數百年來的正邪也一并結束,成王敗寇,都將成為江湖閑話。
“快看!”正在兩人說話的當兒,原本靜坐療傷的徐玉身上卻發生了變化。如今,月正中天,一道明亮之極的月華之光,從天空急射而入,籠罩在了他身上——而周圍卻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所有的月光仿佛都集中到了一點,明亮之極。這情景,如同當初徐玉在月華崖底吸納月之精華時一模一樣,他的身上也發生了變化,肌膚開始變得晶瑩剔透,整個人似乎也成了一個發光體,散發出了淡淡的光輝,如同是美玉明珠一般。
趙煦緊緊的盯在了徐玉的臉上,喃喃的道:“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月之精華,自然之氣?”
“什么意思?”上官轅文驚問道。
“他練的內功與我們不同!”趙煦搖頭道,“我也解釋不清楚,我教數百年以來,一直都有這本心經流傳,卻一直都沒有人修煉成過,直到合歡老祖,另僻蹊徑,根據此創下了筑基大法,講究的是陰陽協調,也就是和你們說的采補之術大同小異,但卻也算是武學上的一件興事。然而,和本來的清源心經卻不可同日而語,無論是境界還是功力上,都遠不如清源心經的記載。”
“清源心經,我好象也聽說過,是你們三大魔門的鎮派至寶?是你傳給玉兒的?”上官轅文好奇的問道,雖然他也曾聽說過,但羅天對教是以天罡真氣稱著,合歡門精煉采補之術,鬼府更是以毒藥和幽暗火見長,倒是從來沒有聽說過誰修煉過這個清源心經。
他們倆一邊說著話,一邊留神看著徐玉的變化,都在暗中戒備,若是發現有任何的不妥,立刻好出手援助。
趙煦見上官轅文問這個問題,當即答道:“不是,我也只是在我教手札中見過關于清源心經的記載,卻從來沒有見過,自然也不會,早在我教三分的時候,清源心經就一直在合歡門藏著。”
“恩——他是合歡門主,想來是情魔那個老鬼傳給他的。”上官轅文點頭道。
“也不是!”趙煦搖頭,若有所思的道,“你應該知道當年如即和風清子的事情,樊綺云當初橫插一手,結果卻是斷送了兩人的幸福,更是落得三人都黯然神傷。”
上官轅文突然聽他提及這個,心中好奇,問道:“這個我自然知道,若即前輩是我嫡親的姨娘,但清源心經與他們又有什么關系?”
“你是個糊涂蛋啊!”趙煦忍不住笑罵道,“當年的情魔癡戀著樊綺云,而那變態的老太婆卻喜歡上了風清子,為了討風清子喜歡,她從情魔手中騙去了清源心經,當初我還年幼,曾聽先母說起過,還讓我將來若是有機會,務必要把清源心經取回來呢!”
“哦?”上官轅文雖然知道他們之間的感情糾葛,卻并不知道還有這一段隱情,聽羅天魔帝的語氣,自然對三大圣地免不了心存鄙夷,想到這些年來,三大圣地是一代不如一代,僅僅只是維持著原先的虛名,毫無建樹,當即只得搖頭,不再說話。
徐玉此時的心神已經完全的沉浸在了清源心經里,依稀之中,好象回到了月華崖下,心中無欲無求,無思無索,似乎天地都和他溶為一體——月華之光透過了全身的穴道,一絲絲的循著經脈游走,廢氣從丹田穴中排出,而所有的穴道都一并的張開,吸取自然界中最清醇的氣息,慢慢的轉化為真氣,如此周而復始的循環著,生生不息原本所受的內傷外傷,在月之精華的撫摩中,如同是吸取到了他人的真元精氣一般,以最快的速度在恢復——月華之光漸漸的淡去,徐玉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看時,卻覺得體內神清氣爽,內力又有所增長,身上哪里還有絲毫的傷痛?抬頭卻見上官轅文和趙煦都默默的注視著他,當即忙站了起來,正欲說話,趙煦卻搶先一步急道:“玉兒,你覺得怎么樣?”他雖然看出徐玉并無大礙,但卻不知道他已經痊愈,他并不知道,清源心經最大的強項就是療傷。
徐玉忙道:“謝王爺關心,玉兒已經沒事了!”他口中一邊說著,一邊卷起衣袖,笑道,“你看,連原先的傷都好了,連疤痕都沒有留下。”
趙煦和上官轅文見他手臂上的皮膚光滑柔嫩,確實是沒有絲毫的傷痕留下,心中都嘖嘖稱奇,上官轅文忍不住嘆道:“真想不到,天下竟然有這等神奇的內功心法,我原本以為我也算是見多識廣,如今看來,倒成了井底之蛙了。”
趙煦點了點頭道:“不錯,我今天也算是開了眼界,玉兒,既然你沒事了,是否現在跟我回去?”他可還是不怎么放心徐玉和上官轅文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