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昌手里攥著《血海飄香》的稿子。自拿到之日起,就視若珍寶。
他本來對于古溫這次要日更雙開的任性舉動,是極其不贊同的。但看了到手的《血海飄香》前幾章的稿子后,便再說不出什么了。
他是搞出版的行家,楚留香這個武俠形象的出現,意味著什么,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個角色塑造成了,絕對會成為武俠史上如同郭靖、楊過一樣足以列席“凌煙閣”的經典!
內心里講,他是很希望古溫能安下心來,全身心的寫這一本,就像他自己回復網友的那樣,寫成大系列,寫他個七部八部的!
但現實是,盡管素未謀面,但這兩年的合作下來,他還算蠻了解這位古爺,勸是絕對勸不住的,所以他只好選擇曲線救國——希望古大爺疑似臨時操刀的《七種武器》成績不行,然后他自動放棄,轉身奮發圖強、專攻楚留香這一部書。
前期而談,情況似乎也正向著他所期待的方向發展。
《長生劍》開頭前兩章特別古怪,不管是文風還是敘事方式,很多人特別不適應,局部不少地方很有趣味,但整個故事來看,云里霧里的,讀起來也沒有流暢感。
邵昌看書多年,在他看來,《長生劍》開篇兩章其實挺別致挺吸引人的,但是,這根本不像是一本合格武俠該有的開頭!
第一章看起來全是鋪墊,青龍、赤發、太行、白馬,還有黑衣人和朱公子這對詭異主仆,一個個稀奇古怪的龍套,走馬燈一樣出現,各種讓人瞠目結舌的離奇表演。
而直到結尾,才有些讓人摸不著頭腦的,有些突兀的點出了個叫“白玉京”的人,貌似很厲害。
不過這種手法方式,邵昌倒是覺得挺厲害挺新穎的。
因為這些炮灰龍套們越是狡猾、強大,氣氛渲染得越是凝重,主人公出場時的瀟灑和氣度就越是讓人眼前一亮。
事實上,白玉京出場確實是挺亮眼的,最起碼看過后的這幾天里,每當有微風吹拂在邵昌臉上時,他腦海中第一個浮現的,幾乎都是第二章開頭白玉京的出場。
這一幕,猶如最醉人的電影鏡頭,如破曉陽光或者是化寒春風一般,不管不顧、讓人印象深刻的殺入了讀者的視野:
白玉京并不在天上,在馬上。
他的馬鞍已經很陳舊,他的靴子和劍鞘同樣陳舊,但他的衣服卻是嶄新的。
他的劍鞘已經敲著馬鞍,春風吹在他臉上。
他覺得很愉快,很舒服。
舊馬鞍坐著舒服,舊靴子穿著舒服,舊劍鞘絕不會損傷他的劍鋒,新衣服也總是令他覺得精神抖擻,活力充沛。
邵昌對這個承上啟下的引子,大為驚艷,感覺半點不次于楚香帥的陽光游艇美酒乳鴿,因為他在閱讀時,就覺得自己的注意力被毫無抵抗的由馬鞍到靴子到劍,再到衣服,然后是白玉京的情緒和整個精神狀態,生動而且親切。短短幾行字里,他就感受到了輕松,樂觀,豁達,向上的情緒!
“厲害啊!這文字運用,幾乎到了隨心所欲、不拘于物的地步!”
天上白玉京,五樓十二城。
仙人撫我頂,。
悠悠太白詩,仙氣繚繞之作,開篇時尚不明所以,很有點摸不著頭腦,因為第一章講述的明明是心機叵測的群兇如同話劇一樣的登場,這幾句詩作為引子,究竟是意味著什么呢?
第二章前闕看來,這竟是江湖中一個美麗的傳說。
而看起來,這個白玉京,雖并非真的曾遇仙人撫頂,得受長生,但從出場來看,也是個大大的妙人啊。
不用說,他的這把劍,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長生劍”了。
這樣一把聽起來就很的寶劍,白玉京自然是該劍不離手,愛之如命才是。
可是,當別人突然“借”了他的劍去,還是當面借的,更是當著同車漂亮姑娘的面借的,他竟然也毫無反應。
不僅書里的袁紫霞姑娘失望,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邵昌也禁不住大感失望。
“他們借了你的劍去。”
“有很多人會為了自己的劍去跟別人拼命的。”
袁姑娘說。
“我知道。”
“我不是這種人。”
白玉京臉上依然平淡,帶著種特有的笑容。
邵昌很清楚,古溫中的男性主要角色,自蕭秋水等人起,到江小魚,多是會笑之人。他們的笑或爽朗,或蕭索,或平淡,或兼而有之,卻都充滿著難言的魅力。
這次的白玉京也不例外,他的笑仿佛是從天上流下,如沐大地。
別人對他笑的時候,他笑;別人請他喝酒的時候,他笑;別人借了他的劍去,他還是笑。他好像隨時隨地都能笑的。
但在這之后,那把劍居然就回來了,怎么去的就怎么回來了。
就仿佛,無論誰借了“長生劍”去,都不敢不還的!
邵昌眼睛頓時明亮如星,心中感慨,花擦,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長生劍”!夠霸氣,我喜歡!
除此之外,邵昌也很喜歡書中袁紫霞這個姑娘,盡管她跟白玉京的相逢相遇隱隱的,似乎總有些有意的成分在,讓人心中不是很踏實。但,她是個會笑愛笑的人。
初見白玉京的那一笑,似嬌若羞,垂首嫵媚自成,嫣然而具慧意,這樣的一笑,怎能不把別人的魂勾走?
他們仿佛是很奇妙地相遇了,就像許許多多的一見鐘情的故事,那樣的美麗。
可是美麗的背后是不是總是殘酷,笑的其中是不是也只是圈套呢?
邵昌期待值被吊的老高,但一口氣讀完第二章,卻很失望,因為他幾乎完全沒有看到期待看到的東西,或者說他還沒習慣這種第一章各種炮灰龍套瘋狂鋪墊挖坑,第二章主角出來后鋪墊挖坑更加瘋狂的寫作方式,在他看來,這終究是倉促上馬的作品,故弄玄虛的有些過頭了,而且嘴炮嚴重,給人的閱讀體驗非常不佳!
所以就棄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