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吃瓜子不?

　　“你敢下來嗎？”

　　“你敢上來嗎？”

　　“你下來！”

　　“你上來！”

　　“你叫我上來就上來？你下來！”

　　“你叫我下來就下來？你上來！”

　　看著左子穆跟鐘靈一下一上的對著罵街，黃蓉咯咯直笑：“這妹妹真有意思。”

　　見鐘靈死活不下來，左子穆氣的七竅生煙，但心想自己貴為一派宗師，終不能當著許多武林好手、門人弟子的面，跟一個小女孩鬧著玩。

　　想到這，他對辛雙清道：“辛師妹，請你派一名女弟子上去抓她下來吧。”

　　辛雙清卻是心中冷笑，道：“西宗門下，沒這么好的輕功。”

　　左子穆臉色微沉，正要發話，鐘靈忽道：“你不賠我蛇兒，我給你個厲害的瞧瞧！”話音方落，便從左腰皮囊里掏出一團毛茸茸的物事，向龔光杰擲去。

　　龔光杰只道是件古怪暗器，不敢伸手去接，忙向旁避開。不料這團毛茸茸的東西竟是活的，在半空中一扭身，撲在龔光杰背上，眾人這才看清，原來是只灰白色的小貂。

　　這貂兒靈活已極，在龔光杰背上、胸前、臉上、頸中，迅捷無倫地奔行來去。龔光杰雙手急抓，他出手雖快，貂兒卻比他快了十倍，他每一下抓打都落了空。旁人但見他雙手急揮，在自己背上、胸前、臉上、頸中亂抓亂打，響聲不絕，貂兒卻仍游走不停。

　　“咦？”黃蓉看到這貂兒，道：“好快的速度，怕不是普通的貂兒。”

　　凌池點點頭：“確實，這貂已經是異獸了。”頓了頓：“雖然只是白色的。”

　　“要不要…”黃蓉比了個‘抓’的手勢。

　　凌池含笑搖頭：“它已經有主人了。”

　　“好吧！”黃蓉看著屋梁上的鐘靈，道：“凌哥哥，這位妹妹被圍起來，怕是不好逃走，到時候我們幫幫她吧！”

　　凌池微笑道：“隨你喜歡。”

　　“嘻嘻，凌哥哥最好了。”

　　說話間，這龔光杰的上身已被小貂抓了一身的血痕。

　　鐘靈口中噓噓噓的吹了幾聲，白影閃動，那貂兒撲到了龔光杰臉上，毛松松的尾巴向他眼上掃去。龔光杰雙手急抓，貂兒早已奔到了他頸后，龔光杰的手指險些便插入了自己眼中。

　　左子穆踏上兩步，長劍倏地遞出，這時那貂兒又已奔到龔光杰臉上，左子穆挺劍便向貂兒刺去。貂兒身子扭動，早奔到了龔光杰后頸，左子穆的劍尖及于徒兒眼皮而止。這一劍雖沒刺到貂兒，旁觀眾人無不嘆服，只須劍尖多遞得半寸，龔光杰這只眼睛便即毀了。

　　辛雙清見此，不禁心中暗凜：左師兄劍術了得，單這招‘金針渡劫’，我怎能有如此造詣？

　　刷刷刷刷，左子穆連出四劍，劍招雖然迅捷異常，那貂兒終究還是快了一步。

　　鐘靈叫道：“長胡子老頭，你劍法很好。”口中尖聲噓噓兩下，那貂兒往下一躥，忽地不見了。左子穆一呆之際，只見龔光杰雙手往大腿上亂抓亂摸，原來那貂兒已從褲腳管中鉆入他褲中。

　　龔光杰手忙腳亂地除下長褲，露出兩條生滿了黑毛的大腿。

　　“哎呀！”黃蓉急忙捂住眼睛，厭惡道：“惡心死了。”

　　凌池捂著雙兒眼睛：“別污了眼睛。”

　　雙兒：“…”

　　鐘靈叫道：“你這惡人愛欺侮人，叫你全身脫得精光，瞧你羞也不羞！”又是噓噓兩聲尖呼，那貂兒也真聽話，爬上龔光杰左腿，立時鉆入了他襯褲之中。

　　練武廳上有不少女子，門口還有黃蓉這個天仙女子，龔光杰這條襯褲是無論如何不肯脫的，雙足亂跳，雙手在自己小腹、屁股上拍了一陣，大叫一聲，跌跌撞撞地往外直奔。

　　凌池立即攬著黃蓉和雙兒朝旁邊一躲，但躲避之后，又發現有個無量劍派的人正朝這邊跑來，只是這人臉色發青，身形踉蹌，像是中毒了。

　　此時龔光杰剛奔到廳門，很湊巧，那中毒的人也剛好沖到門前，就聽砰的一聲，兩人撞了個滿懷。

　　這一出一入，勢道都是奇急，龔光杰踉蹌后退，門外進來那人卻仰天一跤，摔倒在地。

　　左子穆失聲叫道：“容師弟！”

　　一聽自己撞倒的是容師叔，龔光杰也顧不得褲中那只貂兒兀自從左腿爬到右腿、又從右腿爬上屁股，忙搶上將那人扶起。

　　但那貂兒卻突然爬到了他前陰的要緊所在，這地方可是男人的終極要害，龔光杰“啊”的一聲大叫，雙手忙去抓貂，卻又將容師叔摔倒了。

　　凌池也忍不住捂著眼睛：太慘了。

　　鐘靈咯咯直笑：“整得你也夠了！”

　　“嘶”的一下長聲呼叫，貂兒從龔光杰褲中鉆了出來，沿墻直上，奔到梁上，白影閃動，回到了鐘靈懷中。

　　鐘靈贊道：“乖貂兒！”右手兩根手指抓著一條小蛇的尾巴，倒提起來，在貂兒面前晃動。那貂兒前爪抓住，張口便吃，原來她手中這許多小蛇都是喂貂的食料。

　　貂兒吃完一條小蛇，鉆入了鐘靈腰間的皮囊。

　　沒了貂兒的糾纏，龔光杰急忙去將容師叔扶起來，但是卻驚叫一聲：“容師叔，你…你怎么啦！？”

　　左子穆搶上前去，見師弟容子矩雙目圓睜，滿臉憤恨之色，口鼻中卻已沒了氣息。

　　左子穆大驚，忙施推拿，已無法救活。

　　左子穆知他武功雖較已為遜，比龔光杰卻高得多了，這么一撞，他竟沒能避開，而一撞之下便即斃命，定是進來之前已然身受重傷，忙解他上衣查傷。

　　衣衫解開，只見他胸口赫然寫著八個黑字：“神農幫誅滅無量劍”。

　　眾人不約而同地大聲驚呼。

　　這八個黑字深入肌理，既非墨筆書寫，也不是用尖利之物刻劃而致，竟是以劇毒的藥物寫就，腐蝕之下，深陷肌膚。

　　凌池眼中閃過一道精光：果然來了。

　　左子穆略一凝視，不禁大怒，手中長劍一振，嗡嗡作響，喝道：“且瞧是神農幫誅滅無量劍，還是無量劍誅滅神農幫。此仇不報，何以為人？”再看容子矩身子各處，并無其他傷痕，喝道：“光豪、光杰，外面瞧瞧去！”

　　干光豪、龔光杰兩名大弟子各挺長劍，應聲而出。

　　此時廳里已經亂了套，再沒人關注鐘靈，紛紛上前觀察容子矩尸身，低聲議論。

　　凌池也和黃蓉、雙兒閃身進了廳中，見鐘靈抓著一把瓜子嗑的正歡，不禁輕笑一聲。

　　聽到笑聲，鐘靈低頭看著靠近的三人，在見到黃蓉的瞬間，不禁驚艷萬分：“好漂亮的姐姐。”

　　黃蓉聽了，笑靨如花：“妹妹也很漂亮啊！”

　　鐘靈眼睛一亮，問道：“姐姐吃瓜子不？”

　　黃蓉笑道：“好啊！”話音未落，已是單腳點地，輕盈的落在梁上。

　　鐘靈驚嘆道：“姐姐好漂亮的輕功。”

　　“妹妹輕功也不錯啊！”黃蓉見木梁很干凈，想是鐘靈已經擦拭過，便坐了下來。

　　“姐姐，給你瓜子。”鐘靈從懷里掏出一把瓜子，放在她手里。

　　“只給她吃，就沒我們的嗎？”說話間，凌池和雙兒也跳了上來。

　　“哎呀！嚇死我了。”鐘靈心兒狂跳，直拍心口，嬌嗔道：“你這人怎么一點聲都沒有？莫不是鬼不成？”

　　凌池無語：這區別對待的也太明顯了吧！難道我不帥嗎？